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阿sir,嘘,不许动在线阅读 - 542.[燕翦番外]38这样不堪的我,怎敢奢望你的爱(万字)

542.[燕翦番外]38这样不堪的我,怎敢奢望你的爱(万字)

    ;还记得哈里波特里提到的鼻涕虫的味道么燕余觉得自己当时含在嘴里的就是。【】

    甜点真是有魔法,她当日竟然亲手创造出了生动真实的鼻涕虫,真是了不起啊。

    她是含着眼泪和羞耻,才将那一口稀泥勉强滑过喉咙的。

    那味道,她终生都不敢忘reads;。

    所以那天的她才消沉到提不起半点兴致,甚至失礼地忘了跟当天聚会的主角当年18岁的薛江秋道一声别魍。

    彼时,薛江秋是要去最享盛誉的膳食学院学习,而她却烤出了那么一锅玩意儿给人家送行这可真是丢脸丢对了地方了。

    没想到今晚在薛江秋的餐厅里,竟然经他神奇的分子料理之手,竟然重现了当年的味道檎。

    燕翦也尝了一口,长久含在嘴里,不敢咽也不敢吐,为难地反复看向燕余和薛江秋两人,一副真想就地人间蒸发的模样。

    薛江秋看见了,含笑坐下,拿起餐具,叉了一大块送入口中。随着咀嚼,面上没有如汤家姐妹一样露出那种微妙神情,反而微笑更浓。

    燕翦见状,不由得灵机一动。忍着那独特的味道,拼命咽下去,才说:“对啊我想起来了,当年我才12,对燕余做了这么一盘子东西还不懂得体谅,是第一个吵着中毒的。可是事后我倒仿佛听说,那么一大盘子的独特泡芙却都被吃光了,一个不剩。“

    燕翦的目光漫上来,盯住薛江秋。

    “秋哥该不会真是我想象的那样吧”

    听小妹这么一说,燕余也惊了,急忙看小妹一眼,便赶紧调眸去看向薛江秋。

    薛江秋不紧不慢地咀嚼、吞咽,优雅从容得仿佛面对的不是这样一盘口味独特的东东,而当真是大餐,极尽美味。

    他迎向两姐妹的目光,缓缓咽下口中食物,用餐巾优雅拭了唇角之后,才不急不慌地含笑点头:“是。”

    他只说了最简单的一个字的回答,并未多做任何多余的渲染,却反倒更能体会到这一份情深意重。

    燕翦的眼圈儿又先红了,在桌下又捉住燕余的手摇了摇,内里用意不言自明。

    眼前人,值得珍惜。

    燕余的呼吸梗了数秒,才终于重归通畅,她也垂下头去,鼻尖儿早已酸涩。

    原来当年对她来说最不堪的经历,却都被他默然无声地用完美来收场。

    他歪头静静凝视她侧脸,悠然说:“总之,我爱吃。因为是你亲手烤的。”

    这一晚燕余好不容易被后赶到的小妹手疾眼快地补了一点淡妆,结果还是被此时的情绪,冲花了那些努力。

    午夜将近,薛江秋体贴地主动送姐妹俩出门。

    一路走出来,燕翦都在低声跟燕余嘀咕,劝她再别犹豫。十年的岁月不容辜负,眼前这样的人,更不可辜负。

    走到门外,燕翦又追上薛江秋,悄声嘀咕:“秋哥,你暗地下为追我三姐动了这么多小动作,薛叔儿可知道了”

    薛江秋俊面上微微一红:“我之所以应聘去燕余店里,就是想让她先只认识我本人,而不是先知道我是薛家人。”

    燕翦狡黠而笑:“那就是说,薛叔儿还是不知道喽”

    薛江秋微赧点头reads;。

    燕翦便轻叹一声,拍了拍薛江秋的手臂:“那今晚你就别送我们了,我们自己坐出租车回去吧。不然冷不丁看见是你的话,估计薛叔儿心脏都受不了。”

