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征 【十四】 腊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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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红军脱离红军北上右路军集团,率一、三军团和中央纵队单独北上,在迭部县俄界招开扩大会议,把七千多红军统一组成陕甘支队,名字都起成“陕甘”了,中央红军北上的道路走定了。【】 仍以一军团开路,中央纵队居中,三军团殿后。两日后,红一军团一师在迭部以西地区驱逐鲁大昌一个营,红二师挺进迭部县东部地区,在一个叫腊子口的地方阻步不前。 腊子口险峻至极。红军长征见过的难关多不胜多,但像腊子这种之险恶之地还是首遇。岷山山脉海拔4000米以上,风吹雪盖的裸露出坚硬的岩石,光秃秃的不见一点植被。一道天然狭缝怪异的把峭壁一分为二,进口处不足十米,却有百多米长的一条甬道,要想看天必须垂直了抬头,谓之“一线天”毫不为过。而湍急的腊子河却从这条缝隙前奔腾而下,落差几十米,强大的激流在谷底下砸出沉闷的轰鸣声,震人耳鼓。。。。。。 两岸有一座桥,但却是一根大树搭成的独木桥。红军要北上,就必须经过这座独木桥和那一百多米长的一线天,否则就打道回府、回草地随张国焘南下去。而且还不一定回得成,因为除了正面的甘肃军阀鲁大昌的十四师外,西有国民党中央军胡宗南部,后有藏族卓别土司的近两万骑兵,红军这点人数不够别人打。但敌人在桥头筑有坚固的碉堡,桥西是纵深地带,桥东山坡上又筑满了三角形的堡垒。腊子口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敌人在对面却远远不止“一夫”,而是有一个营的兵力防守;“一线天”后面的三角地带还有敌人的一个营,又建有坚实的弹药和粮食、后勤仓库,是做的以逸待劳、长期坚守的准备。 中央令一军团两日内突破腊子口,因为从岷洲城内已经有敌人出动的迹象。军团长命敢在虎嘴里拔牙的二师四团强攻,军团长和政委及军团部、二师师部一干人焦急万分,亲自组织突击队,把手下几员虎将全都召集在了身边,无奈,就是把全军团的人掉上来冲锋,独木桥也只能过一个、一线天也只能挤下十几个。军团长决定使用疲劳战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冲锋,战术上压迫敌人,精神上拖垮敌人。 陕甘支队毛政委不停的派人来询问“是否顺利、是否需要派人增援”?战斗当然不顺利,任如何彪悍的四团打了两天、担任主攻的一营一连就是没能过得了独木桥。敌人囤积有大量的弹药和粮食,爆炸了的、手忙脚乱又没来得及拉弦的手榴弹弹片和弹体在“一线天”里铺了满满一地。“一线天”狭窄,有的地方竟然堆起了一、两尺高;蚂蚁都炸死完了,人又如何就过去了。 铁英失踪,但红军总部特勤队还在。中央红军连一军团一团都上去了,该押的宝都押上了,该打的仗也打了,一纵队【军团】司令员命总部特勤队出击。没有了铁英的特勤队还是特勤队,还有铁虎,铁虎还有“龙”和四排长等人。但是特勤队又如何?未必敌人的枪子就长了眼睛——不往他们身上钻?手榴弹就炸不死他们?饶是虎子悍勇,也是不敢去跑独木桥、过“一线天”的。 “板”自从离了铁英就整日的愁眉苦脸,还威胁虎子再见不到人就准备散伙、重回草地找人去,好像铁英是虎子藏了起来或跑到九军团随张国焘南下、和那个什么牛妮打得火热去了。整得虎子焦头烂额,又不善言语,急得打胡乱说起来:“我的‘板’姑姑哟,我那兄弟是何等英雄了得,又是天马行空、来去自如的人,岂是我等就束缚得了的。要说他去了九军团却是断断不可能的,他见过的美女如云【就两个】,又是何等精打细算的人,要见什么牛妮、猪妮的不如就在懋功的时候就去了,岂会跑出草地又倒了回去?何况是我们在三军团时殿的后,又有哪个见了他的影子了?必是走岔了道,或是又带了些受伤、生病的人,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了。”真是知弟莫如兄也。 “龙”见妹子胡闹,也说;“如不信,你且自己找去,我们却是要一路前去、等铁英回来的,看哪个土司、头人的不把你捉了去当小老婆才怪。”