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命运赋予了什么
tueoct08:46:16bsp;2014 “我的祖宗有没有十八代我不清楚,所以您请随意。【】不过你今生不想和我再相遇的愿望,可能实现不了了。”身后传来怏怏懒懒的声音,朵儿惊得猛起身。没站稳,狼狈的倒在地上,蹭了一身的泥灰。 “白朵,你命里注定,这辈子就要跟我纠缠不清!”他的脸上明明没有表情,他的声音明明没有起伏。在朵儿的耳中,他的一切就如同恶魔的存在,叫她手足无措。 他斜眼看她。冰冷的目光落在身上,朵儿忍不住打颤。垂下头,良久,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蹒跚地举步离开。 下午的课朵儿没上。第二天的课朵儿没去。 让mama帮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期间她直接去参加了结业考试,而后继续回家如蜗牛般蜷缩。 mama打来电话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劝她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家里并不需要她一定考上大学。虽然考上了固然好,但实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样颓废。 握着电话,窝在沙发上。朵儿像个玩具娃娃一样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想去学校,不想看见金哲,更不想和金哲之间再有任何的联系。 泪,静悄悄的爬上脸颊,静悄悄的滚落在布艺沙发上,静悄悄的浸进沙发的泡沫里……一切,静悄悄的…… “哗啦——” 窗户被拉开的声音。朵儿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道人影从黑暗里晃过。她握紧手里的电话,在那个人影接近自己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个人的头。 “我x你妹哟……”被打中的人捂着脑袋开骂。朵儿听那个声音不是平时熟悉的冷腔冷掉,反而是一个外地的陌生口音。脑子里闪过一个报道,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抓过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地拍了过去。 那个人抬手一挡,手腕吃疼,她手里的烟灰缸“咣当”掉在地上,碎成两半。 “靠你娘,还想给老子一下?” 男人站起来,一把拽住朵儿的头发,凶狠的拉到跟前抱在怀里就一通乱亲。 朵儿忍不住干呕,双手拼命乱抓男人的脸。 男人的脸被她抓得伤痕累累,揪住她的头发狠狠地撞向茶几。 只几下,玻璃茶几“哗啦”碎了,朵儿的额头也流出了鲜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电视里演的那些场景,玻璃不是轻易的就碎了吗?血不是轻易的就流出来了吗?为什么到她这里碎得这么不干脆?血流得这么不痛快? 情急之下,朵儿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手起手落,玻璃的尖端扎进了男人的脚面。 男人尖叫着推开朵儿。她一头扎进房间,反锁房门。顾不上满身的血,跑到书桌前找自己的手机。 110三个数字还没拨出,门板如同碎纸一般被那个男人砸开。朵儿没来得及反应,头发被男人再次抓住。她的手乱舞着,她的脚乱蹬着。身体被抛进她熟悉的床铺,她整个人被电击中似的,更加奋力挣脱。 “呲啦——” 衣领被撕开的声音。 整个人被男人翻了过来,头埋在枕头里。朵儿几乎窒息。 “啊——啊——啊——” “咚——砰——哗——” “哐当!” 身上一轻,朵儿利落的翻身,毫无意识的跑向大门。她只知道,只要跑出去,自己就得救了。只要跑出去,只要能跑出去…… 一只胳膊把她拦腰抱住,轻松将她横抱起来,用力箍住她扭动挣扎的身体,死死的压在怀里。 她的力气越来越小,头越来越晕。揪着这个人的衣服,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一片模糊。 恍惚间,她闻到了一股味道。 那个她熟悉,却又可以说是陌生的味道。 沉睡的朵儿脑子纷乱,乱到她连作梦都感觉恶心想吐。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被满眼的白色和消毒水的味道一呛,她连连咳嗽闭上眼。等到猛烈的咳嗽停歇,她捂着头缓缓睁眼。 依旧晕眩。 “喝点水。”金哲端着水杯递给她,脸上看不出担心,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她顺从的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忍不住伏在床边干呕。 他轻缓拍拍她的后背,直到她平息咳嗽,才扶着她躺回病床上。 “我妈知道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她:“你的手机基本上没响过。”换言之,她mama不知道这件事。 看她盯着自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给她掖掖被角:“未成年保护法,这种事情是不会宣扬的。如果有报道,也会采用化名。”他说的是实话,她闭上眼,忽而睁开:“那人抓住了?” “恩。是个流串犯,近期会开庭审理。”他顿了顿,“出庭作证吗?”她垂下眼帘,“警察要求的?”他点头,再次将水杯递给她:“我去就行了。” 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深的鸿沟,再远的距离,终归会因为一个字,一句话,一件事,轻易的改变。 金哲替白朵出庭作证,指控流串犯的罪行。那罪犯多罪并行,最后被判20年。那时候的白朵已经出院回了家,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连客厅的茶几也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新的。只是…… 只是白朵晚上不敢闭眼,不敢休息,不敢睡觉。灯一夜一夜通宵达旦的亮着,音乐一夜一夜不停的播放着。她总是会盯着窗户,明明已经将所有的门锁都关好,她还是觉得有哪里没有察看到。 “叩叩——” 敲门声把假寐的白朵惊醒,她紧张的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一张熟悉的冷脸。犹豫了片刻,害怕终于战胜了一切的心理。 门“卡当”打开,金哲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提着一个纸袋像回自己家一般进了屋。熟门熟路走进厨房,完全把她当成了透明的。 掀开被子,裹在被子里像个大茧子一样的白朵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吃饭。”他面无表情丢下两个字出了房间。白朵爬出被窝,披了件薄外套,光着脚走进饭厅。两菜一汤,还冒着热气。白朵有些吃惊,他会做饭? 小心翼翼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对于好长时间没正常吃过一顿饭的白朵来说,吃上这样一顿家常菜,简直比被明星亲了一口还来得激动。 吃着吃着,她哭了。 抽泣着,没有停下手里的筷子,更没有停下拔饭的动作。金哲把纸巾丢在她面前,她这才放下碗筷抽一张纸,搓了鼻涕,擦了眼泪。重新端起碗吃饭。 吃完饭,她自觉的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 白朵不会做饭,她就像天生跟厨房犯冲一样,最简单的方便面只要经她的手,被她放进锅里,准能成一锅浆糊。还好她还会一些简单的家务,不然她就是二十一世纪最标准的废人。 从厨房出来,金哲靠着抱枕斜躺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是一档娱乐节目。她走过去才发现他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双脚放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双腿,头枕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晚,是事件后她睡得最安稳的一晚。她醒来时,天已大亮,金哲已经走了。 去厨房拿水喝,饭厅的桌子上摆着两片烤好的面包,一个煎蛋,一杯牛nai。她的眼泪止不住涌出。抹着泪,坐到桌前,和着眼泪吃完东西,她的泪还关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