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不是他要装/逼啊喂,实在是如今确实没有时间给慕染将粮草先置于城外,再运进城中,这样虽然不会引人怀疑,却要花费很多不必要的力气,因着工程浩大,也很容易引起外人的注意,他这才决定故弄玄虚一番,刚好,耍耍秦小子也是挺好玩的。 虽然秦小子的目光沉沉,落在慕染的身上,犹如芒刺在背,慕染这小子说要凭空将这里塞满,他长这么大简直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只是慕染说都说了,他倒是要瞧瞧,这小子究竟会如何是好。 面上冷哼一声,秦小子还是退了出去,顺便慕染也将陆川推了出去,又屏退了其余的众人,等到这偌大的地方独独剩下他一个人之时,慕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很顺利,就是慕染一个人,还是辛苦了点。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慕染整个人简直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秦小子的面前,放了他们进去。 “呵,慕染啊慕染,我倒是要瞧瞧,你是怎么空手套……”秦小子本就是等着看慕染的笑话,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眼前的光景吓得闭不上嘴,又出不了声,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得一切,他的妈呀,谁来告诉他这是在做梦! 秦小子差点儿就要伸出手来抽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直到看到陆川心疼地拉过慕染的手,专心致志地给自己媳妇擦汗之时,秦小子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两夫夫这么在他面前腻腻歪歪,看来不是做梦了。 “怎么可能!”目睹了这一切的秦小子仍旧觉得不可思议,“慕染姑娘,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啊! “天机不可泄露!”慕染眨了眨眼,仍旧笑嘻嘻地看着秦小子,“不过当初秦将军答应我什么来着,若是我真能拿到江流城七成的粮草,您就……”说到后边,慕染故意轻咳几声,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秦小子自然知晓慕染说得是什么。 他一瞬间脸上更深,他之前既然答应了下来,自然是要说到做到,只是如今行兵打战,并非儿戏,他怎么可能说把军权交予慕染就把军权交予他,这不是闹着玩么!所以他现在怎么办,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秦小子干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若是秦将军说到做到,我陆川自然愿意再增兵十万。”没想到陆川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十十十……十万?慕染腾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藏私房钱的相公一样看着陆川,他从来都不知道陆川竟然手里还有这么大的军权,陆大人你真的不是在逗我么? “十十十……十万?”不过秦小子同慕染的想法一模一样,他早就知道陆川神通广大,不过也没有想到陆川竟然神通广大到这般地步,如此轻易地开口,十万就十万,他当这凭空多出来的十万人马是纸糊出来的啊! “慕染如今要的不过是总指挥权,并非害秦将军失去实权,出谋划策之时,秦将军亦可从旁辅佐,更何况,我同唐言也并非鼠辈之流,秦将军是在害怕什么?” 陆川话里的意思,是将秦小子当做那种看重名声的人了,虽然秦小子实际上并不是。正如他看上去人高体壮,像是个莽夫,他确实也就莽夫一个,从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和实权,他只是实在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竟然是统率全军之人,这……这靠谱么? “靠谱不靠谱,慕染以为,慕染已经告诉了秦将军答案。”秦小子心里还在讪讪地想着,不想慕染仿佛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得心思,一句话便戳了出来,听得秦小子面上又是绯红一片。 “好,秦小子愿赌服输!”他本就是个爽快人,如今自然说到做到,不过现在想想,慕染这小子确实人不可貌相,且不说如今他只身一人偷得粮草一事,便是能够捉住堂堂陆川之心一事,秦小子就应当意识到慕染的深不可测。 虽然他想错了,因为慕染勾搭上陆川这件事情,和他的聪明才智毫无关系。 而与此同时,江陵城中。 杨戬简直勃然大怒,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一众皆是心惊胆战地跪着,动弹不得,更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宫殿之中不过只剩下杨戬怒不可遏的声音。 “一群废物!七成的粮食,啊,七成啊!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你们……你们是吃屎的吗!”杨戬说着更是愤愤地将桌上的杯盏推到地上,刺耳的脆裂声再一次让众人屏住了呼吸,“涵风呢,我要找涵风!” 杨戬此时心里想着的,还是求慕涵风帮他找出究竟是谁偷盗了粮草。 终于有小厮跌跌撞撞地奔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大人,来了,齐大人来了。”不过说的不是慕涵风,却是青年。 虽然不是心里相见的人,不过想到青年的聪慧,杨戬紧皱的眉头还是放松了下来,又是一声怒喝,“愣着干嘛,还不请人进来!”说着更是拂袖转身,杀气腾腾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青年比杨戬还要早知晓这个消息,他心中惊骇,只因着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竟然能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转移了粮草,还是七成,只怕这是请了天边天将来帮忙吧!他先是处理了粮仓那边的事情,在确保余下的粮食安然无恙之后,这才急急地去寻了杨戬,安抚他的情绪。 “肯定是陆川!我当真是小瞧了他,竟然干出这般卑鄙无耻的事情!”杨戬喘着粗气,双目气得通红,他恨不得当场就cao起大刀,直取陆川的首级,“若是江流城的粮草夺过我们,这些家伙,难不成是想白白耗死我们?!” 