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喝彩打气,顾柏莲握着刀柄的手都爆出了青筋,依然一脸冰寒的瞪着祁连四怪。 见萧凌风探头出来眼中带着惊讶,林朝嘴角便带了丝微笑,低声道:“出来干嘛进去等等,一会就完事。” 萧凌风很是好奇,问道:“你怎么说服那龙首山之人帮你出头的” 林朝一笑,将她推了进去,看了眼前面打的火热的几人,自己也跳下马来,爬进了马车,一边卸身上的盔甲一边道:“我只是答应他们,若是让我们平安到了兰州,这群马,我送他们一半而已。”见萧凌风托着下巴依然带着疑惑的看着自己,紧了紧手腕上的护手,林朝道:“去年去黑水关之时,我和他们打过交道,那盯梢的认出了我。” 萧凌风眨巴眨巴眼,林朝不觉一笑,抽了条腰带将腹部伤口系紧,从车厢自己的包袱里拿出把长剑,侧身经过萧凌风身边之时忽然勾过她脖子,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在萧凌风瞪大眼睛之前便松开了她,笑道:“我没想到和武强勾结的是祁连四怪,龙首山的人只怕不是对手,放心,你的马,一匹也不会少。” 看着那人卸去盔甲只着了青衫,敏捷的跃出马车,随手就将车门关上,萧凌风脸色微微一黑,手指抚上了刚被蜻蜓点水般吻过的唇,又不觉微微一红,然后心里暗道,你个死林朝,骗鬼啊你一准已经猜到武强勾搭的人肯定不是弱者,才骗了龙首山的人替你出头,龙首山的人可以和祁连四怪打成平手,但是有你和多吉在,趁他们力竭之时下黑手,至少可以让那些人动弹不得,自然就能黑掉那个什么承诺,这人,最开始看着,是挺老实一孩子啊 “等等”中年男子退后一步,手中长剑架住对方的刀,叫道:“兄弟们也是为财,我们何必自相残杀咱们一起杀了那几人,马全部归你们” 龙首山老七捂着自己被砍伤的手臂叫道:“我信你个棒槌刚才怎么不这么说怎么打不过了就开始放软话了” “就是”龙首山老大也跟着吼了一声,看着两个已经重伤倒地的兄弟,心里却有些后悔,祁连四怪的武功比去年要大进很多,以前他们交手,他们有七分胜算,现在却是五成都没有,早知如此,应该在前面直接下手,而不要去顾虑什么卫家大军,可是那林朝的确是卫家军里的校尉,而卫家军也的确是早十天刚从这里经过,要真是劫了卫家军的马,那可不是小事,千错万错,都错在不该信了林朝那小子的话,军马他能做主送人悔不该被那一百匹西域天马给糊了眼睛了不能动手,不如就干脆啥都不理,还没现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事。 “祁连四怪,五年前在中原犯了事逃到祁连山来才改称祁连四怪吧”神态悠闲的走上前,林朝抽出长剑,手指在剑刃上轻弹了一下,笑道:“五年前杀了旧主玉镜山庄庄主而逃出来的玉镜山庄四护法,至今,玉镜山庄可还为你们悬赏一万两银,”停顿了一下,林朝笑开了颜,手指又在剑刃上弹了一下,道:“是了,还有一万两银呢,这事我怎么给忘记了龙头山,咱们分了这赏银吧。” 四人的神色顿时巨变,轻纱女颤抖着声音道:“你如何知道我们” “你们的外貌完全变了,也是,本来不过三十多岁的人,非要把自己变成这种老态龙钟的样子,啧啧啧,”林朝摇摇头笑道:“不过,你们的武功路数却是变不了的。” “你究竟是何人”老者厉声喝问道。 “我嘛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武强没有把详情告诉你嘛”林朝笑道:“我乃京城禁卫十二营翊麾校尉林朝,让我想想,武强肯定是把这趟镖的情况告诉过你,你们胆敢前来劫朝廷的马,打的就是杀人灭口后将这事栽赃到龙首山之人身上吧反正龙首山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让朝廷大军灭了龙首山之人,你们在这里就更加可以作威作福了。” “哇你个老鬼居然如此阴险兄弟们,杀了他们”龙头山大怒道,挥刀就冲了上去,先前对林朝的怀疑和后悔顿时抛到哇抓国去了。 老者神色一凛,手中长烟管便敲向了林朝,林朝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在阳光里发出一道寒光,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上去,挡过老者的烟管后,在他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划痕。 只是一招,祁连四怪和龙首山之人都变了脸色,老者更是神色凝重,全神贯注的应对着林朝那越来越快越来越诡异的剑招。 