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听得他话,苍露乖巧的对萧凌风和慕容玉施礼告辞,跟着冷煌走了出去。【】 见韩子墨冷冷的视线扫过来,慕容玉紧抿着嘴当没看见,继续给萧凌风带另外一只耳环。 “好了,我自个弄。”拿过慕容玉手里的耳环,萧凌风安抚般的对他笑了笑。 扫了一眼韩子墨,慕容玉脸色不虞的站了起来,见萧凌风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心里一苦,跺了下脚,转身就走。 “让他去。”韩子墨身子一错,恰好挡住了萧凌风欲追的路,道:“还有几日就要成亲,这个时候,别做那些让人说闲话的事。” “你是说祭地的那些风言风语”萧凌风坐回了椅子,回来才几天,她就听到很多传言,话里的意思都是她和慕容玉有染,只怕早就已经不是祭女,有一些,甚至是从韩子墨留在北疆城里的斗师嘴里说出来的,想想,韩子墨回来这两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出城去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态度,嘴角便不觉带上了一丝讥笑。 “慕容玉毕竟是燕国皇子,以后的北疆王。”见她将头扭到一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韩子墨叹了口气,道:“大后日就是天祭之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呃,是啊,天祭之前,祭女是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的,祭礼,祭服,一般来说,至少应该提前一个月回到祭地,但是她不急,祭地也没人来提这事,反而是各种流言乱飞,只怕那些人就等着看她出丑呢萧凌风觉得自己最近嘴角都有些被讥笑给带抽了,可是,她不愿意去想那个日子,是否还想着等柏子衿回来,或者,还想着和面前这人多待些时光呢 “明日,一大早就走吧。”萧凌风垂了眼帘道。 看了下天色,韩子墨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子,道:“凌风,我从肃禛那带了好酒回来,去喝一杯” 望着韩子墨带着浅浅笑意的脸良久,萧凌风展颜笑道:“也好。” 夜色当空,水洗过的夜空里星光闪烁,当雪花纷纷扬扬而下之时,慕容玉眼角的泪水也潸然而下。 默默转身下了城楼,背后那两人依靠在一起细细私语笑得开心的模样慢慢消散在了越来越大的风雪里。 那个女人说,萧凌风养他只是因为他是冰系灵力拥有者,祭女的火性灵力在天祭这天会爆发,要想压制住那种爆发,要不就是有由冰系灵力炼化过的冰雪玉髓,要不就是在初夜之时吸干男人的冰系灵力。 你不舍得让韩子墨死,所以,才同意和我成亲的吧 怀中的女人脸颊绯红,眯着的眼里满是醉意,用着最后一分清醒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韩子墨将她抱紧,手指划过她的嘴唇,低声道:“醉芳华,放心,只是睡上两天。” 睡上两天萧凌风脑袋里已经迷糊,最后一点意志叫嚣着不能睡,不能睡,错过天祭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回来力量了,可是还未等她发出声响,眼帘便完全闭拢,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用大氅将她裹好,韩子墨抱着人下了城楼,上了马往北疆城东面的禁室而去。 在他离去不久,城楼下的阴影里走出了两人,中年妇人冷笑道:“没想到,这个韩子墨居然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全身都裹在大氅里,纷飞的雪花染在了那双冷冽的眼眸上,女子声音里带了阴冷的笑了几声,道:“人心,这就是人心” “若是没有祭女天祭,那么”中年妇女不觉退后一步,微微躬身,以一种恭敬的姿态道。 “没有祭女天祭”女子抬头看向了被风雪遮盖住的天空,淡淡的,笑了起来。 、第123章禁室 禁室位于北疆城东面的居民区上边,并非只是一个小房间,而是由巨大的花岗岩砌成的宏伟神殿旁边的石屋,石屋的门也是巨大的花岗岩,只有通过隐藏的机关由祭地之人通过灵印才能打开。 韩子墨开了门,抱着萧凌风走进石屋,随着身后石门关闭,身上的灵力似乎也一抽而空,看着空荡荡石屋中间的冰台,再看了看从屋顶透空的天窗飘下的雪花,低头看了萧凌风一眼,抱着她往那冰台走去。 