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华山论剑(上)(补抽)
缓缓地睁开双目,了一感受着水银状流动的内力在全身上下通行无碍,长出了一口气。 多少年了?了一不知道。上次他带进闭关石室的清水干粮,水是喝得七七八八了,而干粮则因他内功的大成,变得可有可无,吃掉了一小半,剩下的全部都已经变质,化作尘土。看了一下个人记事本,原来已是方舟历三十二年了。 推开木门,呼啦啦的,一群鸽子飞了下来,虽然了一每次闭关前,都会往李南铭等人处发个通知,但是这一次他闭关的时间还是太长了,盘旋在他门前的信鸽,成了群。了一依稀记得,从南少林回来以后,他立即就开始闭关练功了一年多,经过短暂的闭关准备后,了一再次进入了闭关石室。 本来,了一并没有想过要闭关上近二十年,他给自己准备的食水顶多也就够他应付上三年五载的。可是当了一的太极神功达到豁然明悟时,除了他先天资质略微提升以外,更因为达到了先天极境,身体对外物的需求已经无限接近于零,不再会因为不进食水而导致**度上升,也就不会因此而退出闭关状态。因此,了一把出关时间一拖再拖。在这段时间里,了一曾经几次在天人之境与先天极境间徘徊。天人之境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天人之道的武学是指人能吸收天地间的力量为已所用,掌握自然的运作规律,与天地合而为一,成为天地的一部分,达到内力无有穷尽的不竭地步。而天人之境的尽头,便是踏出那称作为“破碎虚空”的最后一步。这条路是艰辛漫长而寂寥的,而只有拥有大智慧者,才有可能通过。 先天高手,对上普通的江湖上一流高手,若是充分利用环境,以一抵百,不在话下。但是,如果是正面对上时,则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如果敌人中还有个层次稍低的后天极境,一旦战术失误,落败乃至身死也不无可能。 无论是天地人级的绝学,还是普通的初中高级的武学,在达到一定的级数以后,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都要经年的苦修。了一的太极神功,这么多年来,也只是进一步稳固了感悟天地的程度,比起二十年前,并没有强上太多,加上剑法、身法上的进步,充其量也就能对付三到四个只练了十年武功了一。 人力有时而穷。 所以,只有少数人像了一那样,坚持不懈地追求自身极限,绝大多数的人,都是相信另一句话:人多力量大。拉帮结派,谋权求势,个体强大与群体相结合,是大多数人的活法。 何况,世俗红尘,有太多人可以追求的东西。练武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在大多数武者心里,并没有武道的存在。 了一没有回头路,他只有在一条路上走到尽头。更何况,这条路是了一自己认定的,最适合自己的路。 偶然进入到天人之境的时候,了一感觉到了武道修行尽头,那破碎虚空的存在,这就表明了武道这条路,并不是没有结果的。虽然是那么的遥远,但是,它仿佛是黑暗里的一盏明灯,了一相信,只要自己不懈地追求,总有一天会探寻到破碎虚空的极致境界。 只是,自十年前初次摸到天人之境的那刻起,了一在天人之境和先天极境间,徘徊了七次,但最久一次也仅仅在天人合一的状态中保持了一天多、二十五个小时,就再次退回到先天之境,还跌出了先天极境。 苦修回复到先天极境后,了一即使进入了天人之境,也不敢再次做妄图延长这个境界的任何举动。 一切随缘。 最近一次,了一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是在两年之前。两年来,无论了一怎么努力,怎么提升,依旧停留在先天极境中,不,应该说是依旧在先天极境中进步。然后,这个早晨,了一明白了:继续闭关已经没有效果。 细细阅读着多年来李南铭、荆天等人发来的信息,了一了解了一些近年来,整个方舟世界中的大事。 方舟历十六年,也就是了一再次闭关后一年,逐渐掌握了世界部分权力的异人们,自称为共和军首次和南朝朝廷产生了大规模的冲突。 冲突的结果,是朝廷调用大军,短短十天就把以明教异人弟子为主的共和军全数扑灭。虽然死了可以转世,但是帮派的土人长老耆宿死了,可就不会重生,明教在江南的组织,基本上全被破坏。因为另有大批的异人在朝廷及其军队里,所以这也导致两大阵营的形成和对立,此前异人们整体上互帮互助的情况不复。 江湖中,因为明教的重创,各帮派间的平衡被打破,几个大型帮派,开始了互相兼并。李南铭的独尊门,因为逐渐渗透进红花会,所以华山派的弟子也大多卷入到这场风波中,与各门派的后辈弟子在很多方面产生了冲突。 如今的江湖,华山、峨嵋两大门派互争雄长。少林、武当则保持中立。