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大战南阳城
第二一七章大战南阳城 糜子远心有余忌道:“都已经准备投诚,为何不开城门?” “啊?啊,那不是还没谈成吗?世叔,快请上篮,栾将军和祖父他们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糜子远还想说两句,可是曹逢连推带搡已经将他推上了篮子里,朝城头高喝一声,篮子晃悠悠地起来,糜子远脑子里一下就空了,什么也想不了,只得紧闭着眼,只听得许多人叫的号子声,身下的篮子忽地一下往前一冲,顿在地上。 “前军师好久不见啊!” 糜子远一听到说话人的声音,后背上的冷汗就冒出一层,睁开眼,果然看见栾海平站在他前面。 糜子远见没人来扶他,心里明白几分,勉强站起来,笑道:“栾将军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栾海平笑道;“慢待是慢待了,不过战时吗,总有不周道的时候,再说我一个粗人,想必糜先生也不会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那么请糜先生给李都督写封回信吧。” 糜子远跨出篮子,笑道:“不急,不急,先让我看看曹老先生再说。” 两个持刀大汉将糜子远挡住,刀光森森归回到糜子远的脸上,糜子远强做镇定,看向曹逢,可曹逢早不见了踪影。 栾海平喝退军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退下!糜先生这边请,咱们回府再说。” 糜子远跟着下了城,上了辆马车,马车开动,糜子远伸手去掀车窗帘,窗帘竟然已经被钉上了,糜子远又去掀门帘,刚掀了个缝,守在门外的军士道:“街上没打扫,不能脏了先生的眼,请先生放下帘吧。”高说着话,拿刀在帘前晃了下,然后靠在车门边上。 糜子远只得坐回车里,心里如同一锅开水,好不容易马车停了,糜子远下了车。从四周的景物上看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后花园。 栾海平走过来,笑道:“慢待糜先生了,我去带了几个你的旧识,来见一见吧!” 糜子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悚然大惊。 信使已经发出去了,糜子远在城楼里如坐针毡,一边希望李闵已经快点来,一边希望李闵不要来,他也没办法,十几条大汉将那几个嫁在南阳的meimei抓住,还有八大姓十二小姓几百口子人,人人脖子上都架着刀,糜子远要是说个不字,栾海平立马就会把他们都杀了。糜子远说不出一个不字,只得按着栾海平说的做。是曹家人叛变还是栾海平早有了准备?糜子远困坐在小阁里无计可施。 穿过窗户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中午。小阁外传来脚步声。 李闵来了?糜子里大惊。 “糜先生,将军用些饭吧。” 原来是送饭的,糜子远心里松了口气,暗想:已经几个时辰了,李闵还没来,是不是他已经发现了?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一个够老着身子的老汉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糜子远那里有心思吃饭,随意摆摆手道:“放在那儿吧!” “诺!”老者放下盘却没走。 糜子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老者直起腰,笑道:“糜先生你好啊,李都督可是很担心你啊!” 糜子远大惊,向后退道:“你是什么人?!” 老者背着手,笑道:“糜先生可以叫小人老金,他们都是这么叫我。” 由城头往出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像,栾海平从城楼里走出来,扶着垛口往外望过去。传信人几个时辰以前回来了,说李闵马上就到,可是几个时辰已经过去,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 “酒!”栾海平伸手道。 侍卫递过一个大酒壶,栾海平扬起脖子,清冽的酒散到他嘴里,引得那些在烈日下站了很长时间的士兵们不停的咽口水。 突然有人道;“来了!” 栾海平急往城外看过去,只见大路上黑鸦鸦来了许多人,栾海平猛拍城垛,叫了声“成了!”。此时栾海平不敢大意,紧盯着那队人马,生怕李闵不来,这样他的计划可就要落空了,待人走近了些,见到帅旗之下有一员银盔银甲的少年人,身边有个红盔红甲的战将。栾海平早得战报说,李闵此次出征带了个女将,此女将常带红盔穿红甲,这样看来,来的真是李闵。栾海平兴奋得两手冒汗,叫士兵们埋伏好,按照约定,栾海平要到城门外去等着,不过栾海平可不打算这么做。他找了个和自己面貌相似的人穿了自己的盔甲等在城门口处,又叫人将糜子远带过来曹逢陪在一边,用这三个人将李闵引到新修的瓮城里,到时石头箭雨齐下,不怕不把李闵杀死在当场。 