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瞳孔缓缓的变成了金黄色,眼瞳之间竖了一道黑色的瞳线,声音也嘶哑起来,带了金铁摩擦之声。 “是,臣妾这就去传话,不过皇上,臣妾的兽要放出来的话,这宫里,可要多好些人祭。”易烟嘴角翘起了欢悦的弧度,俏生生的道。 “赫赫赫赫”慕容澈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笑声,等笑声一收,他的那双竖瞳又变成了黑色,带了冷冽之意看向了易烟,声音阴冷的道:“我要是死了,也是要你们满宫陪葬” 看着他那眼瞳金色和黑色不断变换,易烟指甲套抵在了自己下巴上歪着头想了一下,嗯,这看起来还缺少最后一激,不管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这宫里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会在乎了。 真是好玩呢,不知道那个小丫头会是什么脸色。 “那,臣妾扶您起来拟旨。”易烟伸出手扶了慕容澈坐起来,一边摊开一张金黄色的锦绢,一边道:“嗯,是要宁侯出兵对吧您说我写” “不必如此麻烦”慕容澈从腰间扯下一块雕刻着虎头的玉佩,大声唤了自己的贴身太监进来,将那玉佩给他,道:“去,交给宁侯,告诉他,杀了平王和韩子墨,朕与他平分天下” 易烟一怔,见他眼中的竖瞳也已经消失,心中不觉微叹一声。 “兽,晚点,待宁侯出兵后再放。”慕容澈微微闭了眼,身子无力的倒回了床上,道。 待宁侯出兵后,关了城门,让他们在外面打个够,再放兽出来守住皇宫。 那时候,看韩子墨还能怎么办 韩子墨,你没想到吧兽也可以成为我的力量,那么可怕的兽,也会听从我的命令 我是皇帝,这天下之主,就算是那些恐怖的兽,也得听我的命令 呵呵呵呵慕容澈冷笑出声,韩子墨,四年前你就没玩过我,这次,你也休想得逞 这是我的天下,我慕容澈的天下 就算给兽,我也不会给你的 、第226章逃生 御花园里一片混乱,宫人四散奔走,一队队身着重甲的禁卫军手持武器奔跑在后宫和御花园中,重靴踏在小径的石板上和两边的花丛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花枝零落,被铁甲带起的狂风吹起的花瓣飘飞在空中,转眼便零落成泥。 在那些禁卫军的驱赶下,御花园和后宫里的宫人纷纷跑回了自己的宫殿,关闭了宫门,再不敢出去。 一队禁卫军正从通往安平宫的路口跑过,见小径上走过来一队哭哭滴滴的宫人,停下了脚步,为首的队长厉声喝道:“何人” 队伍停了下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太监屈身躇步上前,抹了把眼泪道:“这是德妃娘娘,今儿早上因惊吓过度而过了身,奴婢们按皇上皇后旨意,送娘娘去安平宫先置放着,等日后再行安葬。” 德妃娘娘队长从小太监身边走过,在几个宫女惊恐想阻止却又害怕的神情中,掀开了那舆轿上的白布,看着那脸色铁青却依然不减丽色的容颜愣了一愣,伸了手指在女子的鼻子下探了一下,见果然没有呼吸,将白布一盖,道:“去吧,小心一些,如今宫里已经戒严,你们到了安平宫也不要出来,将宫门关上,不要放不相识的人进去。” “是,谢谢大人。”小太监深施一礼,带了人抬着舆轿绕过禁卫军,往安平宫而去。 待那队人走上了通往安平宫的小径,一个士兵低声道:“不是命令不准离开各自的宫殿嘛” “死人总要有个安歇的地方吧”队长扫了一眼那个士兵,道:“不管怎么乱,谁都要用到夏家,找死人的麻烦,哼” “那,丽妃哪里”士兵顿了下,问道。 “一年前,咱们的统领还是安侯,你想去找一个女人的麻烦”队长脸上带了怒意,瞪着兵士道。 士兵低着头退回了队列里。 “走” 听得身后那队禁卫军的脚步声远去,小德子抹了一把冷汗,不觉带了一丝埋怨看了清荷和青梅一眼。 早叫她们做准备,可是那药效起来后,她们居然一点也没有收拾东西,只是惊慌失措的想要去找皇后申述,说是德妃被人害死了 好在原先放在她们身边的人机灵,将通知皇后的活给揽了过去,才没有在皇后面前穿帮,也好在路上碰到了慕容澈,要不被皇后到了宫里,只怕这两蠢丫头还会叫出来 那就真真的被她们害死了 清荷青梅眼角还挂着泪水,带了愧意的低了头,只是紧紧的跟在了小德子身后。 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可没有人跟她们说,那药是假死用的,娘娘喝了那药,一早就没了气息,可不让人惊恐嘛 若不是清婉醒来得及时,她们都打算去易嫔宫里向皇上鸣冤了。 