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引狼入室
翌日,烈如歌按照原来计划,等话谈得差不多,便扯了借口走人,彻底把三人行强扭成两人伴着走。【】 回到凤府,烈如歌还没来得及喝上口热茶,便有一位闻风而至的客人。 烈如歌眉梢挑了挑,看着眼前站着紧绷着娃娃脸的司徒甫仁,貌似不过几天不见,这娃的身高貌似又抽长了不少,整个人都削瘦下来,脸上的婴儿也消退得多。 “伯母,小辈过来,是有一事请求。”司徒甫仁神色略显紧张,但尽量稳住,把声线放平。 可他不料,这第一个字,就把烈如歌给惹毛了。 “小子,我记得上次给你矫正过称呼,你又给忘了?”烈如歌两指一撮,把花生的红外一搓开,烤得金黄的花生米顺溜地抛到嘴中,黑脸沉声道。 司徒甫仁自然不敢忘记,可依旧严肃至极地回道,“伯母,辈分不能乱。”顿了顿,又接着说,“不然,小辈也可唤你为王婶。” 话落,烈如歌眼皮猛然跳动了三下,此乃大灾的预兆。素手抬起,轻揉了下眼皮,烈如歌慵懒地打着哈欠,“罢了,一个称呼,还用的着纠结。敞开说吧,你今天过来可不是来探望我这个老长辈的,想在我这处寻些什么好处,爽快些,直说!” 司徒甫仁起初还有些忐忑与腼腆,一听到烈如歌豪气冲天的“鼓励”他,勇气立即涌上,开口直言,真的是快人快语,“伯母,四国邦交会后,小辈需回涪陵,乐乐meimei没有去过涪陵,我且答应过她,所以今日来,是请示伯母,可否让小辈把乐乐meimei带去涪陵,等游玩结束后,小辈会亲自把乐乐meimei完好无缺地带回。” 哦,原来是打她闺女的主意。 其实,烈如歌并没有限制乐乐的出行,反正她五岁已经出去打拼,不是该享受无邪安逸的年龄了。因此,烈如歌忒么好奇,司徒甫仁慎重地登门造访,就为了此事? “甫仁呐,你家九皇叔是怎么说的?”冲着司徒甫仁老爱叫她“伯母”,烈如歌也慈祥和蔼地把这个长辈身份做足,只是这语气多的是幸灾乐祸与打趣。 闻言,司徒甫仁那张娃娃脸略显尴尬,踌躇半晌,还是老实地事情交代清楚。 这一说,烈如歌算是明白司徒甫仁过来的缘由。 原来,司徒甫仁与乐乐两小无猜,玩耍得甚好,眼见要分离别,忒么伤感,于是司徒甫仁就提出邀请乐乐去涪陵玩。本是很平常的做客,但在请示司徒拓时候,两人万万没有料到司徒拓会一口反对。 司徒拓的说辞,是天下时日不安全,两人年纪甚小,司徒甫仁在涪陵根基稳定,却未能全掌握大权,乐乐的个人安危不能得到完全保证,遂此请求,画上叉叉,不批。 司徒甫仁和乐乐顿时不高兴了,乐乐使出她缠人小绝招,还是未能将司徒拓这个亲爹拿下,于是乎,就打起烈如歌这个妈咪的主意。 烈如歌“呵呵”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向司徒甫仁,低声反问道,“我首先一样会担忧乐乐的安全,这个你能保证吗?” 司徒甫仁袖下双拳紧握住,娃娃脸上满是认真,承诺般坚定不绝地回道,“小辈拼尽全力,用命发誓,会把乐乐meimei无伤无害的带回。还有,小辈会加强训练,让自己速度成长,以致于到可以照顾好乐乐meimei,到无人敢欺负她,让她伤心。” 孩童时期的心思都很单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把自己喜欢的全部给她,她看上的,就算是别人的,也会抢到,交到她手上。别人欺负她,他会狠狠地揍那人。她哭了,他干着急,尽力逗乐。 很多时候,大人往往不如小孩,因为大人们参杂太多的世俗,有太多自我增加的负担与桎梏,本来的纯粹变了味道,还衍生出许多玩笑。 烈如歌眼角睨向敞开的门外,瞥着那一抹嫩黄色小雏菊裙角,“尾巴都露出来,躲人技术都退步了,还不赶紧出来。” “嘻嘻,妈咪果然是最冰雪聪明的,乐乐的小计谋怎么都躲不开妈咪的慧眼。”乐乐走出来,脑上扎着两个小荷角,两腿撒欢地跑过去,准确无误地扑到烈如歌的怀抱中,软糯着撒娇道。 烈如歌低声嗤笑,素指抵在乐乐的眉间,把这只小懒猫给支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主意可不太明朗,老娘一个不开心就给驳回,看你还能往哪里走。” 