虎子终是铁家的后人,也是要当做主人看待的,又听哥哥说得凶险,想想遭藏人土司捉了去做邋遢肮脏的小老婆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终不敢一人去走大草地,但却常常的往虎子的住处跑,到了后又拿眼四处看,连床脚都不放过,以为铁英回来了又不想见她躲在床下面去了。气得虎子恨恨的骂;“癫丫头”。 “板”却不管,到了一军团打得火热的战场,还兀自四处乱找,害怕铁英又跑到前卫部队做什么“雄鹰翱翔、战神开道”的事了。人自然没有找到,却在像无头苍蝇乱串时发现一个好去处:在腊子口东面山头还向东走的地方没有敌人的堡垒了,而且以哥哥的本事还上得去。 “龙”怪怪的向“板”看,他可没有什么远大理想,随了红军也是跟着铁英屁股后面走的人,没有铁英的指令,他可没想为谁就赴汤蹈火了。但虎子也是有血海深仇的,父亲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弄得家破人亡,自今下落不明;极喜爱自己的二爸、二妈又死于国民党之手,自己也断了左臂,也是个一心想找国民党晦气的人。向军团长报告了特勤队的想法后,军团长大喜,命四团长亲自带队,组织精锐部队偷袭敌人侧翼。 中央红军大名鼎鼎的开路先锋四团团长亲率精干两个连,在“板”的带领下沿丛林顺腊子河向下游摸索而去。 为掩护侧翼部队的偷袭,军团长命二师集中所有机枪,组织五组敢死队向腊子口正面又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强悍冲击。 夜深沉,有惺忪的月和寥寥的几颗星,道路虽然难走,但有同是猎人出身的虎子和“龙”等人的带领,队伍还是沿腊子河摸到了离敌人山头上碉堡较远的地方,连军团长组织的决死攻击枪声都有些恍惚后才停下。 要登山偷袭敌人的侧翼,首先要过得了腊子河。虎子和铁英在贵州的大山里躲过几年,有些经验,他选好一处只有十来米宽的狭窄处,命苗家班沿岸砍树。苗家班人人一把苗刀,居住的地方又是树木搭建的吊脚楼,砍树自然十分的在行,不一会功夫,一颗高大粗壮的雪松就准确的倒在了这处沟壑上,树梢隐进对面山脚的阴影里,看不实在。虎子踏一脚,大树戛然而响,对岸滚落一些松散的岩石,落进轰鸣声极大的腊子河里却也没有整出多大动静。见大树扎实、又搁实在了,虎子有踩梅花桩的本事,要率先过河,“龙”不匀。 虎子练的是外门功夫,没有铁英轻身的本事,不说大杉树上还有茂密又极绵实的枝桠,也是没有主子先过的道理。“龙”持一根一头用牛皮绳扎了一只铁钩的长竹竿,以竹竿做平衡直走了五、六米后就到了大树有很多横伸的枝桠处。下面是带着轰鸣的流水声,只听沉闷的声音就知道这处沟壑不下三十米深。“龙”也怕跌了,骑在树干上伸竹竿的铁钩搭住前面的枝桠,稳住身形后抽苗刀把大树多余的枝桠砍了,只留了些手臂粗细的树枝供后来的人扶手用。 大杉树扎实,又有扶手的东西,连郑幺娃都敢眯着眼睛抖抖索索的过去了。部队过去后,“龙”聚神看了一会山势的走形,持竹竿勾做上面的岩石或树根,众人只见他几个收腹,双脚不沾岩壁的就上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了上面的黑暗里。众人只有一个想法:支援班里,个个都是能人。 虎子见岩石风化严重、又是在黑夜里,独臂不敢逞强,让“龙”先上,命四排长和春望、喜来随自己依次跟进,随后是“龙”身边的四个苗家大汉;四团长随后挑选战士陆续跟进;“板”也要去时,被虎子瞎蒙了两句:“我们下来时,谁来接应”? “板”终没有哥哥和铁虎的本事,怕耽搁了大事,于是便带郑幺娃几人人潜伏四周,等着做接应。 虎子是支援班副班长,有浑身的本事,安排完毕,待“龙”在黑暗里抖下一根栓着石头的牛皮绳后,但见他单手一挽绳子,一个收腹就倒立而上,待脚到最高点,脚背反腕挽住绳子,勾紧后又是收腹直立而上,如此几个来回,竟然快捷无比,惊得众人出了几身冷汗;就是健全人四肢并用了又何及一小半。 黑黢黢又光秃秃的绝壁连虎子都不敢造次,仅四排长三个人和苗家四个人上去就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而四团的侦察兵们就更惨了,一个人不挣扎个一、二十分钟第二个人就别想上。这样,直到下半夜天露微曦才上去得三十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