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盘古斧

    时间也许像一部影片一样，能倒退能快进能暂停。可具体怎么cao作，顼阳不会。否则也不至于在这个沉闷死寂的混沌里怠慢这些时日。

    盘古这一次中途夭折的幻术成功唤醒他心底极力埋葬的生活。

    以前的日子从坟里爬出，扒开地表厚重的尘土，浮上心头。

    顼阳念旧情，其实原本都没什么事儿了，但又被这次的幻术给带回了过去。一些愿意想的，不愿意想的，都争先恐后一涌而出。

    未离家时，无论如何都读不懂思乡散文，即便是看进了一点，也仅仅是浮于表面，对里面的情感一窍不通。

    等真的远离那里，温暖不在了，亲人不在了，一切都变了，于是那些个游子们开始长篇大论了。一个人出去拼搏，成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还惦念着故乡的温柔，还是仅仅什么都不想，独自承受社会的冷漠。

    顼阳对感情的在意非同一般，对亲友的在意非同一般。凡入了他心底，若非被撕裂的血rou模糊，就再割舍不出去。

    四处学习打工，为的是一家人能过的四季如春，而现在同样是远离故乡，却没了目的。

    盘古不知其中渊源，还以为是顼阳气自己偷窥了他的命运。正准备着措辞，要开口解释。

    可顼阳先开了口：“抱歉，我情绪不稳……”

    “道心不稳是大事，我为你护法，你定下来，除去心魔！”盘古说着，幻出一柄斧子。

    盘古职责所在，在他承认自己是盘古之时，就已定下命数。顼阳下意识认定盘古开天，那盘古斧的出现也不意外。

    顼阳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转身背对手持利刃的傻大个，在盘古看不到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说了一句：“老师，混沌再无他人。”

    “是吗……我都忘了……这些天我都在幻境里度过，早不记得混沌寂寥。”他又没有了老师的样子，眼角余光略过盘古斧，手里头就将斧子攥得更紧些，“你未见过，混沌之外或许真的别有洞天！我照着大道之中的世界做了个模子，一看见那世界，我就心旷神怡，一进去，脚踩在实地上，而不是卡在虚空里，就觉着分外心安！”

    盘古满脸憧憬，想来是臆想已久，顼阳也不好在说什么，况且这阶段了，多说无用。

    执着于一件事的人什么也听不进去，盘古早厌倦了混沌，向往新生，顼阳也是一样。

    然而，顼阳希望盘古能想到别的什么方法破开混沌，而不染业果。但显然，他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盘古眼里像是塞了一团火，随时易燃易爆。而爆发出来的结果，伤身伤心。

    盘古开天，福泽后世，得功德，成就大道道尊；若导致混沌破碎，该受业果，身陨道消。顼阳用着大道的力量，总要承担着大道的责任，大道是盘古的大道，更是混沌的大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以公徇私。

    最不济，顼阳还在，一定还有办法重新还原混沌，复活盘古。

    心里想了这些，他渐渐平定下来。回头看去，盘古还沉浸在幻想里。一言一行都像个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