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节
一转,道:“这事我无法答应你,我们得先去看看,事情到底成了怎样。【】” 声音顿了一下,看着杨清河那通红的眼眸,林朝低声道:“若是有法子,我们会尽量救你姐出来。” “你们”杨清河一怔之后,四下张望了一下。 不是就你一个吗难道萧凌风来了 “大哥你真是的,我要出场,至少也要给我点祥云做排场,这么黑乎乎的。”随着带了埋怨的清澈声音,院子突然显现出来一个红衣男人,眼珠在那些道人身上一转,哼了一声道:“见了天神居然还不跪下行礼求我给你们恩典,你们这些白痴凡人” “天神”所有人的目光嗖的一下都看向了林朝。 、第527章长安3 手指轻拨了一下油灯里的灯芯,看着那袅袅青烟,杨镜秋轻叹了一口气,微皱着眉头看向了正殿。 天都已经黑了,正殿里面的那帮人却是越来越多,越说越激动,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这么下去,今儿的晚膳,又只有她一个人用了。 兽退之时,她欢喜无限,只以为艰难之日总算过去,杨镜秋的唇角浮起了苦涩之意,真是天真,如今看来,以后她的日子,只怕比兽袭之时还要难过。 “王妃。”一个管事媳妇从门口走进,见杨镜秋自己在拨灯芯,急匆匆的走过来,拿过杨镜秋的手道:“您又探花她们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杨镜秋笑了笑,将手收了回来道:“我叫她们去前院帮忙去了,放心了,你家王妃可不是这么点事都做不成的。” “王妃你”管事媳妇跺着脚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下去。 她跟了杨镜秋有十多年了,深知杨镜秋的性子,最开始跟着杨镜秋的丫头都成家成了管事媳妇,兽袭之时,又死了两个,现在这几个都是刚来了不过两三年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心思却是多。 说什么去正殿帮忙,其实不过是想去看看正殿里面的那些少年郎。 爬不了安王的床,便想着去攀别的高枝,也不看看人家看不看得上 “哎呀哎呀,不要用恶意去揣度别人吗,是真的,今天人来得太多,人手不够用。”杨镜秋笑眯眯的拉了迎春坐下,道:“行了行了,你这么着急的过来,不是有话跟我说的吗” “是啊”迎春半侧着身子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姑娘,你真的不出去管管,那些人,太过分了” 杨镜秋眉头不觉一扬,迎春是她刚到这里就跟着她的丫头,为人最是守礼不过,现在连姑娘都喊出来了 “你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所以一个两个的,都想”强忍着把那不好的话给咽了下去,迎春道:“那些人,先前是鼓动着王爷称帝,说现在兽迹已无,而天下也只有长安保存得最好,而王爷又是元后嫡子,最正宗不过的继承人,为了安稳天下民心,都得赶紧登上皇位。” 杨镜秋垂了眼帘,淡淡笑道:“这话,亦是没错。” 大乱过后,民心反而比有强敌之时更加不稳,早点定下皇帝恢复国家体制,的确比较好。 而比起陈州,长安无论从地理位置,保存的实力,还有后续之力来说,都强得多。 “姑娘您”迎春叹了一声,接道:“如果只是这些还好,那些人后来又说起了朝廷怎么建立,官位怎么设置,然后,便提到皇裔问题,说王爷年纪已经不小了,既然登基为帝,那就不能不考虑后代问题,他们区区不才,家里还是有一些知书达理贤淑良德的女子,愿意充实王爷的后宫。” 杨镜秋眼角翘了翘,抿嘴微笑不语。 这话,也不是今天才说了,不说兽袭之前,便是兽乱之时,都有人来劝说安王,说乱世之中,子嗣重要,皇家的血脉更是重要。 不过,在杨清河带着灵战队去那些人家里晃悠了一圈后,便无人敢提这事了。 见杨镜秋不以为然,迎春咬了咬唇,哑声道:“姑娘,他们还说,兽乱之时,大家要凭借少爷的灵力和杨家之力,但是现在兽乱已经没了,灵战队之人有一些也是来自他们家族,那些人已经说服了好些灵战士,愿意转头在王爷手下,不再听从少爷的命令,他们说,少爷的力量已经不足为患,他们会齐心协力帮扶王爷,不会再让外戚一手遮天,还说,杨家已经势力太大,如此下去,这天下就不知道是姓慕容还是姓杨” 见杨镜秋眼中闪过惊诧之色却依然没有说话,迎春道:“姑娘,当时,王爷一个字都没有说,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替杨家和您说啊” 杨镜秋的脸色终是变了变,扶着扶手站了起来。 “王妃”门外又匆匆走进一人,见了迎春惊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杨镜秋道:“威廉神父差人来问,今天晚上的祭奠,您要不要去” “祭奠什么祭奠”迎春猛然站了起来问道。 “是教堂那边,兽已经消失了,威廉神父便弄了祈祷礼,为那些在兽乱之中死去的人祈福。”杨镜秋随口解释了一句,道:“我去的,你去拿我的衣服来。” “姑娘”迎春伸手挡住了杨镜秋,道:“您别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那些人,那些人也拿这个说事啊,身为王妃居然和一个男人相处了一夜,那话里话外的,都指着说您和那个威廉神父不清不楚。” 杨镜秋神色顿时一变道:“胡说八道,那一次不过是因为有兽进了城,我们不得不躲在地下室里,当时,不是有侍卫和侍女” 声音微顿,杨镜秋想起来了,当时,那些侍卫和侍女,都死了。 在让她躲进地下室后,那些留在外面的侍卫和侍女,都被咬死了。 神情一下馁了下来,杨镜秋轻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他。” “王爷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姑娘,您也不能让王爷难做啊你该做的都做了,你的心意也已经到了,那个什么祭奠,难道你不去就做不成了难道你不去,那些死者就上不了天了”迎春急得不管不顾的道:“以前的事,王爷都可以用非常时期非常处理来说,但是现在,现在已经不是非常时期了众口铄金,流言杀人啊” “周嬷嬷,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王妃说话”后来的侍女不满的将迎春拉开,道:“王妃,您别听她胡说,您是王妃,还是城里那些人的救星,谁敢乱说,西城区的人第一个不答应威廉神父说了,这次祭奠本就是由您发起,虽然您不求回报,但是也要接受大家的祝福和好意,现在,西城区的人,都喊您叫圣母呢” “姑娘”迎春急道:“三思啊姑娘” 圣母圣母这也是那些人拿来攻击杨镜秋的理由,那些人说,百姓只知道圣母杨镜秋,士兵只知道止师杨清河,整个长安都只提杨家,而安王,早已经成了微末之人。 就好似,安王是入赘杨家一般。 再如何好脾气,再如何恩爱,任何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这一点的。 杨镜秋叹了口气,从迎春身边擦身而过,道:“威廉神父为了这个祭奠准备了很久,我不去,总是不大好。” 看着那侍女得意的抛了一个眼色,迎春闭了闭眼,沉声道:“安王妃,你真的认为,别人比你的丈夫都重要吗别人的爱戴和看法,比你的丈夫你的家甚至你的家人都重要吗” 杨镜秋倏然回头,瞪向了迎春。 迎春亦缓缓回头,眼中满是悲哀的道:“王妃,您难道真的要把你的夫君一个人丢在那些狼中间,让他艰难面对,艰难选择吗您真的,想要这样去考验他的心吗您以前不是说过,夫妻夫妻,同甘共苦才叫夫妻,责任亦要一起担才是夫妻,您,忘记了吗” 杨镜秋心头大震,望着面前这个她以前嫌弃过她太过于老土不懂变通之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深处一点点的浮了上来。 “王妃,我们走吧。”眼见杨镜秋愣住,侍女着急的催促道。 威廉神父的人一再交代,今天必须得带杨镜秋过去。 燕国一直以佛道为主,对于他们这种异域传来的宗教防备得非常厉害,他们能在长安城里立足,并且获得现在的地位,都是因为杨镜秋一力相助,可是现在,兽乱已经平息,那些佛道明显看不过他们,世家也不喜欢他们的一些做法,所以,这次威廉神父才组织了这么大规模的一个祭奠。 而杨镜秋便是其中最重要一步,到时候杨镜秋以杨家之人安王妃的身份登上神坛接受洗礼,那么长安城里,就再也没人敢对他们动手。 毕竟,那些世家也好,佛道也好,在杨家和杨清河的力量前面,都不够看。 便是安王,也要听从杨家之意 杨镜秋瞟了一眼那个侍女,又看了看迎春,纠结半晌之后,视线猛然停在了书案上放置的一副画卷上面。 那画卷半卷,一边压着一块镇石,只露了一角出来,一片轻飞的花瓣,便露在那一角之处。 杨镜秋走了过去,缓缓的将那画卷打开,看着那上面只画了一半的美人图,愣了半晌。 