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荧惑守心
面对如此强大的晓梦，哪怕是之前认为大师兄肯定会胜利的张良，此刻也目瞪口呆，虽然张良没有达到纵横级别，但是身为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对于那个级别的实力可是清清楚楚。 以张良的资质，如果专心武学上面，达到纵横级别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只可惜他分心太多，导致现在武力停滞不前。 “大师兄。”颜路心里苦笑一声，先前的比拼内力，颜路虽然知道晓梦不容小觑，但是伏念要比晓梦年长的多，这本身就是优势，可现在看来，晓梦的资质简直可怕，难怪会被传闻中已经多年不问世事的北冥子收为弟子。 伏念此时虽然也震惊于晓梦的强大，但脸上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在太阿剑上面划过，随后转动太阿。 顿时水池的水，立即哗哗作响，刚才晓梦落下去的水珠，全部被那旋转的水包裹进去，然后水面形成一个荷叶，那些水珠混合在一起，慢慢形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 随着第一朵水莲花的形成，水池的其他方向，第二朵水莲花，在第一朵边上浮现，紧接着是第三朵，直到第十八朵。 “厉害，不愧是儒家的掌门。”伏念的这一手，已经堪比晓梦刚才的动作了，两人在内力的控制上，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表面看起来晓梦和伏念不分胜负，但是在楚南公，赵高，夜无忌这几人的眼里，晓梦要比伏念强上一筹。 刚才的那一招，伏念的额头上可是多了不少的汗水，虽然随后就被伏念用内力蒸发了，但还是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晓梦从刚才到现在，可是一直都云淡风轻，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知海无涯，见花问道，伏念诚心求学，还请前辈不要见笑。”伏念收起太阿剑，拱手对着晓梦行礼道。 “道可道，非常道，儒家有你不错。”面对伏念恭敬的态度，就算是晓梦也无话可说，虽然晓梦最看不惯儒家的这些大道理。 晓梦说话的时候，秋骊剑也同时入鞘。 “多谢前辈，伏念受教了。”看到晓梦收起秋骊剑，伏念右手一挥，也收起了太阿剑，随着太阿剑的收起，水池的那十八朵莲花，立即沉了下去，没过多久，水池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好一个见花问道，今天两位大家的神乎其技，给我们都好好上了一课。”晓梦和伏念的收剑，代表着这次论剑已经结束了。 “公子，这场比试的胜负？”李斯在一边低声说道。 “嗯。”扶苏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今天的论剑旨在交流，齐鲁三杰，果然名不虚传，无论是第一场的舌剑，第二场的剑术，还是这场的内力，都让人打开眼界，胜负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谢公子。”扶苏的话刚落，伏念立即拱手致谢。 “这。”李斯有些沉默，不过毕竟扶苏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不好在说什么。 唰。 扶苏说完后，晓梦身影一动，和光同尘发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夜无忌的身边。 论剑结束之后，扶苏和伏念单独待了至少一刻钟，扶苏才率领众人离开小圣贤庄。 “小圣贤庄恭送公子。”齐鲁三杰跪在扶苏的面前，身后跪着六排儒家弟子，儒家的八佾之礼的六佾。 “伏念先生，就此别过了，不过所托之事，还请先生不要让我失望。”扶苏道。 “伏念谨记。”伏念点头道。 “如此甚好。”扶苏点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无忌，一起吧。”在经过夜无忌的身边，扶苏发出了邀请，邀请夜无忌一起上他的马车。 “大哥先请慢走，无忌还有事在身，暂时不能离开，请大哥恕罪。”夜无忌拱手道。 “哦，既然如此，晚上我们聚一聚，海月小筑的景色优美，其中的鱼翅熊掌更是一绝，我会吩咐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扶苏道。 “晚上我一定到。”对于扶苏的邀请，夜无忌点头答应了，话说他一直想去尝尝海月小筑的鱼翅熊掌呢，只不过一直怕暴露身份，一直没有去。 “很好。”扶苏笑着点点头，就走向自己的马车。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红线，从遥远的空中浮现，一直向着东方延续下去，速度非常之快。 “这是，流星。”夜无忌意外的看着天空的那道红线，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流星。 “荧惑守心。”相对于夜无忌好奇的看着那道红线，还有红线之前的那颗流星，其他如扶苏，楚南公等人，此刻脸色都变了。 