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酒场
明天中午？吊谁胃口呢？ 晚上季风请了三方老板吃饭，里加直接在车里换了古板基调的工作装。进酒店包房之前跟他说，“记得，我只是一个小助理。” 他低头看她，她低头注视电梯里地毯的花纹。 十二人的大圆桌，入座的人加上里加跟季风，一共8个人。 季风寥寥几句调节气氛，三个老板互相也都认识，饭桌上大家互相恭维，互相吹捧，其乐融融的和谐。 罗老板的助理看起来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手，“都知道季总酒量好，我们自叹不如。这恐怕是头一次见季总带助理出席，小妹，来，我敬你一杯。” 里加起身，端着酒杯谦让：“我只是个小助理，怎么好意思让各位老板敬酒。老话说了，能坐到一起喝酒都是缘分。meimei先干为敬！” 之后三个老板一一敬了，里加坐回位置上。气氛更好了。什么老板，什么下属，都是浮云。哥哥meimei一通套近乎，闹得跟真事儿似的。 贾老板是东北人。活脱脱的东北豪爽汉子。端起酒杯，舌头都大了。“小妹啊，来。”贾老板的秘书摆了六杯白酒在大圆桌中间的玻璃盘上，“不是哥哥为难你，这项目哥哥看好。今天就要你一个诚意。meimei要给哥哥一个痛快，哥哥今天就当场拍板！”他豪爽的喝了自己手中白酒杯里的酒。把酒杯倒了过来。 其他人笑得跟看热闹似的。季风眼底闪过戾气，放在腿上的手都握成了拳。 里加动了。起身之前小声说：“别动。”她站起来，摘了眼镜，脱去身上的小西服，挽起白衬衣的袖子，解开三颗扣子，端起一杯酒走到贾老板身边。他的秘书机灵的让位置，站到后面。 她大方的坐下，一手肘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拇指跟食指捏着酒杯，跷腿，“贾哥，您没诚意。” “哥哥怎么没诚意了？” 她嘟嘴，“这酒我要喝了，您随便找个借口食言了，我不是亏大了嘛。”女人的利器就是女人本身。怎么拿捏分寸，就看女人自己怎么把握了。 贾老板顿了顿，朝秘书伸手。他的秘书立即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纸条。“啪——”纸条拍在桌面上，五千万现金支票。 里加翻手。倒掉了手里的酒水，贾老板虽然不做声色，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叫服务员。”里加抬手，打个响指，“换大杯！”对着贾老板娇媚一笑，“贾哥这么爽快，meimei要是不换大杯敬贾哥，meimei简直不是人！贾哥，您说对不？” 大杯的容量，可不止六个小杯的分量。一瓶酒，只能倒两杯半。 大杯拿来，“去，启一瓶新的。你就站我边上负责倒酒。”她指使服务员，服务员听话的去包房的吧台取了一瓶酒过来，倒酒，三分之一处停。 满桌只听娇柔的嗓音说，“倒满！” 酒满。里加起身，把支票收进胸衣。这个动作有多诱惑，大家心知肚明。 端杯，虚空敬贾老板。最后一口酒入喉，她倒过酒杯，腮帮在酒气熏陶下粉嫩粉嫩的。 “贾哥，meimei够诚意不？” “好！”贾老板鼓掌！竖起大拇指，“妹子爽快！” 任何事情，只要有一个好的开端，就会有一个顺利的过程，最后有一个愉快的结局。 “罗哥。”里加点名，端了大酒杯，摇曳生姿的走到罗老板旁边。“都说一碗水要端平。三位都是大老板，妹子落了谁都会落个不是。这一杯，敬您了。” 她扭着腰微微靠在罗老板的椅背上，从腰肢到小腿，窄裙紧紧包住下身曲线。罗老板反光的镜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话出口，却是谦逊的推让：“妹子，你罗哥我酒量不好，可不敢像贾哥那么痛快。” 里加微微歪歪头，举起酒杯，碰了一下罗老板面前的酒杯，“头一次同桌，妹子敬您也是应该的。”仰头，一杯下肚。说是让他随意，她的笑却带着不容人推拒的强势。 抬手，服务员尽职尽责的倒酒。 “妹子，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点多了。”罗老板笑着礼让。 “没关系，您是前辈嘛。作为晚辈，理当敬您。我就，先干为敬啦。”她带着融融软软的笑。让人没脾气。 挥手。服务员倒酒。 “这第一杯，初次见面，以后烦请罗哥多抚照。第二杯，作为晚辈，应当的。第三杯嘛……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她自然的撒娇，好像面前坐着的真是自家哥哥似的。“哥哥，您请了！” 三杯下肚，里加再没继续。酒杯挂在指间，像个傻姑娘似的，咯咯的笑。 “老罗啊，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旁边的李老板看不下去，英雄救美了，“妹子这么有诚意，你不喝酒到罢了，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啊。” 罗老板连连摆手，“得得得，怕了你们了。”示意自己助理。助理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走过去双手恭敬的递给季风。罗老板十指交叉看着季风，“要不是看在妹子的面子上，哥哥这份合同，可不会拿出来。” 季风接过合同快速浏览，扬起一抹笑，“今天带助理来，简直是弟弟我有生以来最明智的决定。”大笔一挥，罗老板的助理拿着合同回到罗老板身边。罗老板接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里加倒上第四杯，喝光了才说话，“罗哥的情谊，妹子记下了！” “季风，有福啊！”罗老板一语双关，在座的人都笑了。 不等里加说话，李老板端起酒杯跟她的空杯一碰，仰头就干了。完了才说：“妹子，这杯算你欠哥哥的，下次有机会再补上！” 里加不依了，“那怎么行。” 李老板握住她那只大酒杯的杯口，“就当哥哥心疼meimei了啊……” 贾老板大笑，“老李，你这是在耍滑头啊。” 李老板乐呵呵地说：“哎哟贾哥，就我这小酒量，要是被妹子灌趴下了，多丢面子。” 里加却是像受了委屈似的咬着唇畔，欲哭无泪的样子。惊得李老板忙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表情了呢？” 里加哽咽着，眼里氤氲着水汽：“老板交待的任务没完成……” 季风差点跌下椅子。 里加又说：“我怕回去老板责备我……” “咳，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李老板怜香惜玉，不等助理动手，自己拿过自己的包，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塞进一张支票。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什么都不说了。是哥哥的错，酒量不好，喝多了误了事儿！” “可是……”里加也不抽手，就让他这么握着。像个被人塞了糖果在手里的孩子，自己占了别人便宜似的。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说完扭头去看季风，“季风啊，你看你给妹子压迫得。还是男人吗？” 里加忙拉着李老板替季风澄清：“不是季总……”像做错事的孩子。 “什么都别说了。”李老板阻止她的解释，回手端起酒杯，“来来来，都举杯。该谈的都谈了，该办的都办了。今天最大的收获是认了这么个直率的妹子。咱几个也别为难妹子了，喝了这杯，来日方长。” 里加要服务员倒酒，李老板不让。说什么让她以茶代酒。她说这是最后一杯，说什么也要倒酒。最后顺从李老板的意思，换了小杯。 主客尽欢。 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