他怎么可能中了陆川的诡计?! “不比江流城靠近海域,又因为百姓们纷纷出走,本就稀少的田地如今更是颗粒无收。”青年瞧着杨戬这般愤懑的模样,还是柔声安抚,“江流城附近毕竟良田百亩,如今虽然不是秋收季节,不过拿一些不时之需,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陆川想要我们弹尽粮绝,毕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大人,您且宽心。” 听着青年这般说来,杨戬这才稍稍安心,不过心里仍旧松不下这口气,“到底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江流如今不是命令禁止进出的嘛,他们又是如何把这些粮食运出城的,别告诉我,是真的有神仙帮他们!” 是不是有神仙青年不知道,不过他还是又一次意识到陆川的不好对付,不过想想如今他们敌对的是陆川,青年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那个怪物,他想要干什么,还能有什么阻止么?别说如今给他们留下了三成的粮食,便是全部搬空了,青年此时只怕也是丝毫不觉诧异。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仓库的粮草填上!”青年冷静地思索,他从来就不想同陆川正面交锋,他们的实力,面对陆川,必死无疑。 只是杨戬如今怒火中烧,早已视陆川为眼中钉,此时所想的却是一定要给陆川一点颜色瞧瞧,他随机猛地一锤面前的桌案,声音嘶哑地怒吼着,“好一个陆川,他是不是忘了如今他们虽占据了江流城,但江流港仍旧是我们的,岂止三万海军,我们还有三万陆上的精兵,即日攻下江流城,敢动老子的地盘,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他们的爸爸!” 杨戬此时已然失去了理智。 劝?还是不劝?青年知道或许陆川等的便是杨戬这时候的暴怒,一切尽在陆川的计划之中,而杨戬的性子自己也是再清楚不过,若是说劝,自己显然是劝不住的,可是他怎么能看着杨戬赴死?!思忖再三,青年忽然目光沉沉,“好,大人,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只能先安抚住杨戬的情绪,调遣粮草,其他的,还是先拖延时间,从长计议的好。 青年心思沉稳,面面俱到,若是他如今遇见的对手,不是慕染同陆川的话。 因为慕染早已先他一步,断了通向江流城的所有粮路。 “如今入冬,粮食本就稀缺,陆……那位陆大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江流城方圆百里所有地上种的成熟的粮食都拿走了。”来禀报这事的小厮话里几乎带着哭腔,青年虽然一直皱紧了眉头,不过这事尚且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面上并没有多少诧异。 “地上刮不到粮食,就从百姓那里拿,也不要征税了,就拿吃的喝的来换,难道我们还会饿死不成?”杨戬此时的心情简直是日了狗了,好一个陆川,他做的可真是绝啊!这更是让杨戬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即刻拔刀,却砍下陆川他NND脑袋。 还是杨戬在一旁开口,“大人,您别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您虽然挥霍无度,百姓们为何还愿意来江流城,因为您不会从他们身上搜刮,他们才能在这里安居乐业,若是您真的这样做,同暴君又有什么区别?江流城,也迟早会变成第二个江流,百姓们也会怨声载道,绝对不能把心思动到他们身上!”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活活饿死,如今只剩下三成都不到的粮草,六万人马,怎么熬过这个冬天!”杨戬气得跳脚,还是对着青年说话的时候,才极力缓和了自己的语气。 青年紧锁着眉头,陷入沉默之中,也不知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那时候刚刚才经过战乱拿到的江流城,也终于因着这凭空多出来的好几吨的粮食,终于开始渐渐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虽然当初的陆川并不知晓,许久之后,在这件事情,有一个他多年的死对头竟然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他也损失惨重! 虽说这都已经是后话了。 慕染自然也是记起了那时的事情,算起来,她从杨戬的手上偷来了那么多的粮草,狠狠地抽了杨戬一个巴掌,简直就是大快人心,后来杨戬因为江陵城的落魄,更是郁郁而终,后来江陵城换了一个城主,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做入江,不过也已经不关慕染什么事情了,因为江流城的日渐强大,根本就没有谁敢来惦记着这一块rou。 那好像是慕染此生之中同陆川一起度过的为数不多的痛快的昆仑山下的时光,若不是回昆仑山上的时间在即,慕染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在江流城之中住下来,她那时提早了许多时限完成了任务,往后的日子也过的轻松许多。 陆川是察觉了慕染嘴角一丝浅浅的笑意的,他知晓慕染想起那些时光之时还有着自己的眷念,自然,也是因着如此,陆川才不惜以他百年修为相抵,篡改了江流城的时间轴,将慕染带去江流,陆川也是希望,他能够记起之前同自己一块儿的时候,而不是现在,只会一味地远离或是疏离自己。 想到这里,陆川得心中情不自禁地涌出了淡淡的失落,然而在凝视着慕染的娇躯之时,他的眼里又露出了嫉妒的不甘还有势在必得的自信,慕染是爱自己的,至少爱过,无论这百年来没有自己的岁月如何,他都要让慕染再一次爱上自己!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代价! 陆川心中这般想着,看着慕染的视线也愈发的灼热。 忽然之间犹如芒刺在背的慕染自然觉察到了什么异样,清冷的视线忽然上移,慕染对上了陆川漆黑幽深的眼眸,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她的面上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扯着嘴角,是明显嗤之以鼻的神色,“陆川,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慕染……”她如今每一句话都让自己心痛万分,陆川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同绵软竟然会到了这般地步,然而这一切,也不过是他即由自取,自作自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