古墓和五岳剑派,倾向华山;而与古墓同在终南的全真派,与崆峒、邙山、天山派、缥缈宫,和峨嵋站在一边。其他的门派,则各据一方,当着土皇帝。 如此一来,一年一度的华山论剑,开始出现了大量的死伤。 十七年,华山郭南京死。 十八年,天山唐无忧断臂、少林当磊断腿、武当了云死、华山沈南珍死、邙山肖达死。 十九年,…… …… 二十五年,武当了渊重伤,后自杀重生。 …… 三十年,华山封南约与峨嵋新秀叶巧巧激战五百回合,才击伤叶巧巧,将她击退,封南约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三十一年,也就是去年,天山范无乾与古墓段申裳双双重伤,李南铭剑斩峨嵋白婷,崆峒秦勉斩赵南城。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了一叹口气。这里面有许多人,是和他一起闯南少林时的伙伴。 苦笑一声,了一把鸽群遣散,在李南铭等人的最后一封信中,了一添上了回复:已出关,莫寻。 抖一抖身上的积尘,了一信步走下闭关石室所在的察龟峰,经过练功台的时候,却发现练功台上冷冷清清的。自从明教逆袭一役之后,练功台上的长老只有寥寥几个了,而又因为广招后辈弟子,练功台被更低辈弟子所占领。练功台上的本门武功熟练度累积速度,比其他地方要快上一些,因此这里常常人满为患。二十年过去,本来应该人越来越多,怎么这里没人,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一想到。 快步走进三清大殿,张三丰坐在正座上,一旁的低辈弟子施礼道:“师伯。”在场的几个晚辈都张大了嘴,怪怪,哪里来的这么一个高辈份的,平时没见过啊。 还没等了一向张三丰施礼,张三丰就开口道:“了一,你出关了。二十多年不见,你的武功已经步入先天极境了,真是不错。” 了一恭声道:“了一给太师祖请安,太师祖身体安康,了一不甚欣喜。了一能有今日的成就,源于当年襄阳太师祖的教诲。”当年了一初进先天,张三丰身负重伤,功力全失,忆及张三丰在大殿前一战的雄姿,只觉得他很厉害。但如今一见,张三丰已经走到了天人之境的尽头,完完全全的返璞归真,就差最后破碎虚空那一步。若非了一曾经进入过天人之境,对空间元气异常敏感,又和张三丰同样练就太极神功,他根本就不能对张三丰和整个大殿浑然一体的状态作出感应。 张三丰道:“起来吧。这次出关,你准备做些什么?” 了一道:“我现今在先天极境上止步不前,难以进入天人之境,因此我想出门历练一番,增广些见识。” 张三丰道:“正该如此,今华山松桧峰有华山论剑,了谦也去了,你过去照应一下。” 了一稽首道:“了一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一就此退下。” 张三丰道:“去吧,记得十年之后,回武当一次。” “十年?”了一奇道,“难道?” 张三丰点头道:“正如你所想,今日之后,我交待完,就去后山闭关,希望十年内能得成正果。”然后张三丰从腰间解下一柄剑,丢给了一道:“这柄真武剑,你就拿去吧。武当以后,麻烦你就多照顾一下。” 了一双手接过真武剑,珍而重之地挂在腰间,走出大殿。这真武剑剑鞘铜绿斑斓,以铜丝嵌着真武两个篆文。 张三丰忽然道:“依你的性子,难为你了。” 了一停住回头道:“了一永生不忘武当的大恩。” 张三丰叹道:“我担心的就是你会执著,该放手时就放手。” 了一低头默然,随后道:“了一受教了。”走出殿外。 背后,张三丰的声音传来:“把远桥叫过来。” 从地理上来看,华山在武当山的正北方,但是两地直线距离上是连绵的荒山野岭,因此从武当去华山,通常是取道襄阳,由宛入洛,穿虎牢而至华山。以了一今日的武功,天下虽大,已无处不可去,但仍然不愿意翻山越岭,直线前往华山。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是危险,万一闯到了某个隐藏门派的老巢,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杀,想想就让人汗毛竖起,还是安安分分地走大路的好。 自从二十年前,武当派助郭靖守襄阳城以来,武当派弟子的习武任务,有很多是帮助襄阳守军的,两边的关系十分密切。从一个看守山门的师侄口中,了一知道襄阳城下战云正浓,忽必烈所帅蒙古军虽然屡遭挫折,但是犹未退兵。于是了一选择入汉中,过子午谷,经长安前往华山的路线。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直到真正走在蜀道之上,了一方知,太白此言诚不欺人。青山碧水,怪石嶙峋,半山之中,上不着天,下不接水,就在悬崖绝壁间,先民开凿石孔,在孔中嵌入木梁,梁上再铺木板而成栈道。人走在栈道之上,一边是岩石凹凸的崖壁,一边是直落千仞的山崖,山风吹来,劲疾凛冽,直欲把人吹下深渊,低头俯视,涧水滔滔,激石起落。 