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战旗飘飘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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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敲诈勒索搞多了的倒霉鬼吃坏了肚皮,也吃坏了命,右胸被一支镖贯穿后没马上死可也喊不出话来了,还在门口兀自抽气时被铁英一脚踢开,一进门正撞上那个鲁莽大汉,大汉本来是要起床捶人的,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就想到门边去摸枪,刚好撞上铁英;大汉稍一愣神就本能的挥拳向铁英砸来。【】铁英不想杀这些不是很坏的土货,矮身让过,反腕抓大汉手腕时侧身上步,横顶右肩就顶折了大汉的肘关节,随即一脚把大汉踹在了乡兵们睡觉的通铺上。。。。。 早就被这个拉肚子的人**、下床搞醒了的乡兵们听见脚步声,依稀看见门口有人打斗架,开始还以为是那个拉稀的家伙在和大汉打来了,后来又见一群人拥了进来,这才明白出了事情,发一声喊,有几个靠近窗口的人就愚蠢的开始跳窗。 其实,人在遇到危险时做出傻事和笑人的事只是出于本能、机械性动作,脑壳里其实一团豆腐,没有想要怎么怎么样了;急中生智的人也有,谁见过?腿儿打颤、脑壳冒汗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人了。 这些做蠢事的人如果早看到侦查员们手上拿了武器,而且还有一挺轻机枪和三支花机关枪的话,他们肯定不敢乱跑。可惜,这是晚上,又可惜这屋子里有人睡觉怕光,睡之前把马灯吹熄了,要不然就不会再死人。而冲进屋子的侦查员们见有人要跑,同样紧张的他们就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死掉了几个人后,对盐贩子才有的凶悍派不上要命的用场,这些人就只有趴在床板上发抖的份了。铁英很奇怪,隔壁几间屋在听到侦查员们一阵“缴枪不杀,举起手来”的大吼后,居然没有了响动。其实这两间屋里的人都是在听到侦查员们的吼声后才醒来的,屋内又亮着马灯,迷迷糊糊看见满屋子的红军,不消看人,只看一个个手上拿的杀人武器,这些人就都遵照了红军战士的指示,迷迷糊糊的当了俘虏,只有盐监所长跑了 所长是没有人查哨,也不需要换岗的,所以睡觉前就把门从里面闩上了;而二排长两下又没把门砸开,这家伙就翻后面的窗子跑了。铁英看这家伙连衣服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翻了窗子,不过却把枪带走了。 比老套筒还老的国产盒子炮铁英还看不起;离得最近的驻军也在几十公里外,也不怕跑了一个土所长,反正枪已经响了,这一带还有红军的消息早晚也封不住,见虎子也带人冲了过来,听说跑了人后还要去追时就制止了——耽搁时间。 这次本来就不是来打架的,但乡公所和盐监所隔得实在太近,收拾乡兵或搬运东西的时候难免不出差错,而盐警们又是有武装的,所以这才想顺便把这些人的枪缴了,然后各走各的路,没想到遭一个拉稀的人坏了事,还死了四个人。 如果死了的几个人地下有知,听见铁英的这一番话,只怕肠子都要悔青了;而那个穷吃饿吃、吃坏了肚皮拉稀的人,不言而喻,做了鬼都将受到另外三个冤死鬼的终极追杀。。。。。。 收拾盐警响了枪,街上大部分屋子都亮起了灯,显然被枪声惊了,铁英命人清点东西抓紧走人。可别看乡场小,有用的东西还真不少:盐监所搜出银元三百多块,金条两根,老套筒二十二支,盐三十多袋;乡公所银元一百多块,老套筒二十五支,手榴弹两箱一百二十颗,盒子炮一支,意外的是居然有一挺老旧的捷克式轻机枪,各种子弹共计五千余发。 一个乡的粮食不是很多,但也有一百多袋,接近两万斤。铁英犯了难:管他老套筒还是新套筒,枪是肯定要拿走的,红军还有半数以上的人在用梭镖;银元和金条也是要拿走的,可能里面也有私人财产,但都是什么所长和乡长的,不拿白不拿;意外的是,几个能干的家伙居然在两家杂货店里买了三匹白布和十七、八双千层底布鞋,这多出的一匹布和鞋子却是铁英两人没有侦察到了东西;白布不怕,用薰衣草之类的植物染一染就可穿,但三匹布做不出百多套衣服;十几双布鞋更不能平均分配。