虽然下定了决心,韩子墨却一步比一步沉重。 柏子衿没在北疆城,连老虎他们都不在,祭女天祭,祭地之人都要回去,也不可能留冷煌冷箜下来,单独留她一人,他心里着实不安。 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不能不做下去,不能不赌下去。 将大氅解下铺在了冰台上,摸了摸上面的温度,又将自己外衣解下垫在了上面,然后将自己里面穿着的皮衣也解下穿在了她的身上,韩子墨还是不放心,四下看了下,先将她放置在地上,返身出了石屋,到一边的民居里顺了几床毡毯和被子回来。 将大氅从冰台上拿下来,在石室里找了最干净的一角,韩子墨用毡毯和被子铺了一个很舒服的床,将萧凌风放了上去。 看着她因为酒色而绯红娇艳的面容,还有那红润的嘴唇,韩子墨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深深的吻上了那唇。 “我爱你凌风”吸允着她嘴里的酒香,韩子墨低声呢喃着,一边解开了她的衣衫,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两具身体相贴之时,韩子墨的喘息声粗了起来,一边加深那让他迷醉的吻,一边拿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兄弟上面。 那白嫩柔软的一团在他胸口滚动,粉红色的茱萸刮在那刻印上面带来让他颤抖的刺激,让他忍不住身子都轻轻颤抖起来。 “凌风凌风”低低唤着她的名字,韩子墨放开了她的嘴唇,炙热的吻一点点的顺着她的颈脖往下蔓延,同时下面用力的搓弄着。 若是有下辈子,若是可以转世投胎,我会再来找你,韩子墨低喃着,再度吻上了她的唇,若是能再见,凌风,不管有多少阻碍,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温柔的将她身上的痕迹清理干净,替她将衣服穿上,韩子墨跪在了她身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万般不舍,缱绻缠绵。 拿起她手,在那手背上印下一吻,韩子墨泪中带笑的低声道:“我先走了,两日后你就可以醒来,若是,若是听到消息,不用惊讶,也不用伤心,我死的样子不会太好看,便,不看也罢要是,你心里还有一丝不舍,吃了我的心可好按照你们希亚族的习俗,吃了我的心,让我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萧凌风没有回答,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俯身,在那红唇上轻轻一触,韩子墨咬了咬牙,将大氅也给她盖上,起身,再不回头的出了石屋。 石门在背后关上,韩子墨抬起头之时,脸上泪痕已经完全消失,眼底的酸楚也被坚韧代替。 天边晨曦渐露,橘红色的霞光一点点的透了出来。 手中青气渐起,缓缓变成了萧凌风的模样,韩子墨用萧凌风的大氅将那冰做的人型一裹,抱着上了马。 在街角和冷煌等人汇合后,韩子墨没有停留,将怀中的人型抱紧一些,问道:“可都查清楚了” “是,祭地的人已经全部回了祭地,北疆城里,已经没有祭地之人。” “慕容玉呢” “在他自己的府邸发脾气呢。” “天祭之前,别让人接近祭女。” “是” 站在高台上看着那队人马疾驰而去,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女子悄然转身,踏着薄雪,往禁室而去。 石门轰然打开,看着被舒舒服服安置在角落的萧凌风,女子的眼角不觉一抽,这个韩子墨,这是什么意思 从她身边进来的几个人也愣了一愣,中年妇人看向了女子。 女子走到萧凌风身边,低头嗅了嗅,笑道:“是醉芳华,这倒是省事了。”说着从怀里拿了一个白玉小瓶出来放在她鼻尖摇晃,见她眉头紧蹙,呼吸都粗了起来,将瓶子收回,然后退到一边。 中年妇人带了其他几人上前,声音极为柔和魅惑,低声道:“你看到了嘛那沿着山道而来的,红色的火把,红色的衣裳,红色的大轿,那是迎亲的队伍,那是慕容玉前来迎接你的队伍。” 见萧凌风眉头舒展,中年妇人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身为祭女,居然和那慕容玉行此苟合之事” 几人纷纷而语,各种声调,各种声音,仿似有人群在谴责开骂一般。 一直到萧凌风的眉头紧皱,脸上带了戾气出来,女子才满意的制止了她们。 “将她脱光了,放在冰台上面。” 大氅衣衫都被剥去,当**裸的身体被放上冰台之时,女子嘴角带起了笑容。 “大人,为何不干脆杀了她”中年妇人不解的问道。 