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不过或许她们这帮人也对早上的事有所忌惮,并未靠太近,隔着距离大声说:“苏慕歌,今天晚上,我要向你正式挑战!” “晚上?”不是不能出去吗?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身边的然熙。【】 张然熙摇摇头,表示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苏慕歌试探地问道:“开什么国际玩笑?不是晚上不准出去吗?” 伴着突然的哄堂大笑,那小妹又发话了,“那是你们这些胆小鬼的借口,也对,不是每个人都敢在黑夜里行走的,苏慕歌,你真是胆小鬼!” 这么说,还是有人在晚上南书城的街道上出没的,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这么做的人还不少。她像是在海上孤独漂泊了许久的一叶扁舟,终于遇到了从远方刮来的风,带她前往新的彼岸。尽管内心雀跃不已,但她表面还是装作胆怯地说道:“jiejie,我的胆子真的很小,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哼。今晚8点,夜语者,迟到或是不来的话,你知道明天会有什么等着你的。”那傻大姐冷哼一声,撂下这一句便走了。 苏慕歌看着她们离开,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慕歌,你会去吗?”张然熙担忧地看着她,小声地问道。 苏慕歌摇摇头,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当然不去了,我们家家教很严的。” 当天晚上,南书城的夜语者广场里,天空点缀着点点繁星,映得广场中央的池水呈现一种碧光鳞鳞的美感,清澈的池水倒影着傻大姐烦躁的眉眼。她盯着腕上的手表,眼睁睁地看着秒针越过终点,开始新的循环。她收回了手,眼底却充满着慌乱。这时,在不远处,有人缓缓朝她们走来。傻大姐瞧着有些像苏慕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缓缓靠近。却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极低,遮住了眼睛,眼下更是被红色面具遮住脸。根本不辨被容,唯有紧身衣衬托的玲珑身材可以知道是个女人。 等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低下头去。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失败了吗?”神秘少女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声一声,像是锥子一般戳着她们的心脏,“真是一群蠢货。” “对不起,我们知错了。”小妹率先出声。一脸的怯弱,只是眼睛里的神色却是极其复杂的。 神秘少女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双手一扬。便扇了她一巴掌,小妹捂着单边脸颊的红印。不可置信。神秘少女不为所动,只是说:“这一巴掌,我是代你大姐打的,你只不过是个打下手的,你大姐都没出声,你有什么资格发话?” 那小妹捂着火辣辣的右脸,再不敢说什么,只是埋在黑夜里的眼睛却充满了**裸的怨毒。那傻大姐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说。 “凼麻,”神秘少女看着那傻大姐,冷冷地说道,“做事靠的可不是力气,重要的还是这里。”她说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既然失败了,你知道下场是什么。”苍白的月光下,凼麻的脸一片惨白,嘴唇发青,双腿更是不断地颤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身前少女的脚朝自己踹了过来,深夜里响起了一声声哀嚎,在空旷的夜空里久久回荡。 此时阿丘正走在孤寂的小巷里,两边的青苔描绘出恐怖的人脸形状,在黑夜里露出狰狞的面孔,凶神恶煞地盯着他。只是他却丝毫地不在意,一双手依旧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轻松地走在青石板上。突然,眼前突然晃出一抹血红。红衣少女向他缓缓靠近,等离得近了,他才看清她脸上的红色面具,他盯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便收回了眼神,红衣少女却没有看他,俩人在狭窄的巷弄里擦肩而过,阿丘闻到了空气里馥郁的玫瑰的芬芳。 等终于走到了巷子的尽头,他才看见,以凼麻为首的5个女生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遍体鳞伤,正痛苦地呻吟着。空气里的香气还没有散去,他弯下腰,拾起凼麻脸上带着血迹的一片玫瑰花瓣,玫瑰的芳香混着血腥味,让他作呕。他掏出手中款式古老的手机,说道:“一队,夜语者广场,开始清理。” 阿丘的声音有着锋利的冰冷,再不似白日里那个冲动张扬的少年。一大片的乌云缓缓压了下来,像腐尸一般,大雨倾盆而至,疯狂地打在五个女孩的身上,冲散了地上的血迹。 翌日,苏慕歌特地起了个大早,绕到夜语者广场,只是那地方空无一人,或许是昨夜的大雨的关系,空气特别的清新,树叶间的晨露清晰得映着天边绚烂的朝霞,将露珠表面染得一片血红。慕歌徘徊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便离开了。 等回到学校,张然熙一见到她完好无损地出现,激动地扑向她,热泪盈眶地说:“太好了,慕歌,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苏慕歌被勒得窒息,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挣脱。整了整衣服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去的。” “吓死我了。”然熙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凼麻那几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呢。” “凼麻?” “就是昨天那5个,”张然熙怒了努嘴,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谁让她们昨天仗势欺人的。” 苏慕歌看她高兴的样子,就像被恐吓的人是她似的,觉得好笑,也觉得温暖,前世她嚣张跋扈,甚至连一个真心的朋友,如今有这样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之前的阴郁也早已一扫而光。她笑着走向自己的位子,还没放下书包,却见座位上竟然放着一张纸条,上书:苏慕歌。今晚8点,夜语者广场。 她拿起纸条,盯着上面的字迹,非常的郁闷。 “这个凼麻,还真是阴魂不散。”张然熙也显得非常的气愤,“昨天阿丘学长真应该给她点教训的。” 苏慕歌却目不转睛的盯着纸条,眉头紧锁。许久她才说:“不是她。这些字苍劲有力,不像是女生的笔迹。” 张然熙看着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难道那个路人甲是搞基的?” “额。”苏慕歌表面上愕然。