栾海平引在城垛里注视着城下的动静,突然士兵来报说西门口也来了一支人马,为守大将也穿着银盔银甲,身边也有一个红盔红甲的女将,正在城外大骂栾海平不将信用。 栾海平第一个反应就是李闵已经识破自己的计划,可是城下那些人从容不迫的样子,栾海平又沉得自己错了,要是自己错了,城西那群人又是怎么回事,见鬼了不成! 栾海平抓住士兵的领子道:“你可看清了?!” 士兵道:“千真万确西门的那个李闵骑了匹白马,小的们看得真真的,白马身上半根杂毛也没有,和传说李闵的白龙马一样。” “那城下的那个人是谁?”栾海平的问题太深奥,至少站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里没一个能回答应的。 这里李闵一伙人已经往瓮城内门里走了,看他与糜子远曹逢说话的样子不似是假的,也不似是发现了什么,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栾海平安排的那些人也会报警,可是西门那边又是谁?栾海平不想白白放过这个成名的机会,可是那个才是真的?万一那个是真的,这个是假的不就白费了功夫?再说西门守兵多是南阳城里二十姓的人,栾海平很不信任他们,李闵兵强马壮,好不容易将他骗过来,就不可莽撞行事,定要万无一失,而二十姓人家不大可靠,会不会暗地里放水? “将军他们已经过了内门了!” 栾海平正在犹豫的功夫,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李闵已经进了内门。栾海平懊悔的一拍城躲,下定决心,管他那个,总有一个是真的,都放进城里来,自己有几万人马还怕了他们不成!拿二十姓人家为质让他们的家丁守城这个应该没问题,栾海平手下人里捡出一万人马也应该没问题,城里头街路狭窄不利骑兵做战,而栾海平手下多是步兵又熟习地形,任凭李闵有多大的本事,他手下人有多大的能耐都没用,只有等着被杀的份。只要把李闵困在城里,城外李闵军就会群龙无首,不可能成气候对栾海平不利。于是栾海平下令将西门的李闵也放进城来,又下令四门紧闭,小心戒备。 突然西门处人喊马嘶杀声振天,栾海平暗道不好,二十姓人家果然靠不住,可是万没想到二十姓人家都在自己手里为质,他们的家丁还敢造反!栾海平急急带人往西门赶,城中又大乱起来。 军士慌张来报说,刚才放入城中的李闵军杀了跟随他们的栾海平军士,以在城中放起火来,直奔着城中粮仓而去。栾海平大惊,要是被李闵军占住粮仓,栾海平军不败也败了。顾不得许多,栾海平带人冲来城,此时街路上已经满满的都是人,有慌张的士兵有慌张的百姓都在乱闯。栾海平抽刀连劈十几个,大喊大叫让乱兵们都到自己身后集合,可没几个听他的,城中大火飞星,烘热燎天,烟气滚滚,栾海平身后的人越来越少,他走了半晌,听见街上人大叫道:“粮仓被攻破了!” 栾海平大惊,奋力拼杀往粮仓而去,走不多时又听有人大叫道:“栾将军被杀了!” “我没死!”栾海平大叫一声,随即被浓烟呛的直咳嗽,一队人马从前边的宽街上过,其中一人,一手拿刀,一手提着颗人头,与栾海平有几分相似。栾海平看去,原来正是自己的那个替身。那队人边走过叫,“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越来越多的人跪到地上,栾海平转头便走,带着仅省的两三个人退回到小巷里,没头没脑的乱撞,杀进户人家,将这户人家的老少都杀了,关上门,静等机会杀出城去。 南阳城中战乱平息,李闵叫军士救灭了火,安排无家可归的市民。一队人马从街对面走过来,为首一将银盔银甲与李闵穿着一样,边上一将红盔红甲与桓琴穿着一样,那与李闵穿着一样的战将坐下的白马一见了李闵便昂首刨蹄,那将慌忙下了马,白马朝着李闵便冲过去。吓得刚走过来的糜子远及他身后的众人惊呼。白马先将李闵身边的那匹白马顶开,然后拿着大脑袋在李闵脸上乱蹭,李闵拍他的大头,笑道:“白龙马,你又欺负人是不是!” 白龙马打人响鼻不理李闵去向站在边上的桓琴撒娇,桓琴笑着推开白龙马的脑袋笑道:“他可不是欺负人,是欺负马。”那匹被顶开的白马怯生生躲到墙边不敢过来。桓琴假装生气地打了白龙马一下,叫人将那匹被顶开的白马带下去,好好照料。 糜子远这才上前来,长揖不起,道:“请将军降罪!小人不敢多话!”他身后那些人都跟着长揖。 李闵连忙将糜子远扶起道:“先生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是被胁迫,出于不得已,我不会怪罪你们,这一场在战之后南阳百姓多受其苦,以后南阳的事情还要各位多尽力。” 糜子远道:“将军宽宏大量,真乃仁义之师,南阳本是我等家乡,自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李闵请他们都到了府里头坐。糜子远将他身后的人都一一介绍,原来他们都是南阳二十姓的各家代表。李闵又引见了房无忌,将糜子远留在幕府中协助治理南阳城,同时吸收几位二十姓的人入幕府做事。众人正在客套,一个老者押着个中年人从院外走入,众人看见他都不说话了,老者没入大厅,跪在外头,道:“罪人曹意带罪人曹逢见过李都督!” 一老一少走到院中,一前一后跪倒在地。 