那是,好久之前,慕容竺拉了她在庭院里说要给她画画,可是画到中途,她便被威廉神父的人喊走 “我们去前殿,去看看,那些老家伙敢不敢当着我的面,再把话说一次。”小心的将画卷好,杨镜秋对迎春道。 “王妃可是威廉神父” “祈福只要心诚就够,我在这里祈祷亦是一样,那么多人,不差我一个”杨镜秋走过迎春身边淡淡笑道:“你说的对,安王的妻子可只有我一个,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我一个” 、第528章长安4 安王府正殿。 沿着墙壁一溜的兽油蜡烛将大殿照得通明,几个年轻士子慷慨激昂陈词堂上,口沫飞溅之处,将安王说得那是不世明君,说到平王慕容朝和圣王慕容卿,则多为诋毁之言。 “那慕容朝虽然挂着平王之名,其实不过是南海来的蛮子,又对先皇不敬,居然敢起兵逼宫,引得兽乱来袭那慕容卿更是沽名钓誉之辈世人都知,圣王慕容卿千年前就死了,能活一千年的,那不还得是神仙若是神仙,怎能由得生灵涂炭,兽乱横行” 杨清河不觉侧头瞅了一眼身边的南蛮子。 林朝正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下面那些人,察觉到杨清河的目光,回望了他一眼,露齿笑道:“你们这里居然还留有这种货色难得难得” 不说陈州,便是夷洲都没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可是那座上安王却是一脸苦闷的只能听着。 杨清河面色一僵,恨恨的转过头去。 林朝说,光有石碑还不行,必须要有祭坛和五芒星阵,可是这些东西,他能确定安王府肯定没有,于是,那天神便直接吩咐下来,要那些道士和尚去找祭坛和五芒星理由是他们熟悉路,而他们三,则来找杨镜秋。 而他也总算明白了林朝说的飞是怎么回事。 妈蛋的,这家伙真的有翅膀啊 从自个那院子直接飞过来,还就这么飘在大殿上面,起劲的看着下面的热闹 “不是说去找我姐吗”杨清河忍不住低吼道。 “不着急。”阿莫冷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先看看,你们这里的人还能折腾出什么样。” 他的威压已经笼罩住了整个安王府,搜索下来,这里并没有阴晦之气,唯有府邸角落里有一丝残留的气息,从那上面看,那引魂碑应该已经被拿走了,而这个府邸里的人,并没有被恶灵感染上。 他本来是想直接抓了杨镜秋去问祭坛的下落,可是被那些人的说话给勾住了脚步。 这么有趣的事,不多看看怎么行 至于恶魔,召就召出来了呗,召出来再打回去就是,正好,还可以利用那些混乱,将这些碍眼的家伙给丢进去。 好吧,他承认,他小心眼,刚才那里面某人说的那句,岂能像那北疆之人一样无皮无脸不知羞,这话给气着了。 什么泱泱大国礼仪廉耻,妈蛋的,老子倒要看看,你那口里的礼仪廉耻能救你们的命 林朝又瞅了阿莫一眼,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咱们那,谁敢这么说北疆战士,下一刻,人就被丢到兽群里去了。” 杨清河脸色黯了黯,低声道:“现在,不是没有兽群了吗” 兽的威胁没有了,他们的腰杆才能这么直。 林朝眉梢微微一挑,带了惊讶的看着他。 不是说灵战队在杨清河手上吗兽没有了,照样有法子弄死他们啊 杨清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今日下午,姐夫已经让我当着这些人的面,解散了灵战队,没有了归属,那些战士,不到一刻时间就被人召拢了去,其中大半,入了那些人的私兵。” 林朝惊诧更重:“你姐夫这是几个意思” 这可不光光是夺杨清河的权,而是直接释放了自己手里的兵权,安王,他要不是就是傻了,要不就是真的忌讳杨家 杨清河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养灵战士不是个容易的事,长安不比你们那里,说实话,这一年多来,都是靠我们杨家**支撑着,我们家的积蓄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而我姐的那些在中原的商铺都没了,手上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多,她又心善,喜欢做善事,这一年多来,安王府,已经入不敷出,我们,是真的养不动那么多人了。” “大难来临,也只是靠你们一家支持”林朝再也压不住惊诧之色,道:“杨清河,你没有这么蠢吧” 不是号称长安第一谋士吗京城之乱以前,看着不是挺聪明的吗 杨清河笑容越发苦涩,低声道:“你不知,长安的兽并不算多,至少,没有多到可以让我们一言堂的地步,而我姐夫,本就是个心软之人,我jiejie,以前还好,但是自从接触那什么上帝之后,就开始说着什么与人为善,前些时候,还说着,要将她手里的钱财捐一半给那什么教堂。