安平宫靠近引水进御湖的轻水河道,和冷宫相距不远,虽然挂着宫的名字,面积却是不大,只是当时设计宫殿之时,因得这是一个死角放什么都不好放,于是设计成了一个小宫室,又因为风水的问题,取名安平宫。 最开始这里安置过一些不受宠位份又必须得给高位的嫔妃,却都一个个的韶华早逝,引得风水大师又说,这里不适合安置活人。 那便自然是安置死人了,这里,便成了嫔妃过世后出殡前的统一摆放之处。 这是除了冷宫之外,第二冷清的地方。 一行人刚至宫门前,宫门就悄然打开,一个宫人看了看他们后面,放了他们进去,轻声道:“怎么这么晚” 小德子哼了一声,又扫了一眼清荷青梅,挥手让后面的人进去,一边低声道:“收拾东西耽搁了一些时候。” “安侍卫已经走了,外面太乱,他怕等不及,你们也快点。”等人都进来,宫人将门一关,轻声道。 “知道。”小德子点了点头,指挥着宫人快步抬了德妃往后殿走去。 因着改为了停尸之地,安平宫前殿便做了灵堂用,中殿停尸,后殿是守灵之人的休息之地,再后面,就是宫内的小花园,而小花园的一墙之隔,就是轻水的引水河道。 后殿之中,已经有两个宫人等候在那,见了他们进来,也不多话,将手中的东西一一分发给几个宫人,道:“换上衣服,这个是皮囊,在水里换气用。” “可是,我不会游水。”青梅瞧了一眼那黑色的紧身皮衣,低声道。 “那你便不要走了。”清婉没好气的道。那边宫里,还有两个因为没有醒来所以连逃生机会都没有的姐妹,你却在这里说这话一想起刚醒来之时,就听得这丫头喊着什么就知道那韩子墨不是好人,这是要毒害我们姑娘,她要去向皇上告发那人云云,心里的气就压不下去。 姑娘明明早就说过,要逃出去,唯有假死 见清雅和清荷的脸色都不好,青梅便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带了委屈的取过自己那份,去到旁边的厢房换衣服。 “我背夏姑娘,你们两个照顾下那几个丫头,成浩,你跟我们一起走嘛”小德子利索的将衣服换好,腰带一扎,将德妃紧缚在背上,回头对开门的宫人道。 “你们先走。”成浩摇头道:“这里总要有人照应。” “外面乱成那样,没有人会想来安平宫的。”小德子一边说一边将德妃缚好,再将她背上一点,然后拿起了皮囊。 假死还有个好处,就是这段时间不用呼吸。 “我等将军进来。”成浩低声道了一句,视线不觉瞥了一眼宫女们换衣衫的地方,道:“你们让那个女的最后下水。” 小德子神情一凛,转头看向了厢房。 “清荷jiejie,咱们不能这么跟着走,要是万一他们是骗我们的呢岂不是污了姑娘的清白不说,我们也要白白送死”青梅手中捏紧了那皮衣,看着衣服已经换了一半的其余三人,急道。 “我信得过韩将军”清雅将衣服穿好,拿起皮囊,推门之时道:“你若害怕,你便留下吧,只是,不要再乱说了。” 清婉和清荷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厢房,看到外面三个已经换好衣衫的男人那目光,面上不觉都是一红。 “走吧。”小德子不再多说,背着夏菡往小花园的墙角走去,扒开一丛巨大的木槿花枝,从墙上的洞钻了出去,然后就是噗通一声入水声。 清雅清婉清荷依序跳下了水,水很深,人跳下去后,立时没了顶,还一个劲的往下沉,三人之中清荷不会水,顿时慌了起来,刚挣扎两下,手臂就被人抓住,然后带着她往前游去。 清荷侧头,见是那帮忙抬舆轿的太监,心下微微一安,见他打着手势让她吸一口皮囊的气,便照着做了。 一口气吸进去,清荷的心也定了下来,由着那太监拉着自己往前面游去,游出一段距离后,不觉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青梅的踪迹。 过了不多会,后面噗通一声,另外一个太监也跳下水来,快速划动着手臂赶了上啦,同时对小德子做了个手势。 小德子点点头,示意往前游,同时自己也转身往轻水来源处游去,这里离宫外本没有多少距离,只要游过闸口,便到了外面的轻水河道,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接应。 转身之时,小德子眼角余光看到了御湖那边水底浮动着一层黑亮的暗光,那阴森森的感觉让他心里顿时一凛,再一细看,那黑色好似在慢慢伸出触角一般的,将黑影向这边伸过来,对其余几人做了个加快的手势,再不停留,快速的往外游去。 外面一阵沉寂,想是人都已经离开,帮小德子准备东西的两个内侍看了成浩一眼,见成浩点头,便悄然离去,小花园里,唯留了成浩和紧缩在木槿花枝旁边的青梅。 “你若不想走,那便在这里呆着吧,只一样,不准出去。”成浩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我想回去宫中,那里清风清书还晕着,我想去照顾她们。”青梅低声道。 “呵”的一声,成浩发出了一声轻笑,道:“姑娘,这外面都是禁卫军,到处都已经封了路,你若是出去,路上碰见了人,是不是准备说出这边这事引着人去抓你主子” “我怎会做那事”青梅怒道。 “那便在这里呆着。”成浩冷冷的道了一声,转身欲走。 “你为何要困着我在这里,外面,外面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他们不也走了。”青梅站了起来叫道。 “要不,你就从水道走,要不你就在这里呆着。”成浩不耐烦的道,要不是因为夏子轩的关系,他在听到这女人质疑韩子墨的用心之时,就想杀了她了。 他们受命易容进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没有时间跟这么一个蠢女人耗在这里。 “我不管你放我出去要不我就大声叫了你们没按好心,谁知道你们把姑娘弄到那去了说不定就是抓了姑娘想威胁我们夏家你”青梅的尖叫声被一个手刀给结束。 冷冷看了眼昏倒在地上的青梅,成浩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转身往后殿走去,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便让她昏上几个时辰吧。 成浩的身影刚消失,一丝黑影从轻水河道的水里慢慢的通过那个小洞一点点的探了进来。 、第227章流言 京城皇宫在经过千年的扩张后由原来的四道门变成了十二道门,只是正对着南门的午门依然是主门,从午门到京城南门是一条笔直的八马御道,京城街道交错纵横,御道也早已经不是千年前那庄严的模样,过了八百米禁区之后,便和别的道路交错在一起,两边店铺林立,是京城最宽阔也最繁华的一条主马路。 太阳已经高升,御道上面也开始多了好些人走动,两边的店铺纷纷卸下门板开张营业,街口的茶楼也打开了门板,吃了早饭闲暇无事的人们晃着悠闲的步履一边互相打着招呼一边往茶楼酒肆走去。 阳光灿烂,微风悠然,行人细语,好一派悠然时光。 打了铁掌的马蹄敲打在青石板路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纷沓的马蹄声从午门响起,顺着御道一溜烟的往城门跑去,为首大黑马上的骑士红色的战甲在阳光中带着烈焰一般的光芒,随着那马急速的跑动在街道上留下了一道火影。 街上的行人纷纷闪避之时被那火焰流光所惊,在马队过去后依然探头望去,发出了各种疑问。 “那是火凤战甲,太祖的火凤战甲。”聚集在御道和北街交叉路口茶楼门前的人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叹息般的话语,纷纷转头,见是在茶楼里说了三年书的说书人,有人便好奇的问道:“孙先生你知道那是什么” “雕嵌浴血凤凰带有净化之炎的战甲这个世上唯有一件,那便是当年太祖穿着征战四方一统燕国的火凤战甲。”说书人手中拄着一根木棍望着那已经绝尘而去的马队,捻着胡须道:“燕国铁律,能穿上火凤战甲者方为太祖正统继承人,是为太祖再世,必能带我燕国再现千年前之繁华盛况。” “那么,那人”指着马队远去的方向,客人迟疑的问道:“那是” “平王慕容朝,咱们燕国,终于迎来了中兴明君。”说书人话音未落,茶楼掌柜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往外扫了一眼,唇角挂了淡淡轻笑的道:“各位,今日只怕京城有变,各位还是先行归家吧。” 茶楼的客人一愣,转头见茶楼里的伙计们并没有像往日那般殷勤待客,而是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打扮,有和掌柜交好且大胆的客人问道:“掌柜的你们这是” “出事了”掌柜只是微微一笑还未答话,就听得一客人一边大叫着一边从宫门那边跑了过来。 众人被他一叫又纷纷转回头去看向了宫门那边。 御道正对着皇宫正门,通往宫门那一线御道是只有上朝的朝臣才能行走,过了八百米御道后就是最为繁华的北街,茶楼正在御道和北街交叉口这里,虽然离得宫门还有八百米,但是也能目视到宫门的情况。 此时转过头去,就见宫门大开,朝臣们坐轿的坐轿骑马的骑马纷乱慌张的跑了出来,那慌乱的模样让众人心里不觉打了一个激灵。 