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如此,两年多,他都没有回来过,直到半年前,他忽然出现在谷里,说是已经有你的消息,说你还活着,已经恢复灵力,所以他也决定反击,要我们全部搬到这里来。【】” 顿了下,阿摩拿着帕子抹了下自己眼角,道:“北疆城成了一片废墟,祭地周围也是一片荒凉,听说,祭地的人也死绝了,没有斗师和北疆城,光靠我们希亚族,根本挡不住那些北海众族,第一年,因为罗刹族也打族肯达族在芒野被子衿杀得损失严重,所以北海众族还不敢有所行动,第二年也只是小规模的过来探视,可是今年一开春,他们的进攻就猛烈很多,我们打了一次” 阿摩的声音停了下来,眼眶通红一片,萧凌风猛然一惊,恍觉到,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萨尔,道:“萨尔” 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阿摩点点头,道:“那一战,我们损失了三百多个战士,萨尔回来的时候就快不行了,他,要我送他上了祭台,要我吃了他的心,在这里,我的萨尔,在这里”按着自己的胸口,阿摩泣不成声。 萧凌风的手不觉握紧,指甲都将手掌心掐破。 “子衿来的时候,北海众族正在纠集第二次进攻,子衿要我们不要管,带了愿意跟我们走的族人来了这里,这里外面地势险要,子衿在各个地段都设置了防御工事,北海众族根本打不进来,偶尔,他们还会出去收拾他们一顿,只是,听说外面,北疆平原上的情况不是很好。”抹干了眼泪,阿摩手指细细的摩擦了下挂在脖子上的骨链,道:“夏天的时候,子衿带人从迷雾森林杀了过去,将杀了萨尔他们的那几个族群给大肆屠杀了一顿,然后又回去了漠北,他说,他要拿下漠北兵权,要去杀了慕容澈替你报仇,他说,你若是回来,这里是比以前更好的家,你若是不再愿意回来,那么,为你报仇后” 抬眼直视着萧凌风,阿摩轻声道:“凌风,谷里有片开满鲜花的地方,子衿说,那是你最喜欢的风景,他死后,便将他烧成灰洒在那片花海里,若是你回来,便让你去看看。凌风,为何为何你让子衿说出这种话来为何让他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 萧凌风低头不语,心里一阵阵的抽着痛,他在沙漠里就知道自己还活着得到了自由恢复了灵力,若是愿意回来,从大漠走漠北草原再穿越过绝望之岭,也不过一个月的事情,可是,自己并未回来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韩子墨死了,祭地完了,斗师们也全部没了,”阿摩握住了她的手,道:“凌风,我们都知道你喜欢韩子墨,这么多年,你心里最重的一直是那个燕人,韩子墨死了,你不愿意再回这个伤心之地,其实我也能明白那种心情。前几天,子衿赶了回来,他说冷煌没死,那么韩子墨也有可能没死,那时候,他已经得到消息,北海众族纠集了很多人准备进攻祭地,他当夜回来带着人就走了,凌风,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他想着说不定韩子墨还活着,所以,就算再危险,他都要去救他,去救你那么喜欢的韩子墨,为此,他拼上自己的性命都愿意” “阿摩,”眼角的泪水滚滚而落,萧凌风轻声打断了阿摩的话,道:“你错了,我是喜欢韩子墨,可是,他却不是我心里最重的,韩子墨,柏子衿,都是我的半身,失去了谁,我都活不下去。”说着,心里闪过一人,只是一闪而过,萧凌风就将那念头给压了下去。 “我刚看到,韩子墨好似不好”阿摩问道。 “阿摩,韩子墨看了祭地的秘典,知道我的天祭是要用命去开启界限,他,替我上了天祭台,三年前,他的确是”萧凌风嘴角带上微笑,眼中泪水却流的更凶,道:“阿摩,子衿和子墨都待我情深意重,这辈子,只要我活着,必然不会再和他们分开。” “那,韩子墨愿意做你的莫塔嘛”阿摩带了担忧的问道。 愿意嘛脑中忽然闪过韩子墨在出了那石门之后,努力的说出来的话,他说,我爱你,萧凌风猛然站了起来,道:“我去问他。” 是了,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惊讶,震撼,感叹,惋惜,愤怒,伤痛,各种情绪纠结在一起,听完那个北疆故事的林朝只觉心口一口气憋得慌,万般思绪中,问道:“那就是说,她是你们希亚族人,不是嫁人,是男人嫁给她还可以几个一起” 本以为他会说出其他话的柏子衿不觉一愣,点头笑道:“是的,所以,林兄弟,既然凌风已经回来,她就不会再是你娘子。” 