女子斜眼瞟了她一眼,冷哼道:“杀了她那,太便宜她了” 四下看看,女子盈盈而笑,道:“大祭师不是送了封灵锁嘛给她锁上。” 萧凌风,你是祭女,我北海祭女怎能嫁人 身为祭女居然如此不检点,将她关起来 她没有资格做祭女,她早就和那人有染,已经**了的祭女怎么举行天祭 废了她废了她废了她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四周响起,众多的黑影压迫过来,冰台的彻骨寒意渗了上来,让萧凌风忍不住大吼一声,睁开了眼睛。 雪花从天窗飘落下来,微亮的天光在石室里打出一道光圈,正正将她笼罩在里面。 禁室韩子墨居然将她送进了禁室萧凌风怒火涌起,想动却发觉自己一点都动弹不了,眼睛往下一看,扫见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怒火更甚,可是她不光动不了,连灵力都一点都用不出来,再一看自己手脚上的封灵锁不觉直接骂出了口。 禁室是用来对付祭地之人,其封灵能力并不能完全封锁住她的灵力,但是,现在加上这个祭地之宝的封灵锁就不一样了,而且 萧凌风转头,望着屋子里的黑影。 “不错嘛醉芳华要两日才醒,你居然不到一日就醒了。”从黑影里面走出两人,羲和笑得明媚,道:“不过,你看,连子墨哥哥都认为你不适合当祭女了” “封灵阵”萧凌风打断了她,扫了眼在石屋四角摆放着的尖锥,嘲讽一笑,道:“这个能奈何的了我”石屋不能使用灵力,但是阵师封锁灵力的封灵阵则不需要靠灵力使用,只是那些尖锥所花费的材料却是极为昂贵,所以封灵阵一般不会教给低级阵师,就算会的阵师也不会轻易使用。 还真是大手笔啊 羲和脸色一僵,转而恼羞成怒,刚欲上前,旁边的羲玥笑道:“那,再加上我的幽冥咒如何” 羲和顿时转怒为笑,捂着嘴笑得娇俏的道:“是啊,你看,其实整个祭地都不喜欢你,现在连子墨哥哥都不站在你这一边,你知道斗师们现在是怎么说你的嘛啊呀,你一定知道的了。” 幽冥咒,萧凌风不觉苦笑,看样子,他们根本不是想看她笑话,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上天祭台,甚至,想要了她的命。 “若是我不上天祭台,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萧凌风沉声问道。 “后果,我们自然知道,祭地将失去一个拥有巨大灵力的祭女,但是,将会迎来一个可爱听话的祭女。”羲玥笑道。 “你们都这么想嘛”微微闭了下眼眸,萧凌风冷声问道:“整个祭地都这么想嘛” “连韩子墨都不再护着你,你觉得祭地里还有谁不这么想”羲和笑得猖狂,收了笑后,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我还要等着看你失去灵力,失去祭女身份,看还有谁帮你等你失去那一切后,”声音转柔,却带着阴冷,羲和在离了萧凌风有一米距离的地方道:“等到那时候,我还要好好的来看你。” 萧凌风挑衅的将她和旁边一样离着一定距离的羲玥打量一番,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的冷哼声。 羲和脸色顿时大变,羲玥赶在她怒极上前之前,拖了她手往外面走,道:“急什么,左右不过两天,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咱们还要赶回去祭地呢,等大事完了再回来收拾她。” 虽然在禁室,上了封灵锁,下了封阵和幽冥咒,但是,他们还是害怕,萧凌风的灵力太可怕,还是安全一些的好,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不在乎这两天。 石门落下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等到那回响淡去,屋子里一片寂静之时,萧凌风轻轻的叹了口气。 再度动了动手脚,依然无法挪动分毫,萧凌风闭起眼睛,全神贯注的注视的自己的丹田里的火种,看着那团火焰,缓缓的一点点的引导,引导灵力一点点的聚集。 、第124章各自的迷茫 雪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两天,北疆城一片银装素裹,那队从城门一直到新建的北疆王府邸披着大红绸缎的队伍,就特别显眼起来。 慕容玉眨巴眨巴眼睛,转身往一边的神殿走去。 “怎么,玉儿你不高兴我来嘛”体贴的帮慕容玉带上兜帽,慕容澈浅笑道。 慕容玉摇摇头,抬头看向了那巍峨巨大的神殿大门,他也不知为何会走到这里,从接了慕容澈后,心里便似乎有团火在烧着一般,不愿意在府邸看着那一箱箱鲜红的婚礼贺礼,转而出了府邸沿着街道乱逛。 