心里却是惴惴不安,她似乎预料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接着一个,她似乎掉入了某个陷阱中。 张然熙从来没有想过。当她有一天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有一个人会浴血而来。对她说:“然熙,不要怕,我来了。”那时她被日以继日的折磨耗干了鲜血,她的嘴唇无比的苍白着。那些残缺的记忆纷至沓来的时候,无尽的痛苦将她淹没。 就这样死了吧,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她甚至从来没有奢望过,有人会来救自己。 她躺在阿丘怀里的时候。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又贱又卑微,她不想自己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一刻,她只想远远地躲开他,因为那样强烈的羞辱感几乎快要把她逼疯了。 她不知道,当阿丘看见怀里遍体鳞伤的张然熙时,那一眼,足以让一切释然。 也有过愤怒与难以置信,当苏慕歌告诉他真相时,他一拳打在墙壁上,睁红了眼睛,雪白的墙壁上也颤抖着掉下几块漆来,那是他第一次如此的生气。真相就像是一把锋利又冰冷的刀,跳开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那些鲜血淋离揪得他难受,更让他难以接受。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假的吗?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伪装吗? 第一次,他突然觉得世界灰暗了下来。 阿丘本来认为,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张然熙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 派出的卧底潜伏了许久终于带回了一条有用的消息,却是关于红衣的。他说,红衣似乎有了叛变之心,受着很严重的责罚,如今已经...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阿丘听说了这则消息的时候,突然觉得心乱如麻。明明讨厌她,甚至自己开始憎恨她,为什么?为什么一听说她有危险,自己的心还是这样激烈地跳个不停? 他看着苏慕歌,然而她只是平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似乎并没有听见刚刚他们的对话。 阿丘叹了一口气,他懂她的心情,没记错的话,张然熙应该是苏慕歌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吧,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不管是谁,都应该受不了了吧。 他定了定神,那一刻,他突然心里有了信念,他要找到然熙,他一定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哪怕前方困难重重。 阿丘蹲了下来,蹲在苏慕歌的面前,他的声音轻轻的,他摸了摸苏慕歌的脑袋,“慕歌,我会把然熙带回来,你要等我,等,我们。” 他这样说着,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便大步离开了这间房间。他没有看到,一直沉默的苏慕歌突然动了动,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抿着嘴,嘴唇有轻微的蠕动,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黑夜降临,她孤单地坐在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一片清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双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带给她一丝清澈的温暖。苏慕歌终于抬起头来,苏烨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了眼前,眼里却是淡淡的忧伤。 “哥。”喉咙动了动,或许是太久没有出声的缘故,声音是涩涩的沙哑。 苏烨坐在轮椅上,他的手一直牢牢地握着苏慕歌的手,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对不起,慕歌,没想到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出了这么多事,是哥不好,哥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那样的话,苏慕歌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里的泪水决堤而下,这一刻,所有的感情都得到了尽情的抒发,苏慕歌扑进苏烨的臂膀里,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苏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慕歌。我欠你一个故事。”他的声音也是那样的轻柔,苏慕歌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下来,她看着神情淡漠的苏烨。抿着嘴巴。 “蓝琳和我说了,她对你说的那些事。”苏烨握紧了苏慕歌的手,微微笑道,“但她没有对你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苏慕歌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听着苏烨说下去。 “只是那样,或许可以让她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却不足以让她攀上权利的顶峰。”苏烨的眼睛里似有什么闪过,记忆也回到了那一夜。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他站在蓝琳的背后,他看着无数的鲜血喷在蓝琳的脸上,模糊了她的容颜。直到那个被捆绑着的人失去了呼吸。失去了温度,蓝琳却像是疯了一般。依旧没有停止。他终于止住了她的手,把蓝琳揽入怀中,她却依旧战栗不已。苏烨叹了口气,却还是轻声说道:“去看看她,看看她的样子。” 怀中的人儿却没有动,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苏烨。 苏烨依旧笑着,“去看看她吧,看看她最后的样子。” 那样轻柔的话语,那样不可抗拒的命令,蓝琳终究还是缓缓爬到了她的面前,她深处颤抖的手,一不小心触到了那一具僵硬的身躯,一阵冰冷的刺痛让她缩回了手。只是苏烨却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定在那儿,不让她有后退的机会。 “去吧,去吧。”苏烨的话语有着不可抗拒的压力,蓝琳终究还是掀开了那沾满雨水与血水的红色面具,那一刻,她只觉得天上的闪电轰隆一声,披在了她的心里,将她的身体,也劈了个四分五裂。 “你知道那是谁吗?”