厅中里的人登都安静了,有的看向曹家父子,有的偷看向李闵。 李闵看着他们,院子里很安静,城闹的喧哗声传进来使院子里像是个被冰霜包裹住的地方。 糜子远跪倒道:“李都督,小人有罪!” 二十姓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闵起身将糜子远扶起,又走出去将曹家父子扶起,拉着曹意的手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希望你们和大家一起把南阳建设好,让南阳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曹意长揖,哭道:“将军仁德,曹家万世不忘!” 李闵将曹家父子让进大厅里,叮嘱了大家几句。各家纷纷拿钱拿粮,一方面资助大军,一方面赈济难民。商议完后,众人退去。桓琴从屏风后头转出来,脸色不大好。 李闵拉着她已经到主位上,笑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气到你了,跟我说,我收拾他去!” 桓琴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放过曹家父子!我都已经让人把曹家围了!” “什么!”李闵大惊,自己刚说放过他们,那边就把曹家给围了,这像什么话! 桓琴笑着点了点李闵的脑门道:“看把你急的,幸亏有来喜那个小家伙来报信,不然就有你的好看了!” 李闵拿袖子擦了了额头,道:“多亏了来喜!” “看把你吓的!” 李闵半抱着桓琴道:“我真是被你吓到了,南阳各家都在看我怎么对曹家,你要是一莽撞可就坏了大事!” 桓琴撇嘴道:“看你把这事说的好像多重要一样,南阳这地方朝廷也不会给你,你下这么多心思做什么!” 李闵摇头笑道;“你不懂!” 桓琴白了他一眼,道:“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我这里有一封信,你要不要看?” “哪里来的信?” 桓琴脸红起来,从怀里拿出信丢到李闵怀里,头转到一边。 李闵见她脸颊绯红唇色又亮又润,忍不住轻捧住她的脸凑上去亲,桓琴挣扎开,扭着腰快步往后院去,在门口处扶门回首羞涩是看了李闵一眼,把李闵看得心里直痒痒。 当桓琴的身影消失后,李闵才想起她仍给自己的信,是什么让桓琴那个样子? 李闵拿起信,信封上写着李都督亲启但是信封口已经被撕开了,掏出信展开来看,上头写得半文半白,竟然是桓琴的母亲写的,上头说桓琴既然愿意嫁给李闵,那么桓琴母亲也没什么说的,桓琴父亲也没什么意见,只是碍于世家的面子不能对外讲,但是原则上桓琴父母是同意了李闵与桓琴的婚事,等到合适的机会希望李闵请一位族中老人到颖川去坐坐,再就是母亲希望李闵好好待桓琴的事了。 自从桓琴跟着李闵以来,族中的事一直是桓琴心里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拔了出来,难怪桓琴方才又喜又羞的样子。李闵心里也高兴,加上方才桓琴那副娇艳欲滴的样子,李闵忍不住站起来往后院去。这时来喜匆匆走了进来,见到李闵后躬身道:“少主!” “方才是你通知桓琴的?” “是少主。” “谁让你去的?” 来喜有些害怕,道:“是,是小人,小人自己做主,小人——” 李闵走过去笑道;“做的好,够机灵,我现在没多少时候,你跟着阿洪他们勤练武夫,将来也可以成为一方大将!” 来喜神色缓和,道:“谢少主,小人一定努力!” 李闵道:“你忙去吧!” “少主,骆先生来了。” “哪个骆先生?” “就是——” 李闵一拍脑袋道:“我起来了,就是那个做生意的老骆,他来做什么?” 来喜左右看看,小声道:“骆先生说任大人向他购了份礼物托他送过来,他自己也有份礼物送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跟他说,心意我收到了,跟我做事情,不要送这送那,我不是朝廷里的那些个大人,不收礼不办事。你跟他说,陆浑那些个地方都是我想好好治理的,陆浑好就是我好,所以他把自己分内的事办好,我就开心了。” 来喜低声道:“少主,这些礼物和别的不大一样,是,是,嗐!小人也不大好说,少主您最好还是亲自去看看再做定夺。”他偷看了李闵一眼,小声道:“免得以后您埋怨小的。” 这下李闵好奇了,是什么东西让来喜这样支支吾吾。 “走去看看。” “诺!”来喜引着李闵来到小客厅。 骆王宾猛将嘴里的茶咽下去,起身小跑到门口将李闵迎了过来。 李闵下道:“几个月不见,你的气色真是越来越好了。” 骆王宾拱着手笑道:“还不是托了将军的福。” “从陆浑身上赚了不少钱?” “哪儿能,哪儿能呢!”他忙解释道:“都督急了小人的命,又给了小人那多本钱,再从陆浑身上赚钱,那还不被别人笑话。” “你是个商人,赚钱就是你的本份,本都督也不会多说什么,要是你做陆浑的生意赚不了钱反而是本都督亏欠你了,但有一条,不可为富不仁,天下人都看着你,本都督也看着你,毕竟你是从陆浑走出去,又和本都督早就认识,本都督不希望你丢本都督的人脸面,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