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超弦基石
阳光的余晖，布满天际的红霞，整片世界红彤彤的。 破败的公司大楼，墙身上满是子弾炮火的痕迹。残缺的玻璃，掉落地上溅起一地的碎渣；裸岩的巨石，从空中掉落横叉在地基之上。失去楼顶的遮盖，大楼内部一片喧嚣。 亡命的呼叫声，恐惧的惊吼声，以及……张狂兴奋的咆哮声和代表着死亡音符的子弹炮火的轰鸣声。 “这个自由的世界，真是比真实世界来得还要爽快……滚，别打扰老子雅兴。”玮哥吼叫着，一拳把扑上来的路言击飞出去。 “哇……”路言身子腾飞在半空之中，嘴里不由自主地喷出一口鲜血。 飞过五楼栏杆，路言的身子向着一楼的大厅坠去。看着，一楼大厅里数千男女横躺的尸体，汉白玉的地砖上洒满被杀男女的血液，这一刻路言好似想起…… “嗯？好痛……”路言，双手按在自己脑门上，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可是一幕幕场景却犹如放电影似的，断断续续地重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看到了无数手持器械的歹徒冲进公司大楼，胡乱地杀人，而自己也被一个黑衣夹克的男子砍了脑袋；还有，自己因为被一个男子撞了一下，就被老板开除，傍晚走在路上被人抹了脖子…… “怎么回事？这是我的经历吗？为什么，之前我一点都记不起来？还有，既然我之前已经死了，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一楼汉白玉地砖，路言可以想象得到，下一刻自己的脑浆将会迸裂，然后和其他死人的鲜血汇合在一起，“算了，反正马上都要死了。也许，临死前的人会回忆起前世的记忆呢！” 路言，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慢慢闭上双眼，只待自己的身体重新接触地面的那一刻，然后……大脑死机，一片黑暗袭来——人死一切皆空。 “呵呵呵……总算找到了一个可塑之才。”身着燕尾服的老人，提起手里的拐杖，轻轻敲击地面，言道，“来，来，来……过来。” 须臾之间，一片似有若无的金光从老人的身体上，散发出去。一瞬间，笼罩整个公司所有空间。 本是一片嘈杂、乱音的世界，好像立刻安静下来。那些使劲发泄的男人，也都停止了身体的本能运动，他们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路言，他的视线也瞄向了那个方向。那里，一个老人站着，很安静，可是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路言，问道。 路言声音很小，但是他确信老人能够看得见。因为，此刻的路言就站在这个神秘老人的身前，仅仅相隔半米的距离。 “你不吃惊吗？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救下你的吗？”老人拄着拐杖，微微一笑，问道。 “呵？吃惊？”路言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咧嘴苦涩道：“世界都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已然是地狱之景，我还有什么可以好奇的。” “本是幻想，何必执着。”老人道。 “嘿……那里站着的老头，你是不是玩家。是玩家的话，就过来一起玩，别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了。”玮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手中干得正爽的活儿，而去看那个糟老头。 “我不是玩家。”老人，声音略高道。 “不过，我知道你们来自什么地方。所以……现在你们所有人给我滚出这座大楼。”老人抬起手中的拐杖，向着前方一指，道。 没待玮哥等众人发怒，老人抬起拐杖，缓缓在空中一划，一道耀眼金光向着前方呈半月形暴掠而去。 轰！ 一声巨响，三楼与四楼连接的自动电梯直接被一切两半，溃破的电梯向着下方砸去。 数十位挡在金光前方的男人，身体眨眼间变成碎片。前几分钟，他们还在享受为所欲为的快感，而这一刻他们已然魂归地狱。 “你……你竟然敢公然截杀玩家。你一定会被G7公司全球缉捕的。”玮哥声音颤抖道。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否则，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去死。”老人骤然抬起拐杖一划，又是一道电梯断裂，更多人的身体变成了碎片，被电梯碎屑掩埋。 “跑，快跑……游戏里来了个疯子，专以杀玩家为乐。”众多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惊慌地向着大楼的出口涌去。 就连嚣张的玮哥，都已经惊慌失措，放下手里的一切，带着自己的小弟们向着出口逃去。 毕竟，就算是玩家，在游戏里身死，在现实世界中，他也算是真正死亡了。这个游戏的真实度，出奇的高。 因为G7推出的这款“第七维度游戏”的宣传语就是：以最昂贵的代价，享受本应该不属于你的东西。” 既然不属于你，而你却享受了，那么你付出的代价势必高昂，包括你的生命。 “好了，安静了。小伙子，这下你可满意。”老人等所有玩家都跑出公司大楼，对着路言道。 “你为什么不把他们都杀光。”路言，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暴虐起来。 老人皱眉，道：“杀光，这是杀不光的。” “为什么，杀不光；还有，你们口中的玩家、游戏是什么意思？”路言问道。 “你看，外面的太阳，就要散发出最后一丝余晖了，新的一天就要过去了。”老人突然一指窗户外面的阳光道。 “嗯？我的问题和夕阳，有何关系？”路言，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道。 “因为……今天太阳的落山，也就意味着你今日生命的终结；而，明日的你又将重复今天的生活。”老人淡然道。 “你到底什么意思？”路言忽然暴怒，直接冲上前去揪住老人燕尾服领口，道。 “走吧！随我出去，我慢慢地讲给你听。”老人说完，当先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路言回头，看着浑身污浊、脏兮兮伏在地面的李雨薇，怔怔不能说话。 “言，救我。”李雨薇趴在地砖上，身体残留被人施虐的痕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做不到，只有不住以微弱的气息向着路言求救。 “走吧！不跟我走，你永远救不了她。”老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路言，身体一震，狠心转头向着老人的方向追去。光芒一闪，路言和老人消失不见。 李雨薇无助地望着四周，没有人可以帮她，唯有自己伏在地面孤独地哭泣：“嘤，嘤，嘤……啊哈哈” …… “这里是哪里？”路言走在干涸的沙子上，向着老人问道。 “第七维度空间。”老人言简意赅道。 “为什么来这儿？”路言问道。 老人没有立即回答路言的问题，而是道：“人类真是变得越来越愚蠢，有了一点小能力，就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可是，伟大的世界又怎是卑微人类可以掌控的呢？所有为了满足自己欲望而做的一切，最后都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到这里，老人回头，看了一眼路言道：“自我介绍一下，路子量。” “我叫路言，不知道和您是否同姓？”路言问道。 “是同姓，都是‘大路’的‘路’，我有这个世界的高级权限，可以了解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机器人的信息。”路子量，凝眸看向远方道。 路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路子量收回目光，随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