你的关注点有错吧小子,你不是应该在知道她有那么好的男人后产生退意,或者因为慕容澈他们的无耻而感到愤怒,或者是因为兽这种强大的存在而感到恐惧或者兴奋 “那韩子墨”林朝手指着木屋问道:“你准备怎么对他” 柏子衿转头,看向从主屋那边奔了出来的萧凌风,笑道:“不是我怎么对他,凌风愿意怎么对他,我就怎么对他。” “你意思是说,就算他们两相亲相爱你也不在乎”林朝瞪大了眼问道。 “是,只要她快活,我不在乎。”柏子衿视线看着那人奔向的方向,嘴角的笑带了一丝苦意,轻声道。 真是心胸宽大林朝心里吐槽,皱紧了眉头满脸苦相,故事里,那两人相知相许,面前这人和她青梅竹马,情谊深比大海,妈蛋,这怎么玩啊 看着那人以完全不同以前的莽撞模样冲向了那木屋,林朝又开始后悔,为何当时不做手脚让韩子墨死了算了,心里的念头刚一转,就见那人在离了木屋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猛的拐弯,对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心里猛然一惊,不会吧这都被她知道了想着,脚步就不觉退后了两步。 柏子衿却是站直了身子,随着脸上笑容绽放,张开了双臂。 萧凌风直扑进了他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轻轻拍着他胸口,道:“傻瓜子衿傻瓜子衿” 她抓着柏子衿又哭又揍,一边骂着他,又踮起脚去亲他的唇,柏子衿只是微笑着,抱紧了她,然后低头,将她乱啃的嘴唇扑捉住,深深的吻了上去。 萧凌风安静了下来,紧搂住了他腰,闭起了眼睛,用力反吻了回去。 一时之间,四周都安静下来,只有微风带起水汽和那吧唧吧唧的接吻声音。 林朝再度退后两步,心口酸楚得厉害,被风吹起的水汽拂了他满面,让他的眼角都不觉湿润了起来。 她从来不会这么对他,她从来都是冷静稳重,装傻也保持距离,就算为他哭,也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的宣泄过。 茫然转身,看到十几米外一直静立在那里的慕容玉,林朝有点慌不择路的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他们的感情,不是别人能插进去的。”慕容玉淡淡的道。 林朝脚步微顿。 “受不住,就赶紧走” 林朝的脚步彻底停住,冷哼一声,转回了身,带了怒气般的对着那两人直走了过去,走到离两人还有三步之地的时候,忽然捂着胸口啊哟的大叫了一身,一脸痛意的弯下了腰。 萧凌风松开了柏子衿,转头看向林朝,从柏子衿的怀里脱离出来,急上前两步扶住了他,手便撕开了他的外衣,看着那绷带上并未有血迹渗出,松了口气,道:“你伤没好,不去好好躺着休息,到处乱跑什么” “柏大哥,”抬头看了柏子衿一眼,林朝委屈的道:“没给我安排地方。” 就拉了我讲了那么久的故事,讲你和他和韩子墨怎么相识,你们从那么小就一直在一起,讲你们希亚族那个见鬼的风俗,讲他是你的第一莫塔,可是你最喜欢的却是韩子墨那快死的人,讲那个天祭,那个本来他们都计划好却出了那么大变故的天祭,那个让你吃尽苦头要靠寒光牺牲自己才保住一条命的天祭。 “娘子,”林朝脸上的神色一变,眼中全是狠戾的道:“我会杀了慕容澈,杀了那狗皇帝,他怎么对你,我便让他千万倍的还回来” 柏子衿先是一怔,然后手支在下巴上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个人 难怪舒明昭那么看好他 、第132章苏醒 “对付他之前先对付好自己吧”萧凌风手在他背后一拍,在他哇哇大叫之时道:“别想那么远,先养好伤就行。”说着,回头问柏子衿道:“这家伙住哪” 柏子衿手指着木屋,笑道:“里面有十间房间。”你们多少人都够住了。 林朝扶着萧凌风肩头站直了身体,对着柏子衿脸色极为正经,沉声道:“柏大哥,我敬重你是个英雄,但是,我娘子,我谁都不会让的” 啪的一声,萧凌风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你娘子了现在跟你说清楚,子衿才是我的莫塔” 林朝猛的转头看着她,看着她眼睛里有一丝不忍和不舍,却依然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回望着他,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咬着牙,一把挥开了她手,转身就往木屋走去。 柏子衿从身后抱住了微微叹息了一声的萧凌风,轻声道:“我不介意。” 