此刻的扶苏脸色非常的难看，而其他如伏念和颜路虽然面色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双眼的神色，出卖了他们，此时两人心里也是波涛汹涌。 楚南公还是那一副似乎睡似醒的样子，只不过双眼偶然闪过的精芒，表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竟然是它，终于来了。”看着天上的天象，夜无忌刚才给张良制造的压力，一瞬间就消失了。 而赵高在看了下天上的天象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下扶苏一眼，随后目光在夜无忌的身上扫过，之后就恢复了平静。 此刻神州大地，无数的人抬头看着天上的那红线，在桑海城的另外一边，手持巨阙的胜七和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手持雪霁的逍遥子，此时也不在战斗，一起抬头看着天象。 在距离这两人不远处，大少司命此刻正面对一个身穿黑衣，以黑巾蒙面的人，从此人妖娆的身材来看，此人也是女人，就是她和逍遥子拦住了胜七和大少司命。 此刻三人也是结束了战斗，看着天象。 “荧惑守心吗？”大秦咸阳宫，此时大殿的台阶上，嬴政腰间挂着天问剑，看着天上的那道红线，脸色十分的平静。 “荧惑守心吗。”大秦咸阳宫的西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笑着看着天上的红线，手指轻轻一弹，停在他手指上的粉色蝴蝶，立即变成黑色的烟雾，飘散在空中，这个少年双眼呈异色，正是十八世子胡亥。 道家天宗，诸子百家各门各派，不少老人走出了房间，看着天上的红线，直到红线消失，这些人才脸色各异的各自散去。 “这就是荧惑守心。”此时的夜无忌，也从身边其他人的知道这个流星是什么了。 在看着张良那充满了干劲的眼神，然后又看了下楚南公，还有赵高，面色十分平静。 荧惑守心，在这个时代是代表着最坏的天象，因为他代表着天子有难，而现在的大秦天子正是嬴政，一旦嬴政出事，天下会出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对于荧惑守心来说，首当其冲的是天子，紧随其后的就是太子，这也是为什么扶苏的脸色那么难看的原因。 “走。”在天象消失之后，扶苏立即坐上马车离开了，一边的大秦骑兵紧随其后，保护着扶苏离开。 在荧惑守心之下，扶苏连和晓梦打招呼都忘了。 “你们不走。”夜无忌好奇的看着身边还在的星魂和楚南公，此时李斯，赵高，公孙玲珑都在扶苏离开后不久，也离开了，只有他们两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至于晓梦 “我这把老骨头，得慢慢走。“楚南公咳嗽了两声，开口道。 “我有些好奇。”星魂虽然没有说好奇是什么，但是夜无忌已经知道了。 “世子不知有何吩咐。”在扶苏离开之后，伏念他们就站了起来，身后的儒家众弟子也散了去。 “其实没什么。”夜无忌说着手中出现了一个火球，随着火球在天空中爆开，无数的火花在天空散开。 踏踏踏。 在火球散开后不久，小圣贤庄的大门处，就传来了震动声，随后就看见大批的黑衣黑甲的大秦精锐士兵出现在远处的道路上，他们正向着这里疾驰而来。 不只是小圣贤庄大门口，此时小圣贤庄的其他部分，也冒出了大量的秦军，随着这些秦军的出现。 伏念甚至不用猜，都知道此刻小圣贤庄的其他部分，肯定也出现了大秦士兵。 “竟然是安西镇军。”张良吃惊的看着这些秦军，安西镇军可是大秦帝国最强大的王牌军队。 其实力在蒙恬的黄金火骑兵和王氏一族的百战穿甲兵之上，据说王氏一族的百战穿甲兵就是模仿安西镇军建立的。 黄金火骑兵是重甲骑兵，百战穿甲兵是重型步兵，这是帝国的两大王牌。 随着大批的安西镇军出现在小圣贤庄的门口，也没有对夜无忌多行礼，就摆开了阵势，在这其中，被用于守城和攻城的床弩，也出现了，很快八架床弩在小圣贤庄的大门口组装完毕，而目标正对着小圣贤庄。 种种行为根本就是直接把小圣贤庄当做敌人，丝毫不带掩饰的。 “世子这是何意。”伏念看到这种情况终于怒了，就算是扶苏也没有如此对待小圣贤庄，而夜无忌竟然敢在扶苏刚离开，就这么做。 “伏念先生，你应该明白。”夜无忌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笑嘻嘻的看着伏念。 “你是想剿灭小圣贤庄。”此时张良和颜路也走上来了。 只不过同时晓梦和星魂也踏前一步，来到夜无忌的身边。 三对三，齐鲁三杰对夜无忌，晓梦，星魂。 “咳咳。”楚南公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悠悠的向着山下走去。 “南公先生。”夜无忌对着楚南公的背影，突然开口道。 “世子有何吩咐。”楚南公转过身开口道。 “父皇让我给你带一道口谕。”夜无忌开口道，“希望南公先生有空的话，请去咸阳一行。” “哦，老朽明白了。“楚南公说着不在理会夜无忌，转身继续离开，周围的大秦士兵也没有拦他。 “世子。”哪怕夜无忌的身份在尊贵，可是如此对待小圣贤庄，在伏念看来这是侮辱。 “伏念先生不要误会，我怎么说也在先生座下听了两年的课，虽然我大部分时间在逃课。”夜无忌笑着对伏念说道，“之前我已经说了，三天后，我会访问小圣贤庄，这些不过是做些保障而已。” “世子看来已经有所决定了。”