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比试
这一日，龚清名要下山历练，前来辞行。莫然心中一动，道：“清名师侄，你下山之后，可否帮我打探几个人？” 龚清名道：“师叔请说。” 莫然道：“一个叫陆继谋，一个叫周潇，他们二人是夫妻，两年前在简阳城外与我们走散了。还有一人住在饶师兄的天师府上，叫做张淳，你帮我打听打听。” 龚清名道：“师叔你不知道么？饶师叔不久前已辞去天师之职，回到云宫山来了。” 莫然又惊又奇，问道：“为什么？” 龚清名道：“弟子也不太清楚，师叔如若好奇，何不直接去问饶师叔？” 莫然心底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到底是什么，却又想不起来，道：“好罢，我有空了便去拜访饶师兄。你就先帮我打探陆继谋、周潇夫妇的消息好了。” 龚清名道：“是，师叔还有什么交待么？” 莫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走了之后，谁来陪我练剑啊？” 龚清名道：“师叔的剑法已十分了得，无须找人陪练了。” 莫然只道他说的是客套话，心想：“稍后再跟上官师兄要个人便是。”说道：“那你下山吧，祝你一路顺风。”话一出口，便想：“哎呀，白话文说顺口了。” 龚清名却哪去理会这个细节，作揖道：“是，弟子告退。” 莫然望着他的背影，倒也有些不舍，正犹豫着先去拜会饶太贤或者先修炼，背后忽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回身一望，顿时怔在当地，身后之人正是闭关已久的太史辛明。 当日莫然醒来之时，太史辛明已然闭关，是以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人还未见过面。这一年多来，那事对莫然的影响倒也渐渐淡了。这时陡然间相见，那日濒死的绝望又涌入脑海，莫然也不知心中是惊是怕，是怒是愁？呆呆的站在原地，忘了上前行礼。 太史辛明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一语将莫然惊醒，连忙拱手叫道：“师父。” 太史辛明道：“你随我来。” 莫然不知他什么时候出的关，更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得跟在他身后，虽心中好奇，却不敢询问。 两人展开风行身法，不多时已来到云阙殿外。走进殿中，见内里有三人在等候，却是东方太葵和陈语瑶，还有一个白衣少女，二十出头，清秀甜美。 三人见太史辛明到来，当即上前行礼。太史辛明向那少女道：“清影，你不去修炼，跑到这来干什么？” 那叫“清影”的少女道：“久仰莫师叔大名，弟子来瞻仰一下他的风采。”太史辛明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不责罚。 莫然闻言一阵迷糊，心想：“我什么时候名声在外了？”忽然想起自己被师父打入湖中的时候，东方太葵和陈语瑶也在现场，这“大名”多半是讽喻之词，不由脸上一红。 清影来到莫然跟前，翩翩一礼，说道：“弟子骆清影见过莫师叔。” 莫然可不想再提起落水之事，抢着道：“你是东方师姐新收的弟子么？” 骆清影摇摇头，道：“我可比师叔早入门了将近，嗯，十六年呢。” 莫然向陈语瑶看了一眼，道：“那她得叫你师姐咯？” 骆清影抱住陈语瑶臂膀，将她拉了过来，显得甚是亲昵，道：“我比她早入门几年，她长我几岁。我叫她清瑶，她叫我清影，师姐师妹的称呼，多生分呀。” 陈语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爱占便宜？” 莫然道：“我这叫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可不是什么占便宜。” 骆清影道：“师叔，我看你年纪轻轻，叫你师叔，多显老呀？不如以后我们就叫你莫哥哥好了。” 莫然笑道：“好呀，不过就怕东方师姐不乐意。” 骆清影道：“师父有什么不……”刚说到这，陡然想起如若叫莫然作哥哥，便是和师父同辈，如此未免太也胡闹，顿时住口不说。 太史辛明忽道：“太然，清瑶，你们过来。” 莫然不敢再与骆清影嬉闹，和陈语瑶一齐走上前去。 太史辛明道：“我听闻你们这一年多来进步神速，心中也甚是欢喜。你们到殿外比试比试，给我瞧瞧。” 莫然哪里想过有朝一日会和陈语瑶兵刃相见？当即脱口叫道：“啊？” 太史辛明道：“怎么？不愿意？” 莫然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回想太史辛明第一次考较两人修行时，陈语瑶的进度便远胜于他，虽然后来他因祸得福，提前辟元，但难保陈语瑶后来居上，这时又已反超。如若再度败在陈语瑶手下，先不说会不会遭他人耻笑，他自己心中的那一关便跨不过去。犹豫片刻，说道：“师父，我们各自演练一次就好了，用不着比试吧，万一谁失手伤了对方，总是不好。” 太史辛明道：“学艺不精受了伤，又有什么好埋怨的？日后你碰到敌人，难道也各自演练以分胜负？我让你们比试自有深意，无需多言。” 莫然心知今日这一场比试是推脱不掉了，只得来到殿外。陈语瑶早已在外面候着，见他出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道：“请莫师叔指教。” 莫然见她突然变得如此客气，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道：“语……清瑶师侄，我们点到即止，可好？” 陈语瑶右手拔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左手平举胸前，掌心朝下，五指微张微曲，正是凌云剑法的起手式，说道：“请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