手抚上了那宽厚的手背,萧凌风以同样轻柔的声音道:“他,也是燕人。” 静默片刻后,萧凌风一笑,转身将柏子衿的衣服扒开,看着他身上那些刚刚收口的伤口,手指划过那些昭显着当时有多么凶险的伤痕,将脸贴上了他的胸口,道:“对不起子衿,对不起” 双手环抱住了她,柏子衿下巴蹭了蹭她头顶,道:“要说对不起的是我,凌风,我是你的莫塔,却无法护住你的安全,让你”眼瞳瞬间赤红,柏子衿没有说下去,那时候从舒明昭嘴里知道她到黑水关之时不光丹田碎裂筋脉都被挑断,身上还有各种伤痕,因为没有任何治疗,那些伤口极为难堪,这让那些被梅君悦逼着上去强她的男人都不愿意上前。 但是,她还是被几十个男人给 当时他心痛欲死,若不是身上伤势太重而舒明昭又死拖住了他,他就已经冲进沙漠去找她,他想告诉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依然是他的凌风,他心中唯一的凌风。 可是当他回到山谷,发现她并未回来之时,那时候,他的心碎了空了,是因为他的无能嘛所以凌风不再信任他,自由后并未回来找他,连消息也没给他一个 “子衿,我没有回来是有原因的,”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僵硬起来,那种无声的悲伤就这么透了过来,萧凌风抬头急促的道:“我那时候,身上灵力并未恢复,我没有回来,是因为,我要先恢复灵力,我不知道祭地的情况,那时候,我以为他们都已经背叛,子衿对不起我让你这么伤心对不起” 柏子衿低头,将她眼角滚滚而落的泪水一滴滴的吻去,抱紧了她,在她不断呢喃着道歉之时,只是轻轻的一滴滴的吻去那泪水。 “凌风,日后无论如何,直到送我上祭台,”等萧凌风哭累了声音转为抽泣,柏子衿笑道:“都别让我离开了,可好” “好” 捅了捅直接倒床上就睡的多吉,顾柏莲指着头上只差没写我很伤心我很气愤我很悲痛别惹我的林朝,轻声道:“什么事” 多吉看了一眼林朝,哼了哼道:“妖女是希亚族人,希亚族是女子为大,不像燕人那边几个女人嫁一个夫君,而是几个莫塔跟一个阿好。” “真的”顾柏莲惊讶的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路上,那些希亚族战士说的。”多吉转身,将脸朝向了里面,不再说话。希亚族战士不光说了这些,还说了他们希亚族第一勇士柏子衿就是小族长的第一莫塔,而且因为至今还没有人打得过柏子衿,所以希亚族其他的战士都只能靠边站。 “这样啊我看那个柏子衿跟jiejie的关系就很不一般。”顾柏莲摸着下巴道。 “柏子衿,是她的第一莫塔,换做燕人的说话,就是大老婆”多吉的话还未说完,一只靴子飞了过来,多吉啪的一声将那靴子击飞,怒然起身,看到林朝瞪过来的通红怒眼微微一怔,转身躺了下去。 顾柏莲本欲说话,见到林朝那样子也哑了声,默默的回到自己床上,脱衣服睡觉。 连着三日赶路,他们又不是北疆人,那样的天气要跟上那些北疆人的速度,还是花费了不少力气,再加上他们两人都失血过多,而林朝,身上还带着那么重的伤,却一直逞强,没有像那两个伤号一样被人背着走,而是紧跟在萧凌风和柏子衿身边做一个特大号的灯泡,他可比他们要更累。 可是,虽然他们这大半年都在一起,又一起经历了几番生死,情分也不浅,但是,能比得过人家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嘛 默默的看了一眼对墙而睡的多吉,顾柏莲轻叹了一口气,躺床上将被子给蒙头上,睡觉。 夜色渐深,银色的月华带着点点雾气从窗户门口渗透进来,让屋子里也浮动着荧光点点。 山谷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远处广场上的篝火也熄灭,静寂的山谷里唯有在温泉边过冬的动物发出一两声鸣叫。 林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抬头从窗户看向那星光闪烁的夜空,耳朵却不觉竖起,听旁边屋子那细细的声响。 韩子墨和寒光都未醒来,两人分别住了两间屋子,大祭师守着寒光,而萧凌风则是赶了冷煌和冷箜去睡觉,自己守在了韩子墨旁边,到得晚些时候,柏子衿在外面忙完了也回到了那间屋子。 许是怕吵到人,那两人说话都非常轻,或者说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但是从那些杯子水盆发出的声响和那脚步声,林朝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只要萧凌风一动,柏子衿就知道她需要什么。 