    薛如可虽然是外姓人,可是跟汤家早已情胜血亲,他是当真将他们这一辈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尤其看不得汤家的几个女孩儿受委屈。

    对此燕翦早已深有体会,上回薛叔儿收拾詹姆士,那可是丝毫未曾手软啊即便这回是换成他自己的亲侄儿,可是若知道侄儿是背着他,暗地里搞的这些小动作,怕薛叔儿会反倒更严厉。

    比照自己,燕翦只希望燕余的感情之路,走得更顺遂一点吧。

    台阶上,燕翦跟薛江秋说话的时候,高高抬头看着他,巧笑倩兮。

    燕翦这样的情态,表现出了她对薛江秋的高度认同。

    自从她知道了薛江秋的真实身份,又一路亲眼看见了薛江秋为三姐所做的一切,她心下是真的将薛江秋看成自家人了的,所以说话的时候,那种娇憨信赖的情态自然表露无遗。

    可是她却不知道,此时台阶下的黑暗里站着个人。她这样的情态落进那人的眼底,那原本幽蓝的眼,便瞬时涌起暗黑的潮涌。

    燕翦专心跟薛江秋说话,薛江秋也认真听着,两人都无暇旁顾可是燕余却看见了。

    燕余心下一颤,连忙拍了燕翦一记。

    那样与黑暗完美融合的气质,那样一双撒旦般的蓝眼,燕余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詹姆士。

    燕翦被三姐冷不丁一拍,也是吓了一跳。回眸见三姐面上神色,然后顺着三姐的目光望下台阶去

    宛如被速冻的虾子,她还保持着之前跟薛江秋说话的动作,扭着腰侧着身便动弹不得了。

    汤家姐妹两个果然是至亲姐妹,在自己的事上有些无助,可是在关系到姐妹的事上却是智慧无匹,且勇敢无畏。

    燕余立时抖擞起来,一把将燕翦挡在身后,双眼冒火地瞪着台阶下的男子。

    “佛德先生,这大半夜的,我们不可能是巧遇吧那么你是跟踪我小妹而来,还是跟踪我而来我希望是后者,佛德先生,你对我有话就说吧。”

    詹姆士盯住眼前的燕余,也十分懊恼于这个女人满头的卷发披淋而下,将夜色里的灯光遮挡得多,叫他都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他哼了一声:“找你你当我晚上想做噩梦么”

    两人都是这样的语气不善,薛江秋不由得有些奇怪,赶紧走下台阶来。

    他之前也是专心跟燕翦说话,没看见詹姆士;其后不由得被三人的情态吸引,十分想要探究,于是便有数秒的分神reads;。

    他赶紧走下来挡在燕余和詹姆士之间,左右看看:“你们,认识”

    詹姆士先哼了一声,伸拳轻轻擂了薛江秋肩头一记。

    这便轮到燕余傻眼了。她抬眼望向薛江秋,讷讷问:“难道,你们,也认识”

    詹姆士这便越发得意起来,更傲娇地哼了一声:“汤三小姐,你先前不是说,我来这里不是跟踪你小妹而来,就是跟踪你来的么呕吼,你真是给你们汤家人的推理能力丢脸啊。”

    “真不好意思,我既不是跟踪你小妹而来,更不是跟踪你来的。甚至跟踪这个词儿本身就不成立。我来这里不是跟踪谁,我只是听从我自己的心而来的。我来找的人不是你们二位尊贵的汤家小姐,我是来见我的好友而已。”

    燕余和阶上的燕翦异口同声:“好友”

    不明就里的薛江秋十分惊讶,向燕余和燕翦解释:“在法国十年,我从最初的学徒到成为五星级酒店的行政总厨由此结识了詹姆。后来想要开创自己的事业,正好与詹姆一拍即合。”

    燕余提了口气:“这么说来,这间餐厅,你们两个是合作伙伴”

