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素衣朱襮从子于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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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一月有余,再次出府,阿莲起初嚷着要跟随,沈长安却没有应准,只是带了王叔和王肃两人。阿莲也不傻,知道小姐是有事情要办,小姐其实许多事情是瞒着她的。 留香阁内,沈长安等了一刻钟,才等到要等之人,关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里头二人谈了什么,就连王叔他们也只是在屋外头候着。 没多久,里头传来茶盏摔裂的声音,王叔和王肃对视一眼,王肃正要推门,房门却从里头被拉开,走出来的是张毅,看了眼门口二人,只道:“你家夫人怕是心情不好。” 王叔让王肃留守门口,自己则走了进去,地上有茶水洒落,还有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瓷杯,沈长安却是将手中信纸揉成一团,拧着眉,难掩怒容。 “看来,柳丰又逃过一劫。”一旁王叔猜测着说道。 沈长安冷哼一声,将揉着纸团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说道:“张毅的人本在沧州埋伏好了,只等柳丰一到,便让他有命去没命回,可惜,突然杀出来一群程咬金,被救下了。” “柳家潦倒至此,竟还有人出手相帮?” 沈长安抿着唇,冷冷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郑苏易了!柳泽成身陷囹圄,柳家已是树倒猢狲散,哪还有人相帮,柳丰逃狱,即便是莫名死在了沧州,圣上也不会再追究。只是可惜张家这么多人潜伏,竟还是不敌郑苏易派出的人。” 说完,赶紧转头,焦急对着王叔道:“不行,你赶紧让王靖带些人拦在沧州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决不许柳丰回到京城!柳泽成为保这个儿子费了不少心思,所有罪责他自己担着了,没留下半分柳丰经手的痕迹,再有郑苏易求情,真免了罪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天子脚下,许多事情便不那么方便!” 王叔点头,犹豫了会,还是忍不住说道:“夫人何不与大人谈谈?柳家落得如今的地步,只剩下一个柳丰,夫人也并不是非要柳丰死,不过是希望柳家再无翻身之日罢了,也许,夫人所愿与大人并不冲突,你们夫妻俩叫着劲儿,倒是让张家这些外人看了笑话。” 沈长安沉默了,不再说话,张毅这只老狐狸,怕是也看出了是郑苏易在保柳丰,张毅刚刚字里行间透露出的信息都是若柳丰真回京,他是断不会再出头了,儿子断手之仇都能忍下,只能说,现在的张毅尝到了甜头,后宫有张琰帮衬,他便更加看重仕途,想走得更远。起初除去柳泽成是圣上授意,张毅自然做得风风火火,但李诚不傻,绝对不敢同时去得罪郑苏易,而张毅这个马前卒也自然不敢直面锋芒。 “柳泽成明日大理寺受审,柳丰当真为了个女人不管不顾?”王叔还是有些疑问。 沈长安笑了笑:“柳丰这么多年对这个父亲当真没有怨恨?呵呵,他若当初对我和阿娘伸出了援手,今日,柳家也不至于这般落败。”说完,站起身:“你先到酒坊交代事情去吧,王肃陪我回府就好。” - 长安街上很是热闹,马车走得尤其缓慢,因为今日街头突地多出了许多人,穿着一般,可看着总与一般行人有异,他们步履匆匆,双眼不是看路,而是看人,并总有意无意撞着行人,好似在寻人,而且该是寻个男人。 沈长安掀着窗口帘子看着,对这些也不甚感兴趣,转而将视线放到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她想,若当年她没有跳下湖水,便没有之后的许多事情,也许现在的她会陪着阿娘在街头逛着小摊,或是嫁了个平凡的男人,夫妻俩一起在街头忙活生计,而家里头的阿娘膝下则围着她的孙儿…… “去永安巷。” 沈长安的声音带着些疲累。王肃看了天色,道:“时间不早了,还是回府……” “我说,去永安巷。” 再次强调了一声,马车外头的王肃便不敢多言,调转了马头,缓缓驶入永安巷。 巷子窄,难得进来这么贵气的马车,成年的大人们都探头探脑看着,却有不懂事的孩子跟着马车跑,很快又被自家大人抱了回去。 马车停在尽头那户人家的门口,巷子里众人才不觉诧异,那屋子住着的是周家人,当初周将军受先帝重用,位居二品大员时,一家人都不曾搬动过,那时他可是整个巷子里最贵气的人,永安巷里的百姓都曾骄傲说过他们和周将军是邻居。可如今,新帝登基,叛将周天龙出逃,生死未卜,永安巷的人再不敢对外说他们和周家有过牵扯,连屋子里还留着的老奶奶也没邻里敢去帮忙。 