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隐隐复玩劣
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心间拂过,顾清歌有一瞬的失神,她别过视线望向连怿:“王爷很好。” 刻意忽略连硕的存在,顾清歌淡淡应了声。 皇后邬氏芷凝从她进门便一直打量着,眉目尽是不悦,但面上却是挂着笑容,看不出喜怒,只觉她这皇后做的有几分温婉。 “顾将军之女容颜确实非凡,与晋王配及,”邬芷凝说到这突然停下,而后一转调含笑望向晋王,“只不过,既然已嫁入王府为妃,怎好还装扮的如平民百姓家儿女,说出去,不是要让人嘲笑晋王亏待王妃么?” 连硕闻言,身子顿时僵住,他定定望向顾清歌,从前她性子顽劣,最爱打抱不平,遇上讥笑嘲讽之词必定回以反击,而如今,她若让邬芷凝难堪,又不知会生出什么是非。 而连肃却像是未闻邬芷凝所言,他依旧带着淡淡笑意,轻抿了口酒。 顾清歌知她乃故意寻衅,压下心中不快,带着淡笑,道:“清歌谢皇后一番好意,只是王爷既默认臣妾着此装束,便不会计较外界所言,”笑意转向晋王,她眼神略带躲闪,“王爷,是么?” 这是顾清歌冒的险,对于连肃是否会应她的话,她未做太多考虑,也没时间考虑,她不想落于下风,也不想惹怒邬芷凝,而晋王是她搪塞邬芷凝的最好砝码,她只能选择拼上一拼,若是晋王当真对此视若无睹,也只能怪自己命运不济。 “顾清歌,”邬芷凝沉下声,精致的面容因为怒气显得有些不甚好看,“你既为王妃便应该为皇家之风着想,若辱了皇家威严,就算你身为王妃也难辞其咎。” 这话中语气颇为凝重,连硕面色僵着,手下狠狠握紧。 “皇后娘娘,”此时竟是连怿拱手道了句,“三嫂刚入王府为妃,礼仪定是不太通晓,日后叫三哥找个麽麽教导便罢了。” 在座众人皆无言,但喝酒的动作却无一例外的停滞,面色都不好看。 邬芷凝面色不悦,刚欲再次开口,却听连硕道:“皇后……” 话还未说完就被连肃打断,他抬起的酒杯放下,淡淡道了声:“清歌不受管教是臣失职,皇后若要责罚,就将臣与清歌一并罚了。” 分明是乞求谅解之词,但却叫人心生畏惧,顾清歌知道,这高胥国实权都在晋王手里,不管是谁也不敢对他妄加指责,就是此时,皇上同皇后位于上座,对他无礼之举也只能视作不见。 邬芷凝气急,却也只是指着顾清歌道:“你……” “皇后,”未能言语的连硕此时沉了声,“摆宴乃为庆贺晋王大喜,皇后莫要在此事上多做追究,礼仪之事就由晋王专门派人教导。” “多谢皇兄。”邬芷凝的话被晋王噎在喉咙,眉目微蹙,似乎对晋王分外不满。 顾清歌不知他方才没有半点想要帮忙的意思,此刻却又为何从邬芷凝咄咄逼人的语气中将她救下,也许是因她为他妻,怕她丢了他的威严? 对他,顾清歌完全看不透,似有若无的靠近,却并未对她表示半分情意,仿佛她与旁人无异,只随他心情,想待她好便就好,想无视便也就真是视若不见。 不过,这赌她还是胜了,连肃最终并未由她继续滋事。 邬芷凝忍下满腔怒气,斜眼望向连硕,似在指责他那番言语,这话她只当连硕是在为顾清歌说情! 连硕佯装未见,这皇帝他是做了,可却做的这般窝囊,惧怕晋王便罢了,可这皇后他还不能招惹,邬芷凝乃为丞相之女,此次登基称帝,若非其父相助,他定不能如此顺利,况且,如今他还需仰仗邬岸。 这一顿家宴吃的并不和洽,但连肃却一直带着笑意,宴罢而归,气氛依旧僵持,众位王爷告辞,晋王同顾清歌一直贴近,连硕位于上座瞧去,心里隐隐痛着,被遮挡的手紧紧握住。 似是有意,连肃在踏入光华殿前余光飘向连硕,嘴角忽地微微弯起,俯下身在顾清歌脸上擦过,从后看去,就像是唇印在了她脸颊。 顾清歌一阵尴尬,想要避开却被连肃贴上来的手紧紧箍着,这宴席,除去刚见到连硕时的痛苦,竟只剩下连肃对她有意无意亲密时的尴尬,而这些却正是让她暂时忘却难过的源头。 侧过脸看向连肃,而他却早已收了笑容,整个席间的笑意在此刻全化为了淡淡的漠然。 看不透,猜不透。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问一句,为何要娶她,为什么要这般待她? 太压抑了,仿佛被看穿一切的自己在他面前犹如蝼蚁,若他不所图便罢,要是将她利用把顾府推向风口浪尖,那么她这抉择就真的错了,用连硕之过害了自己连累了顾家。 “这一日,你尽在走神。”马车上,连肃的话让顾清歌回神。 抬眼望去,顾清歌却见连肃只把玩着手中扳指并未看向自己,眼眸轻垂,她半撩开帘子“嗯”了一声。 连肃抬眼,瞧她万分不在意的模样,不由轻抿嘴角,而后收敛却突然抬手将帘子合上,单手横在车壁。 “本王同你说话,你就是这样回答的?” 顾清歌不得不将目光移至连肃,眸光深邃,面上漠然,她不觉有些寒颤,回道:“怕是王爷本也无意同臣妾言语,只是随处找闲话罢了。” 目光毫无惧色,顾清歌淡淡说道,这般言语也不知为何,但她确实不想唯唯诺诺,尤其是在眼前这人面前。 体内不安分的因素在苏醒,就连此前顽劣的性子也隐隐要冲破,面对他,她想要压制的脾性几乎就要无法掩盖。 这是由心而所说所行,顾清歌察觉时已然将话说出。 手臂蓦然收回,连肃含笑,但目光却还在她脸上,顾清歌略显不自在,却听连肃道:“这样才像你。” 像她?他曾见过自己,他曾知她为何样?顾清歌心头一怔,而后却又微微摇了摇头,曾经的自己,京都谁人不知,顽劣不拘怕是先皇都曾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