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耻算计
山顶,天池边,王珏与长孙无忌对弈,王熙然跪坐旁边观局。【】 天池已经结起冰层,阿绿伏在木板上滑冰玩,秦琼在旁边帮他推木板。 多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啊,如果附近不是在施工,背后没被人用哀怨的眼神注视他们的话! “老师,我们已经学会了百家拼音,为何不去推广,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而是让你们来山上挖地?晚上回家你们就知道了。” 什么?!他们从鸡鸣时开始爬山,已经干了一上午活,下午还要继续挖坑? 王思源还好些,他从小在村里长大,挖地这种事都是平时做贯的。李承乾和李崇义就惨了,手上早就磨出了水泡。三人不止要挖坑,还要防止房遗爱往他们挖好的坑里填土。 “滴水穿石,不是因其力量,而是因其坚韧不拔、锲而不舍。如果你们觉得累,就不要做了。” 哭,你都这么说了,谁还能拉下脸来休息?累死也得继续干! 看到几人颤抖着双手,强忍着寒冷与疼痛,继续与冻得僵硬的土地奋战,王珏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 长孙无忌盯着棋盘,眉头紧锁,似乎没注意到自家外甥求助的眼神。 王珏棋风诡异,注视中腹,天马行空。看似随意摆放的棋子,彼此间又暗藏玄机。这种下法从未在任何棋谱上见过,仿若自成一派。 王熙然的表情,也由初始的淡然随意,变得凝重起来。猜不透、看不懂、无法预料,是几天来王熙然对王珏这个人的评价。越是这样,他越觉得有趣。 “是老夫输了。” “承让。” 下完棋后,三人开始于雪中烹茶聊天。 长孙无忌好奇的看向阿绿,“王娘子,你那只猪怎么趴在冰上不动了?不会有事吧?” 王珏:“无事,他在卧冰求鲤。” “咳~!!!”王熙然好悬没被茶呛死。继箱子事件后,他又在心里默默给王珏添了一笔。 长孙无忌:“王娘子养的猪…很孝顺…。” 在长孙无忌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也被记了一笔账。 “王娘子,为何让太子他们挖地?”看到外甥冻得小脸发肿,长孙无忌终究还是不忍心的。 “他们不似秦将军有功夫底子,强行锻体后,需要经历这样的劳作,才能把药效发挥到最好。我亦想让他们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莫要因为别人的说辞,抹不开脸面,导致自己受苦。” 王珏又补充了一句;“放心吧,这点小伤,不会让他们留病根的。想当年…。” 刚想吹嘘自己在末世的事,王珏意识到不对,连忙打住。 长孙无忌和王熙然都脑补成,她也受过类似的锻炼。百家派…,不一般啊! “哼哼!!”秦琼抱着阿绿走过来,自己倒了一杯暖茶,又给阿绿的小碗也倒了一杯。也不知道阿绿怎么忽悠的秦琼,一人一猪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秦琼对阿绿特别好。 “别哼哼了,天池里没有鱼。”听到王珏的话,阿绿钻进秦琼怀里,只拿屁股对着王珏,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长孙无忌之所以选择今日拜访,全因为几天前接到消息,王家住进了陌生人。虽然太子身边时刻有护卫跟着,他还是不放心。 “王大郎,年关将近,可是怕路上遇到危险归不得家?老夫略有些人脉,或可帮助郎君一二。”长孙无忌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人弄走。 王熙然哪里会看不出长孙无忌的盘算,“多谢郎君好意,我已接受王娘子邀请,开春后到启蒙书院教书。一来一回恐赶不及,我已送信回家中,今年便不回去了。” “启蒙书院?”真纠结,每次来南山都能听到新词。 “南山已为我食邑,我欲在南山村开一个供孩童启蒙的书院。也不只是孩童,想识字的村民也可以随时来听。” “娘子仁义!南山村肯定会成为酸儒…,不是,肯定会成为读书圣地。”秦琼黝黑的脸上有点发红,在朝堂上掐架掐习惯了,酸儒俩字脱口而出。 见长孙无忌满眼心疼,眼神总往李承乾身上飘,王珏决定提前下山。 王珏对干活的几人招手,“走吧,回家吃饭。” 房遗爱:“老师,我好累,咱们下午还来吗?” 真正干活的三人,听到房遗爱的话,都快气出内伤了,他是玩累了吧? “如果你们能说出为师为什么让你们干活,咱们就不来了。” 李崇义:“老师想让我们知道劳作的辛苦。” 李承乾:“老师欲教我们习武,先让我们锻炼一下身体。” 房遗爱:“老师喜欢自己坐着的时候,看别人干活,我娘也这样。” 拜房遗爱所赐,几天来,众人被动的对卢氏有了深刻的了解。 “唔,你们说的都对。