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道

    扬州地处东南，气候宜人，一路上最不缺湖光山色，即使是江苏昊这样的假文人，时不时也会有感而发，结结巴巴地吟上几句酸腐诗句，卖弄几分文采。

    正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江南女子比不得北方女子那般英气勃勃，但胜在柔情绵绵，水灵可人，一口糯糯的江南口音简直让江苏昊无法自拔，恨不得就在江南呆上一辈子，再也不回洛阳。

    “江老弟，快醒醒，再走十里路，咱们可就要到扬州了。”傅星汉一挥马鞭，马车顿时快了些许。

    一直靠在车门边上酣睡的江苏昊微睁着眼，迷迷糊糊地朝远处望去，只见地平线上缓慢升起一座高耸的城墙，虽然少了些血腥气，但却与四周的美景巧妙地融为一体，诗意浓厚得紧。

    “傅大哥，有姑娘在朝我笑，你快看！”江苏昊拽着傅星汉的胳膊，激动地说道。

    一旁的典重顺着江苏昊的视线望去，朗声说道，“公子，那姑娘是在看傅公子，不是在看你。”

    “再说了，你不是有师父了嘛，我看师父可比你之前带我去看的那群姑娘漂亮多了！”

    江苏昊重重咳了一声，拉着典重的袖子，低声说道，“典大哥，快别说了！”

    “阿重，夫君什么时候带你去看姑娘了？”楚心禹冷冷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让江苏昊犹如针芒在背。

    典重嘿嘿一笑，挠头道，“就是你和姬儿姑娘出门买东西那天，公子带我上了一艘全是红灯笼的大船，里面有好多姑娘呢！”

    “哦？”楚心禹冷哼一声，说道，“姬儿，今晚与我一起睡，让咱们的江少爷自个儿去船里睡去！”

    “好的，姬儿也不管少爷了，少爷实在是太坏了，竟然还去那些地方。”江姬儿气鼓鼓地点头道。

    江苏昊无奈地抱脸叹息，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带典重出去喝花酒。虽然典重效忠于自己，可自从数次比试都惨败于楚心禹后，便彻底为楚心禹所折服，拜她作师父，而且对她言听计从，还帮着楚心禹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公子，你今晚还要去船上啊？”典重浑然不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一脸茫然地问道。

    江苏昊看着憨厚的典重，咬牙道，“典大哥，我恨你。”

    打闹之余，江苏昊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扬州城。洛阳城是天子脚下，权贵如云，一砖头下去，砸到的至少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员，而扬州城却是天下富贾云集之处，江南各大豪阀过半都在扬州城内扎根，城内到处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商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咦，那边为何这么多人拿着米袋在排队？”江苏昊疑惑地看向闹市中央的一个高台，台上堆满了白花花的米粮，而台下则挤满了高举口袋的百姓。

    “这位兄台一看便是外乡人吧。”一旁的店铺伙计擦擦汗，解释道，“再过几天就是苏老爷的七十大寿，这一连半个月，苏老爷都在城里派米，每户每日可领半斗米呢！”

    “半斗米？”傅星汉好奇道，“这扬州城这么大，苏老爷不怕被吃穷了。”

    伙计轻笑一声，说道，“这位公子，苏老爷家财万贯，苏家钱庄更是天下第一大钱庄，这些米粮对苏家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那这苏家，岂不是富可敌国？”傅星汉低声问道，不过那伙计好似没有听见，只是咧嘴一笑，继续埋头干活。

    “发了，发了！”江苏昊两眼放光地拍着车辕，笑道，“我成婚那天，外公可还没给礼金呢！”

    听罢，傅星汉低头一笑，看着高台上的米粮，怔怔出神。

    在高台附近耽搁一会儿后，江苏昊一行人继续前行，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苏府。瞧着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苏府围墙，江苏昊不由得暗自咋舌。

    “你们是什么人！呆在府外作甚！快走快走！”一个高瘦管家面色不善地朝江苏昊一行人走来，大声喝道。

    江苏昊皱了皱眉，拱手道，“在下江苏昊，此番前来是给外公祝寿的，还望这位大哥进去通报一声。”

    高瘦管家上下打量了江苏昊和他身后的破旧马车，嗤笑道，“就你这穷酸样，还敢装作老爷的外孙？”

    “那你倒是说说，你娘姓甚名谁，在府中排行第几啊！”

    江苏昊面露愠色，可还是强忍住，说道，“我娘乃苏家二小姐，苏灵萱！”

    高瘦管家冷哼一声，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道，“臭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你娘要是二小姐，我还是当朝尚书令呢！”

    “快给我滚，否则我就找官府，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狗仗人势的家伙！”楚心禹冷哼一声，一脚踹向高瘦管家的肚子，将他踹得倒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