伏念在决定收留天明和少羽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觉悟，孟子说过，舍生取义，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伏念先生不是也有所决定了吗？”夜无忌反问道。 “如此三天后，小圣贤庄恭候世子大驾。”伏念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一切都看三天后，而这一次，肯定不会轻易过关。 虽然伏念对于夜无忌不熟，可是一个能够一天之内，攻破墨家机关城的人，伏念绝对不敢小看。 而且只看对付能够在儒家隐忍两年，就知道此人比扶苏难对付。 “看来三天后有场好戏，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参与。”星魂突然笑着说道。 “星魂大人就算不说，我也会邀请的，伏念先生，还有两位，告辞了。”夜无忌说着转过头对星魂和晓梦开口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两位先回去吧。” “那么三天后见。”这一次星魂没有要求参与。 “去见盖聂吗，早就听闻剑圣的名号，一直想会会他。”晓梦既然如此说，夜无忌也就不好拒绝了。 这几天的安排，夜无忌根本没有避讳晓梦。 “好吧。”夜无忌和晓梦的话，根本没有避讳齐鲁三杰，甚至说起来，夜无忌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随后两人一起展开和光同尘直接越过一边的山峰，向着目的地前去。 “师尊大事不好了。”这个时候子冲从小圣贤庄里跑出来，大声的叫着，他的神情十分慌张，儒家平时教导的礼仪已经被他抛在一边了。 “慌慌张张算什么样子，说吧，出了什么事情。”随着子冲的叙说，哪怕伏念之前已经对此有所猜测，脸色也变的十分凝重。 一边的颜路和张良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从子冲的话里，他们知道这一次小圣贤庄真的可能要消失了。 “他怎么敢？”伏念，颜路，张良三人来到了儒家的藏书楼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看到小圣贤庄的全貌。 只不过此刻看来，小圣贤庄虽然还是如以往一样平静，美丽，可是周围的那些黑压压的秦军，完全打破了小圣贤庄的平静，美丽。 此时此刻，小圣贤庄已经被完全包围，就连小圣贤庄的后院，靠近大海的地方，也有着数十艘战船停靠在远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圣贤庄。 除了大秦的军队以为，小圣贤庄的其他三个方向，每一个方向，还有两架机关白虎，一共六架机关白虎，毫不掩饰踪迹的位于三个方向。 “墨家的机关四灵兽。”伏念看到这些白虎之后，顿时感到十分意外。 “不是墨家的，是公孙家族仿造的。”张良解释道，“之前在墨家机关城的时候，已经见到过了，想不到这次公输家族也参与进来了，大师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此时的张良忧心忡忡，按照他之前的想法，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对，夜无忌这么做，又是在扶苏刚离开，这实在是太不给扶苏的面子了。 “你认为这只是他的意思。”伏念开口道，“没有那一位的命令，帝国有谁能够调动这么多军队，并且还是安西镇军。” 张良虽然聪明，智慧如海，可是相对于伏念，还是有些差距，经验的差距。 “什么？”以张良的聪慧，立即就明白伏念说的是谁了，大秦的始皇帝，嬴政。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看看他三天之后，如何说了。”伏念的平静，让颜路和张良也平静下来了。 可是只有伏念知道，他只是假装平静而已，对于伏念来说，当初既然做出了选择，小圣贤庄的覆灭，他已经有准备了，让他不甘心的是，儒家的藏书楼的那数十万卷的藏书，本来以为有机会转移的，最多只能转移一部分，其他大部分根本无法转移。 这也正是夜无忌这么行动快行动的原因，本来就算三天后在行动，也无所谓，可是考虑到儒家的那数十万卷藏书，夜无忌还是决定立即行动，不让儒家有转移藏书的时间。 在夜无忌暴露身份前，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已经知道儒家暗中在转移藏书 儒家如果没有了这十万卷藏书，地位和影响力会大大降低，作为拥有着后世经验的他，又经过了百家讲坛的熏陶，对于如何降低儒家的影响力，早有布置。 历史上的焚书坑儒，其实只是杀了一批儒生，烧毁一部分书简而已，其他的大部分都被人藏起来了。 简单的说其中大部分还是那些负责烧书的人所藏，这个时代一卷书可是可以作为传家宝存在的，比什么黄金白银可靠多了。 在秦以后崛起的世家，有不少都是当初藏书的人，说起来后世的儒家之所以那么迂腐，还有内部也分什么理学，心学之类的东西，都是因为当初儒家的典籍被瓜分，各自拥有的都不全，只好加上自己的理解，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不同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