还没说全,我想告诉你们,别管他人如何要求,凡事要根据自身情况,量力而为。” 几人齐声回答:“是,弟子知道了。” 下山的路上,王珏一直在教育弟子和侄儿,听得旁边三位直想捂耳朵。说的文邹,大意不外乎是:如果有人要求你做的事情,会让你为难或者受伤,你又不能拒绝,一定要找个替死鬼去做,保护好自己安全。 知道长孙无忌要过来,王珏早就安排厨房准备了特色吃食。折腾了一上午的几人,自然又是一顿狂吃海喝。除了王珏,还有一人家中也来了客人,那就是王贾氏。 王珏摆宴那日,老大两口子趁机溜走,有人也悄悄尾随他们离去,此人是杜楚氏放在随园打探消息的。 杜楚氏也算是神经病中的极品了,杜如晦被人家医的活蹦乱跳,她不感激人家,反而想着为之前丢脸的事情报仇。 她安排的人去了随园后,总是报来一堆没用的消息。就在杜楚氏快失去耐心的时候,她得知了王家老大两口子的存在。 做为内宅妇人,她的手段自然跟爷们不同。杜楚氏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一条自认为不错的妙计。为了计策能够顺利实施,她居然破天荒的,去自己看不起的平民家里做客。 王老大家住的房子还不错,以他们的身份,能在长安县的坊内有个两进干净小院,实属不易。王芳确实嫁了个好人家,外加冤大头,那俩继子已经快被她玩残了。 即便如此,杜楚氏到门口时还是嫌弃得直撇嘴,想到自己的计划,到底让仆从扣开了王老大家门。她来的也是时候,王老大出门做牛做马了,只有王贾氏和王思维母子在家。 王贾氏见到杜楚氏就开拍:“能招待蔡国公夫人这样的贵客,是我们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杜楚氏点点头,一脸你知道就好的表情,让王贾氏差点呕血。 “夫人,这是我儿子王思维。思维,快给夫人行礼。” 杜楚氏看到王思维一脸谄媚的笑容,还有他往自家丫头胸脯上偷瞄的眼神,暗骂贱胚。又想,不愧是王寡妇的亲戚,一样没教养。 不想在此地久留,杜楚氏直接进入正题:“王小郎什么都好,一看就适合做官。只有一条差强人意,他有个守寡的姑姑。侄儿做官却看着姑姑独自过活,恐遭人诟病。” 侄儿做官跟姑姑守寡有什么关系?杜楚氏懒得再去找理由,她实在待不下去了。一个贱胚和一个狐狸精,也想受她提携,做梦吧! “那……,夫人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侄儿,比王寡妇大三岁,这不是现成的因缘吗?” “这……,我前些日子与meimei有些误会,近日恐怕不好上门。”王贾氏不想应承这事,蔡国公夫人的侄儿?这么好的姻缘要说给王珏,她实在不甘心。 王贾氏一会后悔把大丫嫁早了,一会又可惜自己肚子不争气,没再给国公夫人生个侄媳妇。 杜楚氏假装听不懂王贾氏的婉拒,也懒得猜对方的心思。在她心里,她肯找这些蝼蚁帮忙,对方就该感恩戴德。 杜楚氏摆摆手,继续说:“我侄儿年前才到,不急。你记得这件事情就好,到时我会找人通知你如何行事。若此事你让我如意,他日我必将让你们母子也如意。” 王思维抢着回答:“夫人您放心,这事包在我们母子身上。” “嗯,那就好!行了,你们退下吧。”杜楚氏拿起茶碗,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 她旁边的小丫头赶紧拉拉她衣角,“夫人,这不是咱们府…。” 杜楚氏尴尬地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威胁对方一下,“咳,今日我便告辞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若不然…!” 母子俩吓得,连忙点头称是。 杜楚氏嘴角含笑,坐在轿子里摇头晃脑,好不得意。不是她想摇,是轿子在摇。哼,一个寡妇而已。等她进了我楚家门,还不任我揉圆搓扁? 她倒没想过王珏会拒绝,只要不让王珏知道是自己家的亲戚,以她侄儿的容貌,王珏必然会心生爱慕。到时多送几个美婢给侄儿,遣人给她下点药,让她无爱无宠、无子被休,岂不快哉? 杜楚氏小门小户出身,越是这样的人,得势后越爱炫耀,越敏感。这种人自卑又自大,自大多是为了掩饰骨子里的自卑。岂不知,这样欲盖弥彰的做法,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料。 若她肯谨守本分,与人和气相交,也能交得几个知心密友。像现在这样,走哪都想人家奉承她,凭什么?除了畏惧杜如晦身份或想走杜如晦门路的,哪个又真正把她放眼里了? 就说卢氏、崔氏、谢氏这些世家女,她在人家面前讲排场,岂不可笑?跟这些家族比起来,楚家又算哪个牌面上的? 总之,正在宴客的王珏,还不知道有人一直这么惦念她,并且已经为之采取行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