剑光如虹,快得只在空中留下残影,上下左右,每每都是从极为怪异的角度刺出,组成了一道剑网一般,将老者笼罩在了里面,鲜血从剑网里面冒了出来,飞溅在空中,点点如同散梅一般,盛开在了空中。 “大哥”中年男子叫了一声想要上前相助,一道刀光带着阴冷的杀意从龙首山那两人的刀锋中透了进来,伴随而来的是顾柏莲如同冰玉相击一般的声音:“祁连血拿命来” 刀刃虽然薄,刀风却凛冽异常,中年男子心里一凛,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迎了上去。 有两人相助,龙首山余下六人就往那小眼男子和轻纱女子围去。 瑟瑟秋风吹过,枯黄落叶还未落地,便被那激烈的刀风剑风击成碎片,散在空中。 老者爆喝一声,尽全力从那剑网中退了出去,一直傲然的脸上神色开始崩塌,满身全是细小的伤口,鲜血已经将全身染红,看着林朝,惊骇的问道:“你,究竟是何人”这么快的剑速,这么凌厉的剑法,饶是他得主人相助武功大进,居然也吃了这么大亏军队里,就算是卫家军,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 林朝淡然一笑,道:“我刚说了,翊麾校尉林朝” 手中的长剑滴落着滴滴鲜血,青色长衫的衣摆随风拂动,俊朗的五官还带着少年的天真稚气,嘴角边的笑容也似乎和蔼可亲,下巴上微小的胡渣子随着他说话而带起了震动,看上去就如同邻家俊美少年一样可亲,可是那随着他跨前一步的动作,逼人的杀气让龙首山众人都不觉心底一抖。 那是在千万人里冲杀出来,在那修罗般战场生还回来,才能沾染的杀气。 萧凌风没有看到林朝那凌厉得让人心怀恐惧的剑招和那将老者逼入困境的战斗,她抬头细细的嗅着空气,眉头随之深皱,从怀中掏出了银铃,轻轻的晃动了起来。 细微的铃声从马车里传出,在刀风剑影呼喝声声的人群里一点影响都没有,唯有煌彤停止了吼叫,窜到马车门边对着里面叫了一声,侧耳听着里面细小的铃声,晃了晃头,前爪趴地上低声吼叫了两声,金色的眼瞳竖了起来,看向了一边的山林里。 呼啸声再次响起,在林朝和龙首山几人的逼迫下,这次从祁连四怪嘴里发出的啸声尖锐急促了许多。 一阵山风从林间吹来,风里的腥味让林朝心底一惊,手中剑招顿时加快,再不留手,同时大声叫了一声:“多吉” 多吉也嗅到空中那股熟悉的味道,早已经握紧了腰刀下了马紧守在了车门外,听得林朝喊便应了一声。 声音还未落,从林间便扑出来十几只怪鸟,人脸鸟身,爪如利刃,携带着腥风直接扑向了交战中的众人。 林朝从老者那阴笑起来的眼睛里面看到身后的黑影,身形一错,向旁边急速掠开,那鸟的利爪便扑向了老者。 似乎惊诧于那鸟居然扑向自己,老者的动作一滞,手臂上便被那鸟抓去大块血rou,痛叫出声。 “大哥为何它们攻击我们”和龙首山人错开用刀架住来袭之鸟的利爪,小眼男子大叫道。 风中有细微的颤动,随着颤动,是一丝丝细微的铃声,林朝看了眼守在马车边的多吉,再扫了眼已经兴奋的扑了上去的煌彤,手腕微动,挽了个凌厉的剑花,直刺向直袭而来的怪鸟心口。 怪鸟身上刀枪不入,利爪一抓之下就是一大块血rou,随着山林里再度扑出的十几只怪鸟的加入,龙首山众人首先不敌,被抓得鲜血淋淋,倒地不起。 祁连山四怪在最初的惊骇之后,连连呼啸,见呼啸声对怪鸟产生不了任何作用,便聚集在了一起,行动一致的对抗那些集中袭击过来的怪鸟,虽然刀剑对它们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也没有像龙首山人败落的那么快。 在怪鸟扑下来之时,顾柏莲就转身而逃,掠走一段路后,咬着牙又倒退回来,站在了多吉身边,虽然握着刀柄的手都在发抖,却依然守在了马车门外。 多吉先是惊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咧嘴一笑,拍了下他肩头,笑道:“小子,不错” 见那些怪鸟都扑向了四怪,林朝便也站住,手按了一下伤口,触手之处有了些许湿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将腰带再度缠绕了一圈。 四怪本就身上带伤,体力也有所不支,老者第一个萎顿在地,他和林朝交手之时就被重伤,再被怪鸟抓了几下,实在不支,一个疏忽,便被怪鸟抓破了喉咙。 林朝便不再等待,看了一眼已经将三只怪鸟扑杀下来的煌彤,长剑刺向了那怪鸟的心口。 煌彤扑杀的方式,是先飞身将那鸟扑在地上,然后暴长出来的獠牙就直接咬在了那鸟的心口。 这些鸟虽然也是刀枪不入,但是比起上次那只怪兽,不光体型速度不能比,力量更是不能比,只要找到它们的弱点 林朝嘴角带笑,长剑在空中划出耀眼的光芒,连残影都未留下,就连连刺中好几只怪鸟的心口,将它们挑落在地。 