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猛虎有尽时

    兵士们已看傻了，这果真是一头神鹿。

    当然，让他们更加吃惊的还是余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余良没有死，难道他会妖术？神鹿对其如此亲近，余良定是精怪所化。

    “多谢鹿兄疗伤。”

    余良拍拍白鹿，翻身骑上鹿背。

    他将昏死的岳卓丢到人群中，居高临下，“趁我心情好，不想大开杀戒，滚。”

    兵士如蒙大赦，扛起岳卓消失的无影无踪。

    余良看了眼三个无头的兵士尸体，叹息着摇了摇头，真正的忠义之士，又有几人可得善终，反而岳卓这等卑鄙小人，在乱世中如鱼得水。

    今日，他有杀岳卓之心。

    然而，他却不能杀，更加不敢杀。

    余良叹息，他还是不够强大，才畏首畏尾。

    他拍拍鹿颈，驱鹿到了张虎身旁，对其释放一道治愈术。

    没有提示音，因此他敢肯定，张虎还活着，只不过失血过多陷入了休克。

    当然，这都是余良故意为之，没有下杀手，想要策反张虎，收入麾下。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再杀了张虎也不迟。

    治愈术奏效，张虎苏醒过来。

    他睁眼便瞧见白鹿背上的余良，而后一把长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儿，你想作甚？”张虎问道。

    余良淡笑，道：“是我救了你的命，你该感谢我，为何冷言相向？我看你虽是匹夫莽汉，但不该是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吧。”

    张虎道：“官匪不两立，我为何谢你？”

    余良道：“说的好，好一句官匪不两立，但你却不知，何谓官何谓匪，只知正邪，不分黑白，这就是你这些匹夫被人当剑使的原因。”

    张虎一怔，不明所以。

    沉默片刻，他问道：“何谓官，何谓匪？何谓正邪，何谓黑白？”

    余良一笑，又开启装逼模式。

    “官者，造福一方，方可谓官，匪者，烧杀抢掠，此类谓之匪，正邪自古无定论，成者为王败者寇，胜者皆可称其首，唯有黑白存心中。镇边将军窦无双，干涉地方政权，胁迫边城太守，增收百姓赋税，我让你说，他是官是匪，是黑是白，此等人纵使凭借武力自称正义，又能如何？世人心中，自知其中黑白对错，是非曲直。”

    张虎沉默，无话可说，怎不知黑白。

    余良又道：“我余良自认并非人杰英雄，却愿与窦无双抗争，一心还边城百姓安定温饱，我再问你，我与他之间，谁是官，谁是匪？”

    张虎仍沉默不语。

    余良意犹未尽，指着三具无头尸体。

    “看看他们，他们为救你，向岳卓进言，却惨遭毒手，我猜想，他们肯为你不顾性命安危，定与你情同兄弟，而你不思为兄弟报仇，却只与我计较官匪，更忘却了救命之恩。”

    余良呵斥：“你是人，还是畜生？”

    张虎瘫坐在地，看着三具无头尸体，竟泪流满面，抽泣不止。

    良久，他跪倒在余良面前。

    “恩公不杀救命之恩，张虎无以为报，愿追随在恩公左右，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余良连忙翻下鹿背。

    他扶起张虎，装作痛心疾首。

    “可惜了三位兄弟，若非我二人，他们也不会死，这是我之过。”

    语罢，余良挥剑割破手掌。

    见余良手掌鲜血淋漓，张虎不知所措。

    “恩公，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是何苦，他们是被岳卓小儿所杀，与恩公又有何干。”

    余良将血洒在地上。

    “余某一向敬重忠义之士，今日三位好汉因我而死，心中难安，现歃血起誓，有生之年定手刃窦无双岳卓二人，为无数枉死的英灵报仇。”

    “张虎愿随恩公共赴大业。”

    张虎先前是感激余良不杀和救命之恩，也是被刚才长篇大论颠覆了思想，才选择追随，如今他是真正崇敬，余良虽年纪尚轻，但如此侠肝义胆，古道热肠，世间能有几人？

    余良点点头，说道：“张虎。”

    张虎道：“小人在，不知恩公有何吩咐？”

    “我要交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余良顿了顿，道：“我要你回到边军。”

    “恩公是在赶我走？”张虎有些慌张。

    他担心余良不信任他，毕竟他是边军佰长，还与余良有过过节。

    余良道：“不，我要你做内应，待得我羽翼丰满，与窦无双正面开战时，你便可在暗自助我一臂之力，一举推倒窦无双的统治。”

    “遵命，恩公。”

    张虎欣然领命，深信不疑。

    现在余良说是神仙，他都不会怀疑。

    余良暗笑，古代人就是好拉拢，尤其是这种一根筋的莽夫，只要颠覆了这种人的思想，就能赢取信任和崇拜。

    这也是余良最拿手的东西。

    对21世纪的现代人来说，颠覆思想简直太容易了，毕竟他的思想与古代人截然不同，他又知道太多新鲜事物和理念，都是古代人闻所未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