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风雨欲来
对不起了 慕挽歌捏着杯盏的手渐渐收紧,原本完好无损的瓷杯竟然渐渐蔓延开丝丝裂纹,不过一会儿就“嚓”一声碎在了她的手中。【】她目色晦暗不明:她如此做也只是为了保护她所在意的人,只要她爱的人无恙,其他人的生死又与她何干呢 慕挽歌这般开解了一下自己后才觉得心中稍微好受些。她举手从桌上拿起另外一盏杯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就一迎而尽。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绿茵撩起帘子走了进来,附唇在慕挽歌耳边沉声说到:“小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的人此刻正暗中监看着他,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趁机”绿茵顿住了话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慕挽歌淡淡应了一声。 “对了,你让人去暗中查查南笙院中一个叫奴儿的男倌的身份。俱往种种,无论详细,一应回报给我。”慕挽歌眉眼不动地吩咐到。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一个决定,只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叫奴儿的人身份一定不仅仅是南笙院一个小倌这般简单。 因为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甘,看到了痛苦与隐忍,看到了一种坚定的光。 所以,她相信,他背后一定有个故事。因为没有故事的人,眼中是一定不会有那种痛苦无奈得恨不能就此死去,却又逼着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复杂而又矛盾的情绪。尽管他隐藏得极好,可慕挽歌还是极为敏锐地察觉到了。 “奴儿”绿茵不明白慕挽歌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这么一个人感了兴趣,不由得有些疑惑。 “嗯,南笙院奴儿。”对这个人慕挽歌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别样的情绪。她总觉得他身上依稀之间似乎有故人的影子。 “奴婢知道了。”绿茵沉声应了一声便也不再多问。 时光荏苒,时间如白驹过隙飞速而过,没留下一点的痕迹。 不过晃眼的时间就到了慕挽歌生辰这一天了。由于是小诞,又不是什么及笄之礼等重要的日子,所以慕挽歌13岁生辰这日也没有宴帝都城中的其他达官贵族,也仅仅只是在铃霖亭中设了一个家宴,让一大家子的人聚聚热闹便也罢了。 由于今日是慕挽歌的生辰,慕高枫哪里还舍得让她劳累cao持这有关生辰宴的一应事宜所以今日这生辰宴的相关事宜慕高枫就暂时让萧姨娘来cao持举办。 天色刚一入夜的时候,便有丫头过来传话,让慕挽歌前往铃霖亭。慕挽歌也不耽误,收拾妥当后就带着绿茵直往铃霖亭而去。 慕挽歌来到铃霖亭时萧姨娘等人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慕挽歌走来,萧姨娘连忙迎了上来,满面笑容,亲切地说到:“这一晃眼过去了,歌儿都十三岁了呢。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姑娘了。”萧姨娘亲切地挽过慕挽歌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到,“歌儿今日可真是漂亮” “是呢,瞧瞧这眉目如花的模样,哪里是个漂亮就能形容的。依我看呐,就连衣香楼里的花魁都及不上歌儿半分呢。”一道听来让人心中十分不愉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一阵轮子在地上碾压发出的轱辘声。慕挽歌循声看去,就看到李姨娘坐在一个木制轮椅上,在一个丫头的推扶下,一步步向这边靠近。 “jiejie这话说来就不妥当了”萧姨娘声音沉了几度,目光冷冷地睨视着满面阴冷笑意的李姨娘,声音寒然,“歌儿身份尊贵,自然是那些勾栏女子望尘莫及的,再说,那劳什子的花魁,她有什么资格跟歌儿相提并论jiejie在帝都中向来以慈善温婉立名,这一番话说出来,却不得不让meimei怀疑jiejie这个慈善温婉的名头了。”萧姨娘勾唇一笑,“歌儿是正二品大将军的嫡女,你将她与一个勾栏女子相提并论,是为不明大义,你身为歌儿的姨娘,却说出这番又份之言,是为不慈不善。” “哼”李姨娘冷哼一声,冷冷看着眉目凛然的萧姨娘,“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起来了”李姨娘目光轻瞥见,不经意地看向了自己的腿,胸中立即被一股怒意填满。 “你现在可真是一条维护主子的好狗”李姨娘冷然一笑,不再说话。 “你”萧姨娘冷然看着坐在轮椅之上的李姨娘,目色沉然。 “姨娘何必与一个身有残疾之人计较,白白地显得姨娘肚量狭小。”慕挽歌对刚才那一番唇枪舌剑不以为意,笑着劝到,说着还伸手轻轻为萧姨娘顺了顺气。 可萧姨娘这边顺了气,李姨娘那边却是堵心得厉害。 刚才那个小贱人说什么来着身有残疾之人她这一切不都是全拜那个小贱人所赐吗那日她被人抬回府中,经过好一番抢救她才保住了性命,可她这双腿,却因为受寒太重,残废了去,就连她这身子,也是落下了极大的病根,每逢天气转凉一点,她就会咳嗽个不停。 她在去祭奠赵婉儿之前,本来就因为尘儿的死而郁结堵于心,一时染上了风寒,风寒未愈,那个小贱人又搞出那么一出,这才让她废了双腿,让她落下病根。后来月儿告诉她,那日她们所看到的那一切都不是真的,包括月儿她双手被卸断,脸被毁容等一切也不是真的,那不过是有人特意制造出的一个幻境,为的就是让她们乖乖地跪着给赵婉儿那个贱人赔罪 月儿还说,修为达到洞虚高级的修炼者,都可以凭空造出一个幻境,而这幻境迷惑人心的力量如何,就与那造幻境之人的修为相关。 李姨娘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眼神阴暗不定:这个小贱人好歹毒的心思,杀了尘儿还不够,还让她们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宿这么一条小毒蛇,她不除掉的话,于心难安 “李姨娘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莫不是身子不舒服”慕挽歌斜眼瞥见李姨娘神色变换不定,语声焦急地说到。 李姨娘闻言,面色更加难看。恨得牙槽子发酸,却只能生生忍住,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幽幽说到,“我没事,真是劳歌儿担心了。”李姨娘说完对身后的丫鬟打了一个眼色,那丫鬟立马便将李姨娘给推进了铃霖亭中。 这边才一消停下来,不远处就响起了慕高枫爽朗的笑声,慕挽歌抬眸看去,只见慕挽月与慕高枫并肩着一路向这边走了过来。也不知慕挽月说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惹得慕高枫笑声不停,真是一派何和乐融融的模样。 慕挽歌迎了出去,笑着问到,“父亲与大jiejie说着何事呢,这般开心”慕挽歌说到这里目光淡淡地瞥向慕挽月。父亲虽说对李姨娘心中有诸多不满,可那也仅仅只是针对李姨娘,对于李姨娘的那些个后人,父亲可是与他人无异,照样疼爱有加,照样器重有加。只因为他对于李姨娘来说可能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可他对于她们来说,却十足的是个好父亲。 “歌儿,刚才月儿与我讲起了你小时之事。为父倒是不知道,你小时候竟是那般一个傻丫头。”慕高枫满心开怀,这话说得也是响亮开心。 慕挽歌淡淡瞥了一眼眉目间笑意盈盈的慕挽月,说得意味不明,“是呢,小时候的歌儿确实傻。” 慕挽月眸光一闪,面色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面上挂着虚伪的笑意,声音柔和,“刚才我一时无意向父亲提起了二meimei的往事,父亲长年在外征战,对二meimei幼时之事知之甚少,所以父亲这才对二meimei之事格外上心呢。你看,父亲听了二meimei的时事后,心情大好呢。”慕挽月说着捂唇咯咯娇笑了起来。 慕挽歌也抿唇一笑,笑着回到,“歌儿小时尽干些傻事,大jiejie说出来倒是让父亲笑话了。今日可是歌儿的芳辰,大jiejie这般说,倒是让歌儿有些不好意思了。”慕挽歌说着倒真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站于一旁的慕高枫,见此倒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倒难得见到你这般难为情的模样。”慕高枫抬手满含笑意地指了指慕挽歌,嘴角露出笑意。 “大家也别站着说话,坐下来用膳吧。”萧姨娘嘴角微微含笑地迎了上来,语气和善。 慕高枫点头应是,脚步如风地就走了进来,大家依次入座,都围着亭中所摆的大圆木桌坐下。 “歌儿,今日是你十三岁生辰,为父想送你一个小玩意,也不知你喜不喜欢。”慕高枫满面笑意,说着就从袖中掏出来了一串东西。慕挽歌定睛看去,慕高枫手中拿着一串白中泛黄的珠子,看来色泽并不光亮,珠子也算不上莹润饱满,倒是颗颗长得奇形怪状的,又长有短,有尖有圆。 “父亲,这是”慕挽歌眸中有些异色。 慕高枫闻言,瞥眼瞧了一眼手中的那串珠子,声音沉了几分,“这是为父在边关对敌时,每打了一次胜仗就从敌军首领坐骑良驹上拔下一颗牙,长此以往,这才成了这串链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