几具鸟尸掉落在地,尖锐的鸣叫声中,怪鸟们放弃了对剩余三怪的进攻,转而集中扑向了林朝。 、第27章东海祭女 萧凌风打开车门探了一半身子在外面,看着林朝一剑一个,精确刺中蛊雕心口那一丝要害,他的剑带着血花在空中留下了华丽的残影,如同开了一朵朵巨大的玫瑰一般。 极为快速的剑招,凛冽而又内涵的杀气,这人,武功精进了 红柳河一战,这人带着他那小队从上万的敌军中冲杀出来,按照铁头所说,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有次她问他,他笑道,当时那里还会去计算自己杀了多少只知道眼前一片血红,不挥动武器就会死,可是,那种在生死边缘跳舞的感觉让他当时浑身都激动得颤抖,所以,在山上看到他时,就感觉他的气质要沉淀很多,那个时候,只怕他就已经突破一层极限,而自己教他驯服小白和对战怪兽之后,有时会见他默默的晃动手腕,如今看来,他擅长用的其实不是长枪,而是这种快速剑,这人,只不过提点他一下,就找到了要点,让武功大进,若不是他身上带伤,只怕根本不用找龙首山人出手 顾柏莲低吼了一声,从林朝身边掠了过去,抓住爬在地上欲跑的中年男子,薄刃就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恨声道:“祁连血这是替魏叔讨还的” “等等”萧凌风大叫一声,然后懊恼的看着顾柏莲已经红着眼将剩下两人给刺死,随后叹了口气,算了,本来还想问问,他们是怎么能利用声音来控制住蛊雕的,不过算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她,已经不再是祭女了。 刺死三人后,顾柏莲转身就掠到了林朝旁边,长刀刺向了怪鸟的心口。 林朝看了眼他,一手挥手挡住了怪鸟的利爪,长剑舞动,几只怪鸟掉落在地。 煌彤不甘心的大吼一声,从肋下冒了两个翅膀尖尖,在一阵急促的铃声中,又不甘心的将那尖尖缩了回去,然后扑向空中,一个爪子压了一只怪鸟下来。 挡住了也欲上前的多吉,萧凌风笑着道:“多吉,这个不适合你。” 多吉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停住了脚步,这种精细活的确不是他的菜。 将怪鸟全部清理完后,林朝和顾柏莲的身上都已经是血红一片,虽然都是细小的皮rou伤,看着却也有些渗人。 萧凌风跳下马车跑上前去,扶住了林朝的身体让他先坐在地上,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后,眉头微皱了一下,便欲转身,手却被林朝拉住,不觉回头望着他。 “我无事。”林朝嘴角上翘,带了笑意握紧了她的手,眼中露了得意出来。 先是一怔,萧凌风不觉莞尔,道:“嗯,你很厉害,不过,蛊雕的爪子有毒,如果不赶快找解毒的东西,你就有事了。” 林朝一愣,见她笑着挣开他手,翻检起那些怪鸟的尸体,然后找到其中腹下有白毛的鸟身,从怪鸟心口处挖出一颗颗的青色的小珠。 她刚找到两只鸟挖了八颗珠子出来,那些蛊雕就已经化作一股青烟四散而去,一点踪迹都没留。 将一半珠子给了林朝,另外一半给了顾柏莲,萧凌风道:“吃下去,然后调整内息,让体内的青色气流流转全身,定要每个筋脉全部流转到” 顾柏莲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见林朝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然后开始打坐,便也将信将疑的吞下珠子,开始打坐。 见两人头上开始冒出青烟,萧凌风松了口气,起身走到四怪的尸身旁边,伸手翻敛他们身上之物,一样样的细细查看,待看到一个小小的绘制有骨节苍劲的梅枝令牌之时,手中握着的物事被她捏得粉碎,身子也不觉微微颤抖起来。 梅弘玥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片火海地狱,还有那些压在身上肆意欺辱她的男人们,那远超过身体痛疼的刺痛,那让她第一次哭着哀求出声,将她所有尊严都踩在了脚底,那本以为度过了难关后,接踵而来的地狱 “凌娘子凌娘子”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了过来,将她拥进了温暖宽厚的怀抱,带了急切的呼声让她回过神来,将心底涌起来的黑丝再度压了下去,萧凌风泄气一般的靠在了后面的怀抱里,低声道:“你的伤” “你无事嘛”林朝将她拥得更紧些,低声问道。 