想起刚才说书人所说,众人又纷纷回头问道“孙先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含糊的应了一声,说书人转头看向了掌柜。 一个老者在小童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近掌柜,浑浊的眼瞳里闪过一道精光,问道:“平王拥有火凤战甲,皇上如何能容,只是,掌柜的,这京城大乱,可否像三年前一般” “北疆城,从来不杀无辜。”接过伙计丢过来的长枪在地上轻轻一点,掌柜扬声道。 “好待韩将军大事一定,老朽再来喝茶。”老者赞了一声,带了小童往外面走去,道:“各位,速速返家吧。” 三年前 一听这话,不用老者开口,门口的茶客就已经做鸟雀散去。 北疆城韩子墨回来了 “关门”待得酒楼客人散去,掌柜一声轻喝,见伙计们已经上前关门,站在门口看了眼对面也已经将刚拆的门板又关上的银楼,嘴角一抿,转身对说书先生道:“孙先生不避避” “你刚才不是说,北疆城从来不杀无辜嘛”本是想出去却被掌柜微闪的身形挡住,拄着那木棍,说书人悠悠然的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笑道。 “孙先生胆子可不小。”掌柜啧了一声,帮了伙计一把手将最后一块门板合上,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你不用管我,老朽能照顾好自己。”说书人拈着胡须打着哈哈,看着从茶楼后院走出来的人,接道:“老朽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掌柜一笑,身形往一边一闪,对那身穿白衣只在腰间围了轻甲如墨长发束在脑后迈着大步紧着手腕上护腕的俊美男人躬身施礼道:“将军,宫门乱了。” 微微颔首,扫了一眼那说书人,韩子墨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道:“孙先生。” “韩将军,好久不见,韩将军风姿更盛当年了。”说书人面容带笑,握着木棍的手却是不觉微微一抖。 凑到门缝看了眼外面,韩子墨走回到最靠近门边的一张桌子旁大刺刺的坐下,对大气都不敢出静候在一边眼中却闪烁着泪光的伙计道:“给我泡壶好茶,还有时间,我和孙先生也算是旧识了,正好喝喝茶说说话。” 孙先生眼中光亮一闪,起身走到门缝边往外看去,见御道上走在前面的那些官员们的轿马刚刚走上北街四散而去,后面的还从里面涌出,宫门正是大开之时,不觉回头道:“韩将军,此时宫门大开正是破门之时,为何还要等” 韩子墨嗤的一笑,接过伙计递过来的茶壶自己倒了杯茶,笑道:“孙先生希望韩某现在进攻” “韩将军三年前大杀四方的雄姿,可是一直在老朽心中。”听出韩子墨语中讥讽,孙先生微笑着走至韩子墨对面坐下道。 “是嘛”韩子墨微微一笑道:“我记得孙先生可是有名的铁嘴神断,当年就已经断言京城会有三日血光之灾,今日你便再断断,京城会是怎样的结果” 孙先生眉头一挑,眼珠一转,见一个个身着轻甲身形彪悍的汉子手拿长枪从后院走出,有些在大堂两边站立,有些随意的坐在了桌边用伙计丢过来的干净软布擦拭着长枪枪刃,虽然形态不同,这些人却一个个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那浑身的战意和凛然杀气透着那利刃的寒光一起,让他的心头不觉颤了一下。 北疆城的士兵果然彪悍,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控制和指使的,果然像叶姑娘所说,这些人,在这次过后还是要除掉为好。 “孙先生”见孙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眼珠乱看,韩子墨笑意更深,道:“听说你昨儿在茶楼说了一天的书,说是前几天血光突显为不祥之兆,只怕战祸将起生灵涂炭,那,便是你的判断嘛” 韩子墨人长得俊美,五官精致如画,先前微笑之时好似满堂春色让人如沐春风,现在这笑意一深,反而有股寒气从他那猛然凌厉起来的眼角眉梢透了出来,让孙先生心里猛然一凛,收回目光,道:“韩将军,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是青云宗的重华道长所言,想你也知道,青云宗乃是比我燕国历史还要悠久的道门,千年前大战之时,如果不是道门的加入,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