了一听着水声,望着猿猴在崖上纵跃,缓缓前行。突然,他心生感应,恋恋不舍地放弃了苍山风景,向身前望去,拐角处,一个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转了过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 一袭雪白的素纱,把无限姣好的身躯掩住,明明什么都没有露出,了一却感到她的身段优美,惹人浮想。几根飘带,绕臂兜颈,在山风的吹拂下,直让人有御风飞行的错觉。了一顿时生出想要一睹芳容的念头。 察觉到这个念头,了一顿时一惊,多年的苦修,他道心坚毅,原非寻常事物所能打动,直觉的,了一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女子似缓实快地,就和了一照了个对面。了一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就一片空白。 明眸皓齿、黛眉挺鼻,面色如玉,发飘如涛。了一觉得,无论用什么词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女。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用在这个女子的身上,直让人觉得是在亵渎她。此女当非人间有,一世能得几回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源自《诗经》的绝代名句,方略略能把她的美貌形容。 了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她错身而过的,他的头,随着女子脚步的前进而转动。 那女子丝毫没有为了一的失礼而发怒或是害羞,在走到了一背后的时候,她回顾了一,了一正半转着身子,犹自呆呆地盯着她不放。 于是,她掩嘴噗嗤一声,轻轻一笑。 了一顿时觉得天下的鲜花,都在此刻绽放,仙容如斯,拜其裙下,死又何憾? 不自觉地,了一转过身子,举步就要跟着女子而去。方抬起步,了一脸上,渗出了汗水。下意识的,了一本能地抗拒跟随女子的念头。这是他的本性,永远都不肯屈从于人。然后,了一恢复了理智,满头大汗,像是与强敌剧斗千百招似的。 了一再一次打量起这个女子,差点还是要心神失守,只是,当他往女子的下盘看去时,他满脸已经只剩下了警惕的神色。 那女子的双脚,赫然是**着的。白衣赤足,不是阴癸派婠婠,还有何人? 闭关二十年,了一修炼中唯一的调剂就是看些武林时事,江湖逸闻。他的武学见识与老江湖比起来绝对不差。 见到了一脱出了她的引诱,婠婠眉头一皱,就要开口。 了一差点就要扑上前去,把她搂在怀里,为她解愁。心中直呼,妖女厉害,他狠下心来,扭头就跑。 婠婠是看走了眼。了一武功大成,渐入返璞归真之境,加上他身上道袍破烂,腰间长剑古旧,婠婠乍一眼看去,并未意识到了一是个先天级数的高手。直到了一突然警醒,运起轻功逃跑,婠婠才察觉她方才是对多么可怕的一个高手在施展媚力――她连媚功都没运用。看了一的身法飘逸,不带丝毫火气,她这才懊悔竟然放过了这么好的一个俘虏。 婠婠身子一动,就闪到方才转弯的地方,望着了一远去的背影,惊呼道:“跑得真快,真有趣的人哩!”然后衣衫飘动,跟着了一追了下去。栈道之上,别无岔路,她不愁了一跑掉。像了一这样,武功修为高得惊人,而心神修为却远远不及的小道士,可真是难得一见的有趣人物呵! 了一一气跑出三里路,放缓脚步,向后看去,道:“还好,她没追来。” “呵呵,是么?”婠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了一闻声望去,吓得魂灵几乎不能附体,脚下发力,又箭一般蹿了出去。 “还跑!”婠婠娇笑声紧贴着了一的脑后传来,“看你能跑到几时?” 了一默不作声,全身内力,除了全力支持大宗师级的梯云纵,其余全部转化加持在身体敏捷属性上。自他内功大成,他还从来没有动用全部内力转化在某个单一的属性上,当他内力运转到极限,就像一阵风般,刮过了栈道。 婠婠见了一的速度越提越高,渐渐地把她甩开了,好胜心起,同样把天魔功发挥到极限,全力追赶了一。 两人的先天敏捷属性,是婠婠远远超过了一,而婠婠的内功天魔功为宗师级,在转化后,就比了一高不上多少。但是了一的轻功比婠婠的在速度上快了不少,他的轻功毕竟是梯云纵加上葵花宝典修正后的绝顶轻功,两边一扯,了一的速度略快于婠婠。 两人一追一逃,小半天里就跑出百里,渐渐地,了一领先了婠婠半里路。婠婠叫道:“小道士,慢点跑,我们先歇息一下如何?” 信你就有鬼了!了一一言不发,埋头狠跑。 婠婠见了,作势停下休息,一看了一还在跑,啐了一口,继续二人马拉松。 