    “没错。”薛江秋点头微笑。

    燕翦听得忍不住大笑起来,忍不住走下来,有些凄凉地盯住詹姆士:“那我就忍不住好奇了,佛德先生难道不知道你的合作伙伴姓薛么薛这个姓就没有让佛德先生想起什么来”

    这话说得只有燕翦和詹姆士两个人明白,燕余和薛江秋都听得一头雾水。

    夜色与灯光并存,灯光却照不亮夜色,反倒被夜色染黑。

    这样迷离的灯光落进詹姆士幽蓝的眼里,更添诡秘。

    在这样诡秘的灯光里,詹姆士忽地无声一笑。

    燕翦说什么,他当然听得懂。她是提醒他上回在汤家门外,被薛如可收拾那次。

    如若他早知道薛江秋就是薛如可的侄儿,他会不会迁怒给薛江秋

    可是事实上他认识薛江秋在先,在法国两人已经交往数年;他认识薛如可则只是现在的事,当初如何能预见到今日的一切

    怎么能预见到他竟然会天杀地死心塌地爱上了汤家的女儿

    他不想当着燕余和薛江秋的面回答她,正如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那晚先对燕翦做过什么,后来又是怎样傻兮兮地在汤家门外赖了一晚。

    那是他自己的秘密,他只自己珍守着就够了。

    这样的回忆虽然有一点尴尬,却叫他忍不住更多的是甜蜜那一晚,他拥有了全部的她啊。

    可是他此时却奇怪地发现,她对他的态度变了。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小辣椒,两人每次见面必吵;可是为什么此时,她看向他的目光里却多了一种古怪的不屑

    他深吸口气reads;。难道是想及他与凯瑟琳即将到来的婚礼,她终究还是在痛恨他之余,对他彻底寒了心。

    是吧

    他努力平复心肋间蓦然涌起的疼。

    天,如果他能预知到今晚会在这里撞见她,那他就不会来了。

    现在这段时间,其实是他更不敢见她啊只因为怕一旦见到她,就会尽数毁了自己的安排,只拥她入怀,而不再管什么婚礼,什么凯瑟琳,什么公司

    于是回忆带来的甜蜜,终究还是被最后涌起的疼所覆盖。他的笑一点点收起来,冰冻住,换成冷冷轻哼:“关你什么事”

    此时的情景,薛江秋越看越不对劲,连忙上前隔开两人。

    小心打量各自的神色,先朝向詹姆士说:“詹姆,不如你先回去。我先送她们回家,稍后给你电.话。”

    詹姆士高高扬起头,目光故意漠视掉燕翦:“也好。”

    燕翦心下反倒更不是滋味。

    詹姆士不知道,燕翦此时对他的不屑,其实是来自凯瑟琳对他曾经身份的揭露此时的燕翦才知道原来詹姆士跟小笨在法国的那十几年的岁月里,曾经是一对情侣。

    而薛江秋也是这样的一表人才,碰巧又是早就在法国与詹姆士交往燕翦就想歪了。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生活被詹姆士彻底搅乱,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怪不得别人。可是她却无法想象,一旦詹姆士跟薛江秋之间也有什么,那岂不是等于詹姆士也搅乱了燕余的感情

    詹姆士身边的一个小笨已经够了,她好不容易才将三姐拉回来,可不能再被跟詹姆士有关系的人再来影响到三姐

    这样的思绪驱使之下,她便越看詹姆士和薛江秋之间的情态越不顺眼,忍不住横插一杠:“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和三姐的面讲避人耳目的,必定都不是好话有种便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

    燕翦这样突来的脾气和执拗,叫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怔住。

    燕余只得上来抱住,低声劝:“又是何必避之不及呢,何必管他们说什么。咱们先回家去,啊。”

    燕翦反倒更加委屈起来,泪花儿都迸发出来,占着眼眶。

    “我不,我就要听。燕余你不知道内情,你别拦着我。今晚总之,我非要听他们两个说什么”