乐乐樱唇撅起,两手却紧搂着烈如歌的脖颈,弹性的脸颊亲昵地蹭着烈如歌的脸,软磨硬泡,软硬兼施着,“哎哟,妈咪真是不够仗义,乐乐可是多次无条件都站在你背后,妈咪支持乐乐一次,又不会少块rou。” “而且,乐乐是听说涪陵有会发光的宝石,才决心过去的,因为乐乐记得妈咪最喜欢宝石,越珍贵的最好。我一个人到涪陵,人生地不熟,下馆子住客栈也要花钱,现在甫仁哥哥答应包下我的吃喝玩乐,乐乐可是给妈咪省下一大笔银子呢。” 这话里面尽是对烈如歌的阿谀奉承与讨好,似乎她去涪陵,与司徒甫仁毫无关系。思虑至此,乐乐话后还特意回首,暗中给司徒甫仁一个甜甜的笑容,下一刻就见到司徒甫仁略显酸涩的娃娃脸顿时春暖花开,如沐春风地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 烈如歌见到两个小辈眉来眼去的,顿感无语,玉指点着乐乐精致的小琼鼻,“小丫头片子,早就盘算好,你爹不答应,来讹老娘。哼哼,要是你爹问罪,你们就会不仁不义地把老娘供出去,对吧?” 烈如歌是肯定的语气,因为她把两人的心思都看透。只是,她很是无语,他们哪里来的信心,认为她有能力挡住司徒拓那“女儿控”病患者的…… “妈咪,人家都没去过涪陵,你又没时间陪我去,清尘叔叔他们都要给你帮忙,一个个都没有时间。妈咪平日也经常教导我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老师请念师生情……额,扯远了。妈咪,乐乐要去啦。”乐乐使劲的撒娇,一见烈如歌有松动的神色,立即添油加醋的,继续摇撼烈如歌这颗大树。 烈如歌听到那故作娇滴滴的嗓音,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小手一动,随手把怀中娇软的娃娃扔给司徒甫仁,后者精准轻手接到。 “老娘没说不答应,你这小妮子急什么?哼,才多大的豆丁,就想着情情爱爱了,不害臊。”烈如歌盘腿坐在榻上,对着乐乐就是一阵的毒舌奚落,“行吧,我这里是答应了,至于你九皇叔那儿,我就不敢保证了,你们好自为之。” “感谢伯母,小辈定然会照顾好乐乐meimei,还请不要担心。”有烈如歌的答应,司徒甫仁显然很高兴。至于他崇拜尊敬的九皇叔,当下唯有行走乐乐所推荐的点子,让王婶压制住他吧,司徒甫仁很不厚道地想着。 烈如歌嫌弃地扯了下唇角,挥手让两个费心劳肺的人赶紧离开她的视线。 乐乐咧唇一笑,露出一口洁白可爱的贝齿,小手拉起司徒甫仁的大手,脚下宛若抹了油,顷刻就消失不见。烈如歌见了,不免又是好笑。 美眸眯起,看着天上云卷云舒,有片片小雪无声飘下,室外一片银装素裹,室内是起炉子煮茶,清香的茶味肆意散出,弥漫各处,一片安静祥和。无论天下如何变动与**,人总能寻到一片清净之处,享受片刻的宁静。 今日司徒甫仁过来的小插曲,烈如歌并未放在心上,当下是取笑司徒拓引狼入室,把司徒甫仁一手养育大,如今回头与他抢闺女。烈如歌是抱着双手,在旁侧静静观看好戏,她就看看司徒拓是怎么的懊悔的。 此外,烈如歌同时清除的认识到,乐乐复杂的身份或许需要更多的历练与磨砺。温室养出来的玫瑰,即便是浑身长刺,那尖锐的刺也是抵御不过锋利的刀刃,一削便落,被斩草除根。 室内,烈如歌还在温享着冬日懒觉,悠然不知已经被乐乐这个小捣蛋又给忽悠上,上了这小丫头片子的贼船。 凤府门外,司徒甫仁温柔牵着乐乐的小手,清澈的双目未曾离开过乐乐那张粉嫩精致的小脸,触及乐乐嘴边一直扬起的狡黠笑容,水色的唇迹也渐渐松展,露出一丝暖笑,“乐乐,王婶大抵什么时候会看穿我们的小把戏呢?” 乐乐嘚瑟的扬起粉嫩小脸,自信饱满,软糯糯地道,“至少让爹爹决定要虏获下妈咪的芳心,妈咪对爹爹也有了爱情,大概妈咪才会猜到我在其中起到的重要辅导作用。小哥哥,你别害怕,妈咪发脾气是恐怖,但乐乐会保护你。” 闻言,水色唇瓣的笑意渐渐弥漫到整张娃娃脸,直达心田。司徒甫仁大手紧握住乐乐微胖嘟嘟的小手,浅笑的脸上唇瓣微动,心下默默许下一个决定,此刻对日后司徒甫仁的人生有了重大的改变。 风悦来客栈门前,两顶奢华精致的马车停下,有九皇府标志的马车内传出醇冷磁性的嗓音,“十二,你护送白小姐回府。” 秦十二垂首领命,同时马车疾速乘风而行。另一辆宝马香车上,白梓颜从打开车窗目送着司徒拓离开,剪水秋眸是化不开的忧愁,但下一刻又影舞起勇气,不轻易言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