摇摇头,将那令牌悄悄塞进袖中,萧凌风道:“进马车,我给你们包扎,咱们啊,还得快走。” 中秋之夜,月朗星稀,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姣姣月光清辉如水,京城的街市上却是热闹无比,各式彩楼食摊吸引了拥挤的人群,人头涌涌,比白天更显热闹。 一行带着白色帷帽身着全白之人,在这节日气氛极为浓烈,满街都是浓妆艳抹服色艳丽的女人里面,就显得很是突出。 一路行来,路人的指指点点让后面的几个小姑娘心怀不安,可是一见前面几个jiejie都走得安然端正,便收敛了心神,垂了双目,目不斜视的跟随在后。 到得东城,人流便少了些,进入那些高墙小巷,人便更少了些,待到了一座高大的门楼前,便连一个行人都无。 轻敲了三下门,大门边的小门便打开来,见了这些装扮怪异的女子,开门之人低声道了声稍等,便飞快的跑进门里,不多时,里面便出来一管事模样的人,将几人打量一下,问道:“可是东海祭女” 新建的卫大将军府后院,晚荷在池塘中留了几许靓影,月亮倒影在水中,被水纹荡成了丝丝碎片。 池塘边的桃林,有一人正在舞剑,身影飘逸,月华色的衣襟在月色里飞扬,仿若谪仙。 卫钊捧着披风站在一边,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进,见到此场景脚步顿了一顿,然后靠近卫钊附耳轻语。 “何事”卫霜收了剑势,转身问道。 “大将军,刚在梅府的探子来报,梅府来了八个奇怪的女人,穿白衣带着白色的帷帽,被梅府大管家迎了进去。”侍卫回道。 将剑插进剑鞘,接过卫钊手里的披风披上,卫霜淡淡的问:“是何人” 侍卫摇头道:“说是进了府就送进后院的凝香院,不过探子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大管家问了一句,可是东海祭女” 披风的绳扣从手心里滑落,卫霜惊然回头厉声问道:“东海祭女” 侍卫不觉退后一步,低头回道:“是听得大管事这么问,但是对方没有任何回复,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 沉吟片刻后,卫霜深吸一口气道:“要探子多注意下那些女子的动向,卫钊,找几个美人,给我们梅丞相送过去。“ 卫钊应了一声,和侍卫退走。 抬头看向天上那轮明月,卫霜眉目之间满是寂然,东海祭女,梅君悦,你还想干什么你想要的地位权势都已经得到,梅家不光洗清了以前的冤案,富贵荣华更胜以前,你还不满足 祭女,这世上,那还有什么祭女 心中猛的刺痛,卫霜捂住了嘴,将涌上来的血腥又咽了回去,萧凌风,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 穿过密林,易烟提起裙角,跟着大管事小心的迈过清溪里面的石头,清溪对面是豁然开朗的小院,几杆修竹在风中摇曳,树荫里面透出青砖碧瓦,小径旁边盛开的兰花散发出幽幽清香,清雅无双,一如那站在修竹下,正挥毫作画之人。 那人只着了一袭青衫,缎子一般的长发垂落在背后,随风拂起的发丝让那俊秀的侧脸若隐若现般。 京城有双壁,一是美若天仙姿容无双的齐王慕容玉,一是温文尔雅君子如玉的梅君悦。 易烟嘴角带起了浅笑,不愧是新帝手下第一权臣,梅君悦,大燕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 放下笔,在旁边水盆里洗了洗手,梅君悦抬眼看了看一直和大管事静候一边没有出声的女子,带了温煦的笑容道:“易姑娘一路辛苦,昨夜可有休息好要是有什么不适,尽管说。” 易烟福了个全礼,道:“相爷客气了,一切都好,大管事准备得很是用心,易烟多谢相爷了。” 梅君悦探手虚扶了她一把,笑道:“易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此次是梅某有求于姑娘,还望姑娘施以援手。” 易烟就势起身,笑道:“相爷答应了易烟的条件,我们便是合作关系,相爷不必说求字,易烟自然会尽力而为。” “如此,那便多谢易姑娘了。”说完,梅君悦便拿起了画案上的茶碗。 易烟轻福一礼,转身跟着一个已经站在她前面的丫鬟后面,走出了小院。 “相爷”大管事刚开口,梅君悦便笑道:“我知道,东叔,这人根本不是什么祭女,易家拿一个冒牌货来哄骗我们而已,没关系,我倒想看看,半年之期,她能否做到,若是做不到,呵呵” 梅东脊背不觉一凉,弯了腰道:“卫大将军送了五个西域女子进府,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