    是不是说同性之间的情话是不是薛江秋这个人也要不得了

    那她就得早早护住燕余,不让燕余也被这样的男人给伤了。

    特么的,爱同性不是错,可是爱同性的同时却要拖着异性来给当挡箭牌,那就该死了

    她那样从不屑转为痛恨的目光叫詹姆士陡然心凉reads;。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最后完整地拥有了她之后,她没有如他一样觉得幸福,反倒终究是后悔了,是不是

    心下绞起来的痛,让詹姆士竖起心上的藩篱。他失望地冷笑:“真的想知道可是我只是担心你不会想知道呢。我之前也算一番善意,没想到你却这样不知趣。”

    他态度如此,燕翦就更为失望,便盯着他忍不住地迭声冷笑。

    “善意佛德先生,你还会有善意别逗我了,有话就明说吧,我没什么不想听的”

    局面越来越僵,不知内情的薛江秋已经完全没办法控制住局势。

    詹姆士便冷笑道:“薛,我来找你是想将婚礼的宴席交给你承办。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正好趁我的婚礼机会,让媒体多多报道你这位大厨,为我们的新餐厅打开知名度。这原本是几方收益的好事。”

    “可是你这家伙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有些心不在焉,我都找不到你。手机不是关了就是转了秘书台我只好到这里来堵你。”

    薛江秋有些赧然地笑:“好,我知道了。”

    他这些日子忙着在燕余的店里打工,忙着一点点走进燕余的心里,所以他一般都关了手机,怕手机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前些天一直在筹备,不过今晚最重要的心愿已经了结了。那从明天开始我就会转到你婚礼筹备那边,放心。”

    詹姆士的婚礼再重要,比不过他对燕余的心。所以此前他的时间都用在筹备今晚的惊喜上。

    两人自顾说话,燕翦的心却已经绞成一团。

    詹姆士的婚礼,薛江秋筹办。呵,呵呵。

    她不想听了,便冷不丁扬声打断两人谈话:“薛江秋麻烦你替我和三姐叫出租车,今晚我们真是够了,我们要回家”

    薛江秋听得一愣。

    自从向燕翦揭开身份,那小妮子一直亲亲热热叫他“秋哥”的啊,怎么忽然点名道姓喊他全名怎么,小妮子的火气也延伸到他这儿来了吗

    可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只好向詹姆士使了个眼色:“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送燕余和燕翦回去。”

    詹姆士突地冷笑,扬起下颌朝向薛江秋的两座跑车:“你送她们两个其中一个绑在车顶上么”

    他说着,目光恶毒地滑过燕翦的脸。

    燕翦就恼了:“两座跑车没关系,我们根本就没打算坐薛江秋,给我们两个叫出租车,你听见没有”

    薛江秋很是为难。燕翦这是在气头上,如果他真是叫了出租车来,他反倒不放心。他下意识扭头,便看见了詹姆士的柯尼塞格reads;。

    薛江秋没作声,他的眼神却让詹姆士看懂了。

    詹姆士哼了一声:“这二位尊贵的小姐是不屑坐我的车的。”

    燕翦也早看懂了情势,不由得故意刻薄一笑:“薛江秋,你该问问他那车是怎么开回来的”

    其实柯尼塞格“趴窝”翌日一早,趁着汤家人还没起身,薛如可就早就自行抽调了那根棍儿,不久佛德集团的司机就来开走了车子。整个事件的发生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而已。

    不过总归,那是詹姆士一次跌了面子。

    燕余也看出薛江秋的为难加一头雾水,便主动上前安抚小妹:“不如这样,你坐薛江秋的车;我来坐詹姆士的就是。”

    燕翦却反倒更为激动:“为什么啊我难道不敢坐”

    笑话,今天是薛江秋跟三姐的表白日,今晚是三姐跟薛江秋第一次约会,刚刚又度过了那么一个梦幻的夜晚这样的日子,她让三姐跟薛江秋分开那她也太电灯泡了吧。

    詹姆士闻言森然勾起唇角,满是讥讽:“怎么,四小姐的意思是,你敢坐我的车”

