三十七 都是任性的孩子
晚上大家坐在民房的院子里架起火堆烤rou。季风先说了从方晴那里得来的消息，然后告诉他们自己查来的结果。确实有一个跟赫长得很想象的人，但是他没看到本人，不能做确定。 他们此行的目标进了沙漠，为什么进去，要去多久，谁都不知道。要么他们在外面等，当然，时间上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要么他们进去找，说不准还能碰上。 因为大概知道目标此行的目的，所以找到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虎子瞪着眼看着里加问季风：“她也跟着去？”娇小玲珑的一只，熬得住吗？ “我不去。”里加替季风答了话。“我做外围。”摇头晃脑装嫩。虎子翻白眼。 “阿里自己在这里能行吗？”阿泰是个绅士，想得比这些粗犷的汉子多。因为老张给起的雅称，这下都叫她阿里了。 “放心，保护好自己才是王道！我不会傻乎乎让自己待在这危险的地方。等你们确认了出发的时间，我就回昆明。”里加偎在季风怀里。就算此情不渝，她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老张竖拇指，“聪明！”几个男人对里加又有了重新的认识。以为她是个矫情天真的女人。看样子像嘛……没想到她脑子比谁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阿金突然说，“要是他回不来呢？” 众人脸上的笑同时凝固。里加似笑非笑的揉揉季风的脸，“那我就带着他的家产跟孩子改嫁！” 虎子欠揍的接话：“带着孩子的女人可不好改嫁。” 里加横过一眼，甩去眼刀：“姐有钱，想干啥不行？”突然的冷冽让大家伙又吃了一惊。 老张最先大笑，“完了完了，虎子，你被女人记恨上了。” “哎。老话说得好，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阿泰割下一块rou丢进嘴里。 阿金吃吃的笑，用匕首割了一块羊rou放碟子里给里加。里加闻着这味，跳起来就跑外面吐去了。 阿金吓傻，“我割的rou有这么难吃吗？还没吃就吐了？” 季风愁眉不展的站起来，“我媳妇怀孕了。”说完追了出去。 里加的妊娠反应一开了头，就跟泄洪的阀门，开了就关不上了。最后没办法，晚上啥也没吃，自己先回屋去休息。闻着味就翻腾。 七个男人围坐在火堆旁沉默的吃rou喝酒。虎子最先忍不住，“疯子，阿里怀孕了你还要进大漠？” 季风给火堆添柴，静默如冰的脸上没有表情。 阿泰安抚火爆的虎子后才说，“疯子，要不然折中一下。我们进大漠找人，你在周围城镇找找线索。” 大木小木比较沉默寡言，难得也赞同阿泰的建议：“疯子，为了孩子。不要冒险。” 小木忧郁地说：“我跟哥哥从小没爸爸，常常被人欺负。哥哥为了不让别人瞧不起我们，天天跟人打架。难道你也想让你儿子也过那样的生活吗？” “里加不会让我们的孩子被人欺负。”季风坚持己见，最沉不住气的虎子掼了手里的匕首，插入地里，刀柄都没入了大半截进去。 一时间气氛沉闷。季风回了屋子。里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摸摸她的额头，“很难受吗？” 里加扬起笑脸，“还好吧，可能是羊rou太膻，刺激到了。”嘴里反酸，胃里翻涌。这点难受，她能忍。 他俯身将头埋在她的枕头边上，可以闻见她头间香气。不禁问自己，真的可以抛下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英勇就义吗？如果他真的出什么事，他放心得下她跟孩子吗？ 这一刻，他迷茫了。 她抱着他的脖子，心知他在难受什么。轻轻抚摸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要是孩子在你回来之前出生，他（她）会不会叫别人爸爸？” 他幽怨的冷哼，“学会叫mama就好了。” 她呵呵的笑着，偏头亲吻他的额角。他侧过脸，吻上她的唇。幽幽的说，“你要是任性一次，留我。不要我走……” 她嘬他的嘴，“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 “我允许你任性一次。”他今天才是莫名的任性。 她融融的笑，“好，那么现在我说，你能不能不去沙漠？我舍不得你，宝宝也舍不得你！”温香软玉，喃喃在耳畔低语。他在挣扎。 “老婆……”他如同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救命稻草。明知道爬不出来，却拼命的抓着。 “傻样。”她亲亲他的脸，贴着蹭蹭。他给她戴上一个东西。她低头去看，是他常年戴在脖子上的雕件。 “这是古羌族护身符。有些年头了。我妈打小就给我戴着……” 她颦眉，“你不会是想让我回头传给孩子吧？”他不作声。她愤怒到想一拳砸他脸上。低吼，“你他吗是在交待遗言吗？” 他垂头，还是不说话。 她推他，他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得逞。 “你给我滚！”里加暴躁的咆哮。她自认自己定力非凡，她也妥协了他进大漠的想法。他居然跑来跟她交待后事？ “我不是那意思。”他怕自己太用力伤到她。可这妞太倔，一尥蹶子他差点制不住她。 “狗屁！”她挣扎着爆粗，“你不是那意思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疯子，有种你就看着我嫁给别人以后你再走，剩下的就什么都不劳你再cao心了！” “媳妇，你冷静点。”季风苦着脸，他点了炸药包的引线吗？ “冷静？我他吗能冷静吗？是谁招惹的我啊？啊？！”挥起一拳。直捣他左脸颧骨。 “唔！”季风捂着脸吃疼。里加全身一僵，生硬的说，“甭装可怜。有本事说就有本事做！怂货！” 她本来没多想什么，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谁知道这混蛋会跑来跟她瞎叨叨。又是遗言，又是遗物的。反正去了大漠也是死，干脆让他死这里得了。省得她还天天提心吊胆。 外面六颗脑袋齐刷刷凑在窗下。 “我艹，阿里这么火爆？”虎子惊悚的睁大眼睛。 “阿里哪有这么野蛮啊？”老张迟疑，里面真的是阿里吗？ 阿金平淡的笑，他好像早就见识过里加的火爆了。 “难怪能拿下疯子。”阿泰了然于心的笑。 “恩威并重！”大木说。 “通吃！”小木收尾。 虎子抓抓脸，“疯子是被打了吧？” 阿泰猥琐的笑，“不一定噢。” 结果，等季风出来，眼角明显又不掩饰的青红，引来几个男人唏嘘。 “真下手啊？”虎子吃惊。 阿泰咧嘴，“真漂亮！” 阿金揉揉鼻子，“是挺好看。” 大木看小木，“我感觉阿里跟着去也没问题。”小木看大木，“她现在妊娠反应呀。况且头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不好办。” 一个比一个能说风凉话，季风黑脸都不管用。他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碎成渣渣。 “我说……”虎子跟阿泰对视，“带上阿里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老张点烟，耸肩，“就怕没有惊喜，光剩意外了。” 阿金还是笑。好一会才说话：“阿里不会去的。你们的安排没有实用价值。” 虎子不明白，“她不是担心疯子吗？担心疯子不去跟着去呀。咱们这么多人，走慢点，多照顾点，应该没大问题。” 阿金红唇白齿轻吐两字，“白痴！” 虎子怒了。 老张掏出钱夹，抽出一千，“赌阿里去还是不去。我压不去！” 虎子扔出几张毛爷爷，“我压去！” 阿金压不去。阿泰犹豫了一下，压了去。大小木都压去，季风嘿嘿冷笑，甩一沓，“压不去！” “艹！”虎子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你们还是跟阿里接触得太少。”阿金收起钱，塞进一边捡来的塑料袋。“明天等结果咯。” 夜深，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