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
昨天晚上我就感觉右手疼得厉害,因为光线太暗加上心情糟糕就没怎么注意,刚才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我的肩膀,胸口有好几处淤青,右手经过检查,确认是轻微骨折,医生随便打整了半个多小时帮我缠上绷带,等我回到学校,已经是快下午五点了。 等了接近个把小时,师傅他老人家才出现在十字路口。 师傅今天穿着一身褐色中山装,银白色头发依旧根根倒竖起来,看起来格外精神。我提起放在地上的单肩包走向他,他的眼神依然锐利,不过现在倒没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小老头子会是龙虎山道士?若是撇开这层身份,我想师傅和大西街老年人茶馆里打牌喝茶扯淡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小凡,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嗑着了。”我随意回答过后,又问:“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 师傅随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后,又看了看我的手答道:“去广州,见我一个老朋友,顺便帮你看看面相,测测你的命理。先走吧,六点半的机票,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问太多,跟着师傅坐上出租车。 从学校到机场的车程比较远,路上师傅和司机聊得挺开,大到国家政治小到蒜苗茄子,倒是让我改变了老一辈向来呆板的看法。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高楼大厦发呆,直到师傅提示下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南充的机场很小,小到只能用寒碜来形容,此时候机大厅里的人屈指可数。刚进候机大厅就有个秃子毕恭毕敬的上前接待我们,他跟师傅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带我们绕过大厅,从另一条通道进入机场,连安检都没过。 本来听师傅说要坐飞机,我还问过师傅身份证和机票这些东西,他说一切都打点好了,让我跟着就行。 秃子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我只在邱启平局长身上感觉到过,不过光从着装就知道他的身份不一般,当然,我也没有傻到去问。 好在机场看起来寒碜,飞机却没有想象中的破旧,机舱内打整得整整齐齐,空姐也一个比一个性感,流利标准的普通话让听惯了川普的我感到略微怀念,我不自觉的想起阔别已久的广东。 想想曾经,我被父母接到外地读书的时候就是去的广东,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现在这样迷茫,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吃喝玩乐,直到母亲逝去我才变得不太爱说话。如果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我想像我这样正常的十七岁的少年,继续吃喝玩乐的同时,肯定还会外加上调戏良家少女这一附加业务。 也正是因为失去母亲的疼爱,我开始痛恨那个男人,宁可自己回到人生地不熟的老家也不愿意继续待在那个男人身边,可谁又会想到,回到老家会直接导致我遁入道门,然后发生那么多让我改变心性的事,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 我望向窗外,此时飞机已经慢慢启动,调头,然后在水平无阻的跑道上奔驰,最后引擎轰鸣,在机舱内剧烈抖动的伴随下冲上云霄,驶入对流层。 上飞机后,师傅没有说半句话,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闭目养神,而我,则是看着机舱外漂浮的朵朵白云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