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消失的流浪猫们

    “而且我已经为你违反规则了，你这样死了，我觉得你有点浪费你的寿命了。”阿宁点点头，插了一句话：“你死了他们也会痛苦，也不一定真的就是短痛，说不定她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呢。”

    唐念念扶额一笑，阿宁说的简直是废话，但也真有道理：“对啊。”

    “我聪明吧！”阿宁愉快的冲他们一点头：“所以还不如去人间看看，不要因为这点挫折就改变主意吧。”

    穆老师低头沉默着，很久以后，他才点点头：“好。”

    可是听到这话，唐念念却皱起了眉：“去人间？怎么阿宁，你最近似乎很热衷于违反规则。”

    阿宁没想到唐念念会提出反对意见，她有些心虚，所以故作气鼓鼓的背着手一脸不服气的盯着唐念念：“我只是这么说说，穆老师是我们的朋友，总归是可以这样做的吧。”

    唐念念颇为无奈的撇了撇嘴：“还是先由我来探路吧，今天听小黑说上面很快就会下命令，彻查小黑辖区为圆心几个周边城市的异向，毕竟之前陆酬错过了最佳抓捕时机，防止暗主去而复返。”她盯了一眼阿宁，眼神带着一丝犀利的警示：“这个时候可不要妄动，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我——我才不会惹麻烦。”阿宁嘟囔了两声，想到如果有人过来彻查她的塔楼，那他们就会看到这里少了一个年轻的灵魂，多了一个清醒的灵魂，她觉得有些发毛：“不……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你放心吧！”

    唐念念扬起嘴角，她原本只是因为觉得阿宁不对劲，想提醒提醒她而已，现下看起来阿宁可还真是不对劲。

    不过她本意也并不是打算吓唬她，只希望给她透个口风，让她规避自己的风险，于是笑着拍拍她的肩：“知道就好啦，那么紧张干什么，你现在又什么都没做错。”她说罢转头望着穆老师：“您放心的在这里等，必要的时候我去跟陆酬申请。虽说生死有命，但是既然我们是朋友，我会和阿宁一样尽力帮助。”

    穆老师对她一样表示深深的感激，可是除了谢谢，他表达不出更好更精确地感谢。他深知生死不由她们做主，但是却欣慰于她们百年未变的赤诚。

    “长欢！”在唐念念要离开的时候，阿宁喊住了她：“那个……你说额彻查异向指的都是什么？”

    “你这边需要注意的倒也没什么，按部就班的工作就好。”唐念念背过手，略一思考：“我们或许需要彻查周边落单的灵魂，避免又无主孤魂再被暗主利用。”

    阿宁的眼眸有片刻的黯然，她的心事永远藏也藏不住：“我知道了。”

    “我们回头再说这件事，”唐念念又拍了拍阿宁的肩，望着她的眼光带着一点朋友之间的责怪，可是转念她又觉得，其实作为一个尤其喜欢违反规则的人，她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埋怨阿宁违反规则：“现在我要上去了，明天下了班，我会去看看穆老师那边的情况，穆老师，你就安心在这里等，任何迹象和结果，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穆老师站起身，眼中带着恳切的庄重：“谢谢了，长欢。”

    唐念念在学校最近一直很忙碌，开了学带高二，不管是功课还是重点都变多了，她不想误人子弟，也不愿意给这副身体丢人，所以卯足了劲儿备课。

    “唐老师，你最近瘦了。”这是她听到最让人开心的话了。

    不过，有紧迫感的显然不止是她一个人，就连杨老师也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一阵一阵心慌的厉害。”

    “别太累了，”唐念念跟她聊天的时候总是这么说，因为杨老师真真是个严格的老师，不管是对学生还是对自己，她要批改堆积如山的卷子、备课，还要给落后的学生补习，有时候唐念念真是自愧不如：“虽然学生很重要，可是身体也重要啊，有时间去看看吧。”

    杨老师听罢这话总是笑：“哎呀，我这个身体也是老毛病了，不碍什么事，等这次月考完了以后吧。”

    有时候唐念念能感觉到一个人被疾病选中的前兆，那是做鬼差这么久的直觉，她预感到杨老师这样撑下去肯定会生病，可是话又不能说得太明白。有几次看到她加班加点的批作业，唐念念都想下地府看看她的寿数到底还有多长，可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又怎样呢？她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终究不是圣人，海妖也不可能给她一株又一株的龙息草。

    她是以鬼魂的形态来到穆老师家楼下的，因为晚些时候还和肖凯有约，她加速飘移，为了快去快回，加了速度的灵魂堪比一辆小汽车，不仅如此，还能避免与人寒暄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