我也知道的,我也知道她想干嘛,虽然装得那么高深的模样,其实,那个女人的心思非常简单。 下巴磕在了膝盖上,林朝这样想着。 “睡吧。”将被角给韩子墨塞好,萧凌风转身对柏子衿道。他脸上的疲惫掩都掩不住,却依然坐在一边看着她,那眼中的神情,让她心里再度一酸。 柏子衿脱了靴子和外衣,听话的躺在了木床上。 他接到卫霜的消息就从漠北赶了回来,路上碰到匈奴人的部队,将那队据说是等候接应的匈奴兵消灭花了一些时间,然后为探知那些匈奴人嘴里的消息从迷雾森林绕了下道,再到隐谷带人出去阻挡北海之人,这一路就没有休息过,人的确已经疲累至极。 可是他的眼睛却不愿闭上,身体极累,精神却非常振奋,空了那么久的心再度被填满,让他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过。 萧凌风轻轻的走到他床边,把他往里挤了挤,脱了外衣和鞋子,钻进了他的被窝,靠在那熟悉的宽厚胸膛上,抱住了他的手臂。 柏子衿慢慢闭上眼睛,如珍似宝的搂着怀中的人,心终于放下,熟睡了过去。 等到身后的呼吸开始舒缓平静,萧凌风睁开了眼睛,然后悄悄的拿开柏子衿的手臂,轻轻下了床。 看了下韩子墨,随手拿了件披风,萧凌风走出了木屋。 木屋的后面,有一个引了温泉水也引了山上雪水的池子,水温刚刚好,萧凌风脱了衣服下了水,坐在那鹅卵石铺成的池底,舒服的轻舒了口气。 韩子墨和寒光的伤势稳定,柏子衿也已经汇合,这个隐谷地势险要隐蔽,又有这么好的自然环境,从这里去赤峰上面的冰川也不远,只要让他们能好好疗养一段时间,那么 等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老酒他们子衿也派人去接了 看着远处温泉冒出来的袅袅热气,萧凌风猛的一下从水里站了起来,想起来了,想起来忘记啥了 煌彤 那该死的火龙 女子的身体毫无遮拦的显现,在那雾气蒙蒙之中带了莹白如玉般的光泽,那些伤痕都似乎成了肌肤上的花纹,随着她转身而舒展开来,有着一种异样的美。 林朝捂着鼻子扶着栏杆刚想冲过去将那美给藏起来,就听得一个轻而带了踉跄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下去,然后有人轻声唤道。 “凌风” 萧凌风愕然回头,见韩子墨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撑在了栏杆上,一双亮若星辰的眼睛里带了星光点点,嘴角的笑容却依然温柔和煦,从水里一下窜了出来,三步做两步的跑到他面前,着急的扶着他的胳膊搀扶住了他,急道:“你出来干什么” 手指拢过她那**的头发,韩子墨笑道:“我,想见你。” “我只是去泡个澡”看着他那温柔似水的眼睛,萧凌风抱住了他,酸楚涌上心头,压抑了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哽咽着道:“子墨,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忍着” 当年我那样逼问你,那时候你得多痛才说出那句话 韩子墨笑而不语,手掌顺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抚着,安抚着怀里这个无声哭泣得让他心痛难忍的女人,轻轻的嘘了两声,如同小时候一般的低声哄着她道:“好了,乖,我不是还在这里嘛,乖,凌风,别哭了。” 怀里的哭泣声渐弱,韩子墨嘴角的笑意却淡去,慢慢的浮起了疑惑,然后是震惊,看着那背上的伤痕,看着那脚踝上的伤痕,拿过她手腕之时,韩子墨的眼瞳一红,满是狠戾。 萧凌风收了泪,抬眼看见他的眼神,心里一惊,才发觉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忙扶着他在台阶上坐好,跑回去水边将衣服随意一穿,披风披上,再跑了回来,将他拦腰抱起,道:“你伤不能受冻,咱们回去。” 眼光扫过站在走廊廊柱后面的林朝,韩子墨低垂了眼帘,双手搂住了她的脖子,抬头就吻了上去。 一腿迈在台阶上,萧凌风被吻得一下失措,一个跄踉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不觉恼怒的道:“子墨” “凌风,”韩子墨松开了她唇,手指将她因为恼怒而皱起的眉头抚平,道:“还要我吗还要子墨做你的莫塔嘛” “你”萧凌风停住了脚步,深深的望着他,低声问道:“愿意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