    燕翦明知陷阱,可是天性最怕激将。她更不想因此而被三姐和薛江秋看出什么来,便只能一咬牙一跺脚:“坐就坐,我又没做亏心事,还轮不到我心虚”

    就这样分定了,薛江秋扶着燕余的手肘走向他自己的银灰色宝马小跑,燕余不放心地扭头一径望向燕翦和詹姆士那边。

    薛江秋打开车门,柔声说:“虽然我不知道燕翦和詹姆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我能看出来他们之间有所误会。我想,也许给他们两个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让他们好好谈谈,也许更好。”

    燕余知道薛江秋说得对,只好收回目光,走进薛江秋的车子。

    只是薛江秋也上车后,还是不放心地与薛江秋商量:“待会儿你跟在他们车子后头,我得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得情形,才能放心。”

    薛江秋点头,耐心等詹姆士先发动车子开走,才跟上去。

    两辆车子虽然都是高等级跑车,可是开得却都不快。薛江秋一边思忖詹姆士那边的情形,一边忍不住问:“是否方便给我讲讲,燕翦跟詹姆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对于薛江秋来说,詹姆士今晚的表现也有些特别。

    以他对詹姆士这几年的了解,詹姆士若是遇见自己不喜欢的人,尽管也会脾气不好,但是根本就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转身就走便是;可是今晚,显然詹姆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要求先行离开。

    就仿佛是,分明与人斗嘴、动气,却还舍不得离开一般。

    还有此时詹姆开车的模样也同样古怪。詹姆士速度爱好者,拥有那么超级的跑车,又是这样的深夜,他通常都会借机享受速度的刺激,怎么会将一辆柯尼塞格开成了牛车的速度。

    今晚的事,燕余知道的确是应该给薛江秋一个交待。可是关于詹姆和燕翦之间的关系,她都不知该从何说起reads;。

    她总不能直接说,她曾亲眼目睹詹姆士在汤家强吻过小妹。小妹虽然满面的泪,分明恐惧和不情愿,却竟然没敢推开他

    燕余只得避重就轻说:“呃,其实他们的关系跟你与詹姆士的关系类似,燕翦接手了一个服装工作室,作为毕业设计项目。而那个项目的原始投资人,正是詹姆士。所以他们的矛盾呢也许都是从公事上来。做设计的总难免有理念冲突,你懂的。”

    薛江秋便也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他是在法国结识詹姆士,便自然也同样认识凯瑟琳。他便忍不住略作思量,缓缓说:“服装工作室该不会是凯瑟琳原来一手承办的吧”

    燕余叹了口气,很担心薛江秋已是从中联想到了太多,便没说话。

    薛江秋便也默契地没再多问,只是稳稳驾驶车子,妥帖地跟在詹姆士的柯尼塞格后头。

    柯尼塞格里,燕翦反倒早已冷静下来。

    她缩在副驾驶的安全带束缚之下,下意识咬着唇,眼珠儿叽里咕噜地转。

    詹姆士的车子开的慢,路上又没有多少车,于是他来得及看清燕翦面上神色。

    他便悄然叹了口气:“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妨明说。”

    她今天的脾气来得古怪,他若不弄清,心下也是难安。

    还能有什么再不堪的事,他也早对她做过了。

    可是燕翦此刻想的还不是自己,她仍旧在悬心着燕余的幸福。

    她自己的已经都葬送在了身边这个混蛋手上,已经来不及反悔;可是燕余的还来得及。

    她用力敛住自己的脾气,尽量冷静地与他说:“商量一件事。或者说,你我,再做一个交易。”

    他勃然挑眉:“再做一个交易”

    该死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想歪他多想,再要她一次。

    一见他那反应的程度,她就明白他想得歪到哪儿去了,她便忍不住低吼一声:“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心潮起伏,听见她的话,心下又是悄然松一口气,却也又是莫名涌起惆怅。