周奶奶是先帝奶娘,先帝一直念及奶娘养育情谊,赐过一枚免死金牌,靠着这枚金牌,周奶奶才没有被孙儿牵连,可对于一直和孙儿相依为命的周奶奶而言,孙儿不在,她苦熬活着又有何意义。 大门没有扣住,沈长安轻轻一推,院门吱呀一声,便打开来了。才走进,屋子里有股恶臭传出,沈长安一愣,快步跑进去,才是看见紫儿跪在床前,小声抽泣。 “周奶奶……” 紫儿回头,认出是沈长安,才带着哭腔道:“奶奶走了,已经三天了。” 感觉心漏了一拍,半晌,才反应过来,沈长安几步上前,到周奶奶床前,也是跪了下来。静静看着床上已经僵硬并正在腐烂的尸身,沈长安眼眶霎时微红,酸酸涩涩的,周奶奶是她在长安城内遇到过最善心的人。 周奶奶今年已过六旬,算是长寿的,虽是喜丧,可晚年这般境况让人不免唏嘘。想想周奶奶这一生,曾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罢了,临了,床前连个送别的亲人都没有,凄凉得很。 “为何不替周奶奶下葬。” “周奶奶不肯,临终时坚持交代说要等到周将军回来,我…我也不敢做主,去了几回苏府,下人都回说大人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大人是不想见我,还是真不在家,我…我如今实在没了主意。”说完,感激地拜了拜天,道:“还好…还好夫人您来了。” “苏府?你说的大人,可是郑苏易郑大人?” 紫儿点头,“之前外头是有官兵把守的,说是周将军至孝,怕会回来看望奶奶,官兵都是郑大人带来的,大人却交代了我,要照顾好奶奶,若是奶奶有事情,可以让官爷帮忙传话给他,可过去这么长时间,周将军也没露过面,如今奶奶也走了,官兵都撤了,我只得亲自去苏府寻大人。” 沈长安点头,想起周奶奶与郑苏易也算有些情谊的,这几日,别说紫儿找不到郑苏易,便是沈长安也没见到过他,只除了前日他匆匆来兴师问罪外。 “难为你这丫头忠心,一直守着周奶奶,夜里怕都没合眼吧。”沈长安看着紫儿肿起的双眼,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足,遂叹道:“奶奶的丧事我会嘱咐人过来办的,你拿着这些银钱,回家去吧。” 说完,将腰间一袋银子交给紫儿。 紫儿原本推脱,见沈长安执意,便犹豫着接了下来,感激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之前郑大人已经给了紫儿不少,如今又得夫人照顾,紫儿回家后,会日日给大人和夫人祈福的,好人定有好报。” 走出屋子,沈长安仰头望天,带了几分怅然,人生匆匆数十载,爱恨怨憎,终是被时间翻过这一页,唯一不变的只是这座宅子,无论换过多少主人,都依旧立在这儿,等着迷途的归人。 - 随着马车出了永安巷,沈长安望着外边匆匆而过的景象,思绪空白。 然而街角一个佝偻的身影却是突然撞入视线内,即便被脏乱的长发遮住了脸庞,即便弯着的身子看不出原形,即便瘸着腿步子不稳,可沈长安就是觉着熟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沈长安拧着眉,目不转睛盯着那个身影一路,直到他转入小巷里,才突地大喊:“停车!” 王肃不明所以,赶紧勒了缰绳,马车还没有停稳,就见沈长安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然后不停歇地转身往后头跑去。 见状,王肃也来不及栓马,将缰绳一丢,也跟了上去。沈长安本就是大病初愈,身体还不好,如今这样冲出去,王肃生怕出了事情。 沈长安发觉得晚,如今牟足了劲追了半天,跟着转入了那条小巷,可跑了这么长一段,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却仍旧瞧不见刚刚的人影。 “夫人,怎么了?”王肃跟了上来,有些担忧问着。 “你刚刚看见什么人了没有?”沈长安问道。 王肃四下张望,这时候正是饭点,大街上都不定有多少人了,更别说这样的小巷子了,饭菜香味倒是闻得着。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他转进来了啊!”沈长安也是不解,小巷不长,一眼望到尽头,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夫人看见谁了?莫不是看花眼了?”王肃问着。 沈长安却是低着头,自言自语道:“是他,是他!”曾经朝夕相处数月,她的感觉不会错,而后却又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他的……” 见到夫人这般,王肃都觉她有些魔障了,莫不是刚刚周奶奶的魂魄附在了夫人身上?王肃走上前,恭敬说道:“夫人,咱们回府吧,这儿明明没有人的,可能真是眼花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会有三更,上午一更,下午一更,晚上还有一更,谢谢大家的继续支持,九十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