我,能有什么法子” 不光是安王和杨镜秋,便是杨家,便是他父亲,都是本着与人为善之意,便是他想立威,被这么些人一挡,也实行不下去。 何况,天见可怜的,他本是想徐徐图之等到杨家没钱了,安王府没钱了,那些人自然会松开,让他对世家下手。 谁知道,那兽,就这么消失了呢 他才真是姓冤的呢 林朝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抬眸之时,瞅到阿莫那抽啊抽的眼角不觉又哑然失笑,收回视线对杨清河低声道:“其实,这样也好,灵战队不是你的人了,你便带着自己手下避让开来,啊,我忘记告诉你了,慕容卿把夷洲的二十万灵战队都交给了我,北疆的卫家军也归到了我的旗下,再加上我手下的那些人,我估摸着,将长安一人一个脚印的压平都没问题,你可以先告诉我,那些是你仇人,我狠一些。” 妈蛋的**裸的威胁啊杨清河咬牙切齿:“虽然那些人不义,可是我亲手带出来的” 有这样的吗啊就你这德性你确定你能做盛世君王 林朝挑眉,捂着嘴转头看向了下面。 那些人说得那么激越,可是安王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下面的人也是按捺不住了,一个老者敲了下拐杖,起身道:“道理,我们都跟殿下说了,利弊也跟殿下说了,殿下,您的意见” “啊”安王好似才回过神一般,茫然的看了老者一眼。 “安王殿下,我们十大家族,恭请您登基为帝,清扫平王圣王那些逆贼,扩充后宫,迎娶新后” 一个年轻人在自家长辈的示意下,大声叫道。 “平王是我弟弟,圣王是我前辈,”安王缓缓的说着,声音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至于新后” “新后什么新后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清越的女声随着脚步声在偏门响起,安王的脸上顿时笑意盈盈,起身迎向了偏门,还躬身笑道:“呀夫人您吃了吗” 、第529章长安5 大殿上一片寂静。 先前还口若悬河般的人愣直了眼看着从缓缓走进来的杨镜秋。 不是说她今天晚上肯定会去那个祭奠,所以他们才决定今天一定要拿到安王的话。 灵战队虽然散了,可是杨家杨镜秋和杨清河这些年的威望并没有散。 不说灵战队里面最厉害的那些战士依然在杨家,便是杨镜秋在百姓里面的威望都让他们忌惮。 要不,他们也不会强压着安王出声来获得一个正统,而是直接对杨家下手。 杨镜秋视线在那些人脸上一扫,悠悠然的坐在了安王身边,手轻拂了一下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道:“说啊,继续说,还有什么也让我听听。” 堂前的几个老jian巨猾的悄悄退了一步,那年轻人却是上前道:“说就说,你敢做,难道还怕人说不成杨氏你无子,品德有失,为人跋扈,怎么有资格做我大燕国的皇后,殿下顾念旧情,留你在身边已经是大恩大德,你居然” “等等”安王打断了那个年轻人,淡淡的笑道:“我不说话,你便当是摆看的是吧沉璜,你,凭什么代替我说话凭什么就认为我要去做那什么大燕国的皇帝,谁给你的胆子去评判我的夫人谁给你的胆子来替我做决定或者说,其实,你们根本不是来给我建议的,你们是想造反是想扶持一个傀儡,是不是等杨家没了后,我也这个傀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只要生下孩子,扶持孩子做太上皇便是,还需要我干嘛” 看着堂下众人一下惨白了面容,安王很是好心情的笑道:“可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就你们家那人尽可夫的meimei,也有资格进我安王府的门就那破鞋,是想来侮辱我吧” 杨镜秋轻咳了一声,道:“王爷,注意用词,咱们可是高雅的人。” 别什么破鞋都说出来了。 “王爷,我们不是”一直坐在上首没有出声的老者坐不住了,起身施礼道。 “不是什么从兽退后,你们便一直在说,真当我是傻子或者说,真当现在你们有力量和我们对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