了一正跑着,前头突然看见一个书生向这边走来。他年纪不大,手里拿着把扇子,只是面色发青,似乎是受了些许内伤。见了一飞奔过来,书生扇子一合,作势防备。 了一知他起了误会,开口道:“朋友,在下无恶意,后有妖女追赶,恳请阁下让个路。” 书生让到一旁,依然防备着了一,随口问道:“那追你的人是谁?” 了一道:“阴癸派婠婠,你等一会,她马上就到。” 书生脸色立刻煞白,忙道:“等等我。” 他起步晚了,堪堪把速度提到极限时,回头一看,一条白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个方向追来,怪叫一声,书生同了一一样,埋头跑路。 了一方跑开一里路,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栈道上,又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俊秀轩昂的年轻人,正赤手空拳地和一个手持奇门兵器独脚铜人大汉对峙。 了一放慢脚步,大声道:“前面两位,让个路给个方便!” 青年迟疑了一下,退步让开,而大汉却也让开,但在了一经过时,铜人猛然击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了一见大汉凶恶,青年也是个高手,扣下两成功力,以备不时。见这独脚铜人砸来,了一功聚指间,一道如梦似幻的光影从手上伸出,宛若长剑。 了一轻喝道:“去!”光影撞在独脚铜人身上,轰然击出一个浅坑。大汉的铜人拿捏不住,脱手飞出,他惊疑地道:“剑罡!”眼看铜人在岩壁上撞了一下,就要弹出栈道掉到深涧之中,大汉飞身把铜人接了,而如此一来,了一已经冲了过去。 大汉骂骂咧咧地落到地上,又一条人影窜来,正是那手持扇子的书生。 青年见他脸色一变,摆开架式,而书生根本不看他,径自越过了他。 大汉手起铜人落,书生扇子一搭一甩,大汉的铜人再次脱手,落在地上。 书生趁此机会,一溜烟地走了。 大汉和青年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身后又来了第三个人。 …… 了一一路狂奔,日落前已经来到了栈道尽头。 只见这里又有一男一女正在相持。 一名男子虎踞栈道尽头的出口,一手摇扇,一手扶腰。 了一一眼望去,脱口就道:“哎?兄台怎么跑得这么快,我都还没看见你怎么就到我前边去了。” 这男子愕然,随即笑道:“这位道兄,莫不是在栈道里见到了与我同样打扮之人?” 了一仔细一认道:“是了,你比他年轻一些。不过你们装束相同,还真容易搞错。” 男子道:“在下庄梦蝶,道兄在栈道里所见之人当是在下恩师侯希白。” 了一道:“原来是花间派嫡传,在下武当了一,失敬。这位是?”了一指着女子。 庄梦蝶道:“这位是……” 女子道:“不要你说,我是唐门唐冰月,了一道兄来帮小女子一个忙,帮我拖住这个讨厌鬼!” 庄梦蝶道:“冰月小姐,在下对你可是真心的。” 唐冰月道:“讨厌鬼,你给我闪开,我还要去看华山论剑呢!” 庄梦蝶道:“只要你答应不把我甩了,我就让路。” 唐冰月道:“了一大侠你看到了,这个登徒子对我纠缠不放,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大侠出身武当名门正派,可要扫荡群魔,行侠仗义啊!” 庄梦蝶闻言好悬没摔倒,吃惊地道:“你也算弱女子?天下男人就都不活了。了一兄不要被她骗了,她的暗器传自天下第一的唐门,另外还是四大名捕中无情大捕头的嫡传弟子,轻功已经练成了流风所及,这个连她师傅都没练成啊!” 了一吃了一惊,问道:“可是那传说中可以虚空飘动的天级轻功?” 唐冰月道:“人家哪有这么厉害?凌空飞渡要到豁然明悟的满级才可以,人家还没练成呢!哎,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 庄梦蝶退后两步道:“冰妹,我没有恶意。” 唐冰月娇嗔道:“谁允许你叫我冰妹的?” 庄梦蝶连忙道:“冰月你要体谅我一片真心啊。” 了一道:“你们两位僵持在这里算个什么事嘛!我也是去华山论剑看热闹的,你们好心放我过去吧。” 唐冰月道:“那就和我一起,把这坏蛋打退了。” 了一道:“后面马上阴癸派的妖女婠婠就要追过来了,我就是被她撵得一天就跑了三百里。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跑路吧。什么事到华山再说。” 庄梦蝶和唐冰月闻言都变了脸色。 庄梦蝶道:“只要冰月答应不卸磨杀驴把我甩了,我就让路。” 唐冰月道:“只要他答应不碰我,我可以容忍他跟在我身边。” 了一道:“这不是得了,大家一起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