铁英想mama也曾经做过鞋子,无事时也多做了存货,看战士们全部是赤脚加草鞋,虽然他们连冬天都如此过了,早已经习惯,但贵州山地马上就要进入多毒蛇、多吸血蚂蝗的季节,有鞋总比无鞋好,就是跑路追敌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了。既然街上有这种本地妇女能做的东西,那么这些人家里就一定还有,所以铁英就不走,反正有钱,就是花高价也要买光了;还有布匹呢?既然自己都没有侦察清楚,就说不定还有库存的,管他啥子颜色,只要是布就统统买走,实在不行把乡兵和盐警的衣服剥了走都总比没有强,而且说动手就动手,直接安排二排的人开始剥衣服。 这也难怪他像八辈子没有穿过衣服一样,而是现在的战士们已经是衣不蔽体、装讨口子都不必化妆了;现在身上仅有的一套单衣也大都是瑞金时候的东西了,不说经过了秋冬两季,光是打仗就足以把一件衣服破烂了几十回;补丁重补丁不要紧,关键是重不住后就真的千疮百孔了;也别指望很多人有什么裤衩穿,赤着脚丫、光着屁股打仗总不可能把敌人羞死吧?, 铁英命通讯员立即摸黑回山,让指导员带人路上接应;命二排长沿大路放出两组侦察哨,后面山顶也放出一组后,二、三排一起,沿乡大街每隔十米一个战士持枪警戒,把好枪、好东西都拿出来,精神也要拿出来,铁英要让这些落后的乡民看一看红军的军威;命二排长拔了俘虏的衣服还要教育一番,部队出发后再放人;三排长及几个班长召集居民、老乡们到乡大院集合,分发粮食和盐巴,顺便宣传一下红军的政策。铁英不担心时间,离这里最近的隆城也有三十里路,等敌人得到消息赶来时,只怕又是个天黑了。 天亮后,居民们陆续到了乡大院,一半是稀奇,一半是害怕;昨晚上只开了几枪,几十个红军就把几十上百个平时耀武扬威的盐监所和乡公所端了。看一个个精神抖擞、野猪rou吃多了红光满面的红军手里是一色乌黑光亮的轻机枪和花机关枪,那个厉害样子哟,好多人都躲在屋里怯怯的偷看;看惯了吃鸦片、满脸青菜颜色、走路都打偏偏的乡丁和盐警的居民们,最后的看法就都一致了:怪不得这些人打不过红军。 其实红军看见一袋袋粮食早就清口水“呱呱”的吞,吃了几十天的野味,精神确实焕发,就是出气都是膻哄哄的,把苞谷棒子都当成宝贝了。 等周边一些半信半疑的乡民也赶到后,三排长就开始讲话,讲的内容和桐梓县城那个排长讲的意思差不多,但三排长远没有桐梓那个排长的说话水平高,他文化不高,但却是从苏区过来的人,道理还是懂得多。 铁英有文化,但不懂大道理,听三排长打些比喻有时牛头不对马嘴,他就在一旁解释,解释加翻译,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铁英就是那个得了痨病的叫花子,再看一旁插着双枪、铁塔也似的小伙子,不正是那个跌破了脑壳、要死不活的另一个讨口子吗?穷人有穷人的乐子,搞不懂什么道理不道理,见了两个遭孽得很的小花子如今还成了长官,想起昨天这两个家伙被乡兵们撵得抱头鼠窜的样子,禁不住就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嬉笑起来。 铁英正恨没让指导员跟了来,自己和三排长不是做宣传的料,见了“会场”活跃,自己反倒遭笑得不好意思的直挠脑壳: “宣传个啥子哟,直接分粮食多好”。铁英十三岁没有了家,是过了几年苦日子的人,知道穷人除了实惠,就别想指望老实巴交的人有什么觉悟了。 于是,三排长分粮,整个乡公所大院就欢欢喜喜的热闹起来。铁英和虎子闲暇,碰见昨天曾经给过他们帮助的人就打招呼摆龙门阵,不多一会就围了一大帮人;有淳朴善良的老人摸铁英的脸,摸虎子的脑壳,嗫嗫嚅嚅不敢相信的问: “好了吗?” 他俩本来就没有痨病,更没有遭跌破脑壳,哪会又“好了”,整得两个家伙大是不好意思,“嗨嗨”傻笑着找地上的蚂蚁踩。莫说长官,就是当兵的样子都没得。两人发窘,四周的人便穷欢喜的笑,惹得到处都是欢喜声。 有胆大的半大屁孩来摸虎子腰间那两支黑黝黝的枪,虎子发了童心,干脆卸了保险和子弹让他们耍去。屁孩得了枪,大人们也稀奇的来摸,尽皆拿了枪做射击状,好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