    原来她根本就不想。

    可是她那反应却挠着他,让他心下又是熟悉的痒,让他想要逗她。

    他便傲慢地哼了声,调回眸子去,“不是我想的那种那我倒好奇了,你觉得我想的事哪种”

    又来了

    燕翦紧咬住唇,不想上他的当,“反正,在我说之前,你想的什么都是不对的”

    她悄然的抵抗让他心头的火苗噗噗熄灭。

    他忍住叹息,眯眼过来盯着她:“那你想要做什么交易说来听听reads;。”

    她有些紧张,攥紧了安全带,却避开了他的凝视。

    “詹姆士,放过薛江秋,行不行”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钟。

    詹姆士险些一脚刹车将车给停下来。如果不是后面薛江秋的车子正跟着,那两个人四只眼睛正盯着的话。

    他深吸口气盯住她,脑子已经完全糊涂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

    她如果想请求他放过谁,也是先放过她自己吧。她让他放过薛江秋,做什么

    再说他又能对薛江秋做什么

    他用力地想,旋即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才知道他是薛如可的侄儿,所以我会把对薛如可的不满报复在他身上吧”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他无奈地摇头:“汤燕翦,管好你那颗幻想过度的脑袋瓜儿。我没那么小气,况且薛江秋是我多年好友,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燕翦悄然叹了口气。

    如果一切都如他以为的那么简单,那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只可惜,现实丑陋太多。

    她截住他的话茬儿:“你想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紧张,只能深深吸气来对抗。

    难以出口的话,可是此时为了燕余,为了保护燕余刚刚拥有一点点苗头的幸福,她都必须要豁出去

    她坐直,决然地望向窗外:“我的意思是,你身边已经已经有了小笨,你们之间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感情。那么就请放过薛江秋吧,让他走回原本该属于他的世界里来,让他能够凭他自己的心意选择他想爱的女性”

    詹姆士听得皱眉,片刻迷茫之后,他猛然会意,不可置信地转头盯住她。

    可是她却只肯给他一角侧脸。

    既然说了,索性说完:“薛江秋是故人,我十年前就认识他,所以我知道他从那年起就喜欢我三姐。他对我三姐的感情,早于与你相遇。所以请你放过他,让他能跟我三姐终成眷属”

    詹姆士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将车一脚刹车停在路边。

    他停了,薛江秋的车自然也跟着停了。可是从后视镜里看见薛江秋下车查看,詹姆士反倒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他近乎粗鲁地一脚踹开车门,站在夜风里冲薛江秋喊:“走,你们先走”

    薛江秋更是愣,燕余想从车子里下来。

    詹姆士撒了邪火,推着薛江秋回车子,将燕余的车门挡住,冲薛江秋暴怒地大吼:“让你走,就赶紧走”

    薛江秋了解詹姆士的性子,知道他这一回是真的发火了,而这个时候如果不想事态更加严重,那就不要当面逆着他reads;。

    薛江秋只能让自己更冷静,柔声劝慰燕余,说稍后跟她解释,然后按照詹姆士的要求发动了车子。

    薛江秋的车子开远了,詹姆士才怒不可遏地回到车里,一把抓住燕翦下颌,将她拖向她。

    幽蓝的眼睛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暴怒和惊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嗓音不知是不是之前跟薛江秋喊的,他的嗓音已是磔磔沙哑下来。

    他一个字一个字问:“你,已经知道了”

    听他这样的发问方式,燕翦便闭上了眼。

    这样的语式,已是代表他承认了。

    她笑起来,也不知为什么笑,就是控制不住。

    “是,我知道了。”

    她的笑让他便更感狼狈不堪,无地自容。

    他像是受伤的豹子,猛地松开她的下颌,将她推开到一边去。

    她的笑让他知道了她的态度。她果然会因此而看不起他,他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说难道,是你小哥和时年”