一句话没说,一个招呼都没打,她就跟着韩子墨前往祭地,冷煌前来通知之时,慕容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冷了下来,心绪一如这漫天雪花一般冰冷而迷乱。 若是你在乎我一点,只要在乎我一点,就算要我替韩子墨去死,我也是乐意的可是,为何这样对我还有三天就是婚礼,可是,你连那嫁衣都没有看过。 他脸上凄然,眼角的冰滴一颗颗的滴落,让慕容澈心底一痛,上前一步拉住了他手,道:“玉儿,到底怎么了” 慕容玉转头,抹了一把眼泪,带了恨意的道:“我不要娶她哥,你带我回去,我不要和她在一起,那种女人,死了最好” 火种已经燃烧成了白金色,神智已经聚集到一点,门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了哭腔大声的道:“我不要娶她大哥,你带我回去,我不要和她在一起,那种女人,死了最好” 少年青稚的叫声似乎在石室里带起了剧烈的回响,一字字的让她的心纷乱剧痛起来,神智一下散开,本来聚集在一起的火焰猛的爆裂开来,在她体内肆掠狂啸。 “好的,玉儿,你别哭,你不愿意娶,咱们就不娶,我带你走现在正是好时机,北疆城里防备空虚,苍璟已经将城门打开,我的大军就在山下,只要一日的路程他们就可以上来,别哭了玉儿,我们走,我们回去” 话语声逐渐远去,身体被灼烧得剧痛,萧凌风想动,却无法动弹,只能在那烈火焚烧的痛楚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原来,你是这般不愿意嘛原来,我以为的都是错的嘛 我以为你们多少会爱我,原来都是我会错了意嘛 子衿你呢你也是这般嘛 祭地深处的小祭殿里,寒光关上了门,从里面反扣上,然后将摆放成阵型的蜡烛一一点燃,等最后一根蜡烛也点燃后,烛光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光阵。 除掉所有衣物,在阵中心躺下,寒光看着祭殿屋顶上晃动的光影,手抚上了胸口的刻印,那光影里似乎闪现出了许多场景,那石头后面的小姑娘,那窜上人身上张口就咬的小姑娘,那毫不畏惧冲上兽身体的少女,那笑得天真纯粹没有一丝阴霾的少女,那叫他小冰块之时露出了两虎牙的少女,那说着那是帮好朋友的义务让他直冲顶峰脸颊绯红的少女,那个长大后便让人移不开眼光的女人 寒光拿起了短剑,剑尖刺进了胸口上的刻印,从那开始,在自己身上一道道的刻画出咒纹,布满全身,划断了血脉的咒纹。 鲜血从他身上漫流下来,沿着蜡烛围成的光阵缓缓形成了血阵,光圈之下,鲜血泛起了暗红的光泽。 绿色缠绕着血色的光芒集合在一起,从祭殿顶上的一个圆形阵眼里直射了出去。 穿越了风雪满天的夜空,从禁室的天窗倾泄而入,融进了身上冒着血红火焰的萧凌风身体。 我心悦你,你可知 天祭台位于祭地西边阳光可以第一线照耀到的半山腰凸出的悬崖上,上面是笔直的陡壁,下面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观礼的人按照等级排列在九十九级台阶之下。 从昨夜外面便刮起了暴风雪,祭地有结界和灵力守护也飘起了雪花,这让怀疑祭女已经失去灵力的谣言好似得到证实了一般。 聚集在台阶上一片白色的人群里,议论声纷纷不绝。 冷煌的位置比较靠后,和寒渊一起在一百多级台阶上,左右没有看见寒光和韩子墨,再听得那些议论,心里的不安便更浓了起来。 韩子墨带着萧凌风到了祭地后,便将两人都关在了天祭台后面的石洞里,说是怕祭地的人使坏,到时候祭服都由他负责,而这段时间,祭地的人居然除了继续说各种荒诞的流言以外,倒是没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可是,为何现在韩子墨还不出现马上就要到时间了 冷箜捅了下冷煌,下巴对上面示意了下,道:“奇怪,怎么这次都是阵师在前面” 冷煌一瞧,可不是,祭地里最厉害的阵师都在最前面,虽然看上去很随意,还聊天聊得很开心,可是 “吉时已到,请祭女行祭礼”一声清亮的高喝打断了冷煌的思索,抬头看向了那高高的天祭台。 祭女天祭的祭服很是繁杂厚重,头上还有个长长的面纱,韩子墨将头发挽好,带上面纱,上下左右看了下,然后拂了拂衣角的皱褶。 他比萧凌风要高了一个头,身形也比萧凌风削瘦,穿衣服的时候,特意撑开了一些,再加上那应该高高束起的发髻,罩上面纱以后,从下面那么远,应该看不出来。 就算看出来,祭礼一开始,也没人敢冲上祭台。 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