    知道他曾经被老佛爷伤害的那段历史的,一共没有多少人。这其中汤燕卿和时年就是汤燕翦的家人,所以说不定他们会为了阻拦他和汤燕翦的接近,而将这不堪的事实告诉给她,是不是

    人之常情啊,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一定都受不了自己的男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吧

    燕翦深深吸气,因为他的问而更加心寒,就更忍不住笑:“你不用这样妄自揣测我小哥和小嫂子跟你说句实话,尽管你们佛德家的人做过那么多伤害我小哥和小嫂子的事,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说过你们一句不是甚至,我小嫂子还百般维护你”

    詹姆士脑子里有些乱了,他攥紧拳头,猛然砸向方向盘:“那是谁,你说”

    燕翦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想笑。

    他也是聪明的啊,她绝对不相信他想不到是凯瑟琳这是女人最简单的手腕之一,不是么

    可是他看样子就是偏偏没想到,还是说他不愿意往这边想

    那就是说他在潜意识里还是相信凯瑟琳,还是维护凯瑟琳的喽

    那就算了,她又何必要说

    他既然那么爱他的未婚妻,天杀的,那就好好回去抱着爱去好了,不用在她面前这么生动低表演给她看

    她趁着他失神,猛地打开车门,便跳了出去。

    夜风呼啸而来,吹乱了她的发。

    混蛋,虽然她也十分喜欢安吉丽娜茱莉,也知道朱莉是公开宣告过的双性恋者reads;。朱莉曾经有过亲密的女性伴侣,可是在她遇到布拉德皮特之后,她曾经的经历丝毫不影响她成为皮特深深眷恋的妻,不影响她成为一个成功的女性、一个完美的妻子和母亲

    可是如果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她还是会忍不住地胆怯啊。

    她更担心,詹姆士对她所做的一切不是出于感情,而只是为了掩盖他的真实性向

    詹姆士疲惫地跟出来,站在夜风里问她:“你既然知道了,是不是再难接受这样的我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多呆哪怕一分钟,也叫你为难”

    “是啊”她跳转回身,控制不住自己地嘶吼:“你让我觉得好恶心”

    倘若他能早点说明,倘若他能坦然地跟小笨在一起,而不是抓着凯瑟琳结婚,又将她给也许她不会对他心生厌憎。

    她会尊重他,跟尊重这世上任何一个有权选择自己爱情的人一样。

    可是,他明明喜欢男生,却要拖她下水,她就不能忍

    夜风里,詹姆士眯紧了眼睛盯着那个小小顽固的背影。

    若是换了其他的缘由,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可是循着自己的心追上去狠狠吻住她。

    封了她的口,让她再没力气找茬就好了。

    狠狠爱她一场,让她累得没力气再思考就是了

    可是唯独,眼前的这一个理由让他只余绝望。

    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堪,从小就知道,从那个绝望的夜晚结束后,自己独自醒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颓然望向窗外的枯枝败叶便意识到的那样。

    他知道,整个世界,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全都在那一刻结束,从此与他彻底绝缘。

    这样丑陋而不堪的自己,不配再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爱意。尤其她是出身汤家的女孩儿,他就算没有发生从前那些事都未必配得上她,更何况自己此时早已如此残破。

    跟他自己比起来,其实就连皇甫华章都是幸福的。至少,皇甫华章拥有自己完整的心灵和身子,所以有资格去不择手段地追求自己的爱。

    而他,其实连资格都没有啊。

    这样地颓然,那个小小的身影便借着夜风,跑远了。

    前面燕余也跑回来,远远地跟小妹拥抱在一起。抬起头来防备甚至警告地向他的方向望过来,然后两姐妹互相扶持着,就这么越走越远。

    前方等待她们的,是她们那个幸福又强大的家,完美得让他嫉妒。她们此时有姐妹互相扶持,回到家又会有更多的家人陪伴

    可是他呢,什么都没有。活该只是一个人,这样绝望地站在夜风里,被夜色染透。

    题外话咳咳,今天这段儿不适合壁~~明天继续加更哈,估计能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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