苏烨将慕歌鬓角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眼睛里却仿佛流动着毫无温度的碎钻,“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杀了她。” 苏慕歌猛地一颤,将身子往后缩了缩,那样残酷的事实,从苏烨的嘴里就这么平淡地说了出来,那一刻,眼前的苏烨变得如此的陌生,让苏慕歌打心里起了寒意。 苏烨也发觉出了她的抵触,却只是笑笑,依旧没有停止嘴里的话,“这很残酷,是吗?但是你要知道,就如你今天这样,有时候,最好的朋友也会背叛你,杀了你。而信任,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而已。慕歌,不是受了伤,才知道伤口有多痛,很多时候,只有握着那把刀的人,才会得到最好的教训。蓝琳是个聪明人,她明白我教会她的道理,你呢,你明白吗?” 苏慕歌听着他的话,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继续持续着表情的麻木。 苏烨揉了揉她的头发,便推着轮椅走开了。窗外夜色正好,他想,他应该永远不会告诉她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其实远非如此。 “老子说过,不要让老子有出来的这一天,否则老子当年受的,一定会千百倍的还给你们!” 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加令人惧怕。苏慕歌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悄悄后退一步,躲在了阿丘的身后。 阿丘面对他的凶神恶煞,却依旧面色不改,并没有露出惊惶的神色,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高雄,许久,他才说道:“如果知道当初饶你一面会造成今天的局面,那时候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哼。”高雄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罢,他就咚咚咚地走了过来,震得大地都一颤一颤的,面对这个庞然大物,苏慕歌完全不知道阿丘有没有胜算,手捏着他的衣服下摆,同情地看着他。 眼见的高雄离得越来越近,阿丘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个腾空上提踢向他的下巴,只是他不知道,高雄被学生会关押的那几年,一直苦练自己的忍术,现在他的全身上下已经是钢铁一般的强硬。纵使他阿丘再怎么强壮,与高雄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就像是现在。明明是分毫不差地踢中了rou最少的下巴,高雄也只把他当作挠痒痒,他低声咆哮,“跟你说了,这都是没用的。”说完他一把抡起阿丘,一个过肩摔就把他甩在了地上,阿丘吃痛。那一击不知道饱含着高雄多少怒气。他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苏慕歌亲眼目睹高雄的实力,也十分的惊讶。 她很少见过有谁的身体可以练到铜墙铁壁的境界,虽然她心里清楚。对付这类人一定要用到小聪明,只是照阿丘的性格,未必会听她的话。因而她现在只能静静旁观,却什么也不能做。 “才一下。那么弱,吖!”他看着阿丘揩掉嘴角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是一拳打了下去,这回阿丘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手骨断了。他只觉得疼痛想针扎一样折磨着自己,却死死地憋着,控制自己不叫出声来。 苏慕歌看着高雄如此的嚣张。渐渐按捺不住自己了,她的眼睛里闪过一片氤氲。眼前只剩下阿丘痛苦的样子,耳朵里却充斥着高雄嚣张狂妄的笑声。 冷静,冷静,她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要冲动,手指却紧紧地攥紧了衣角。 “他是你的朋友啊!”耳边一直有这样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搅得她心乱如麻,她开始辨不清方向,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交织,让她觉得有几丝眩晕。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苏慕歌讨厌这样随风漂泊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大声嚷道:“够了!”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突兀,刚想落下最后一拳的高雄一顿,也不管地上动弹不得的阿丘,反而转过身去看着那个瘦小的女孩。 苏慕歌此时一反常态,自从然熙事件之后,她就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小兽,就要冲破她心里的牢笼,而现在... 她挺直了身子,耸了耸肩,眼里更是透着决绝的阴狠,指节咔咔作响,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够!了!” 高雄此时当然不会把只到他一半身高的苏慕歌放在眼里,却也没有动手的打算,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娘们会如何对付自己。一时间,俩人只是沉默地对峙着,只剩下空气里一片肃杀的气愤,让这个冬日显得更加寒冷与荒凉。 忽然,高跟鞋蹬地的声音隐隐传来。 噔!噔!噔! 单调没有起伏的声音把她从冲天的怒意里拉了回来,她扭头一看,眼前淡蓝色的长裙让苏慕歌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展露笑颜,“蓝琳姐!” 蓝琳此刻正撑着一把蕾丝小阳伞,款款走来,优雅得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苏慕歌不禁对她肃然起敬,怕是到了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也只有学生会会长蓝琳了吧。 高雄看见蓝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强装镇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神色淡然的蓝琳。 “高雄,别来无恙。”蓝琳似乎永远都是标准的露八颗牙的笑容,即便此刻面对的是一位强敌,也就是这个笑容,蓦地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不堪的回忆。 “蓝琳,没想到你还是这个破学生会的主席。”高雄冷声说道,“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变。” “你变强了,只是,”蓝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缓缓收了伞,才说道,“强不过我。” 只一句话,便让高雄想起了那时的惨不忍睹,心有余悸,撂下一句话来便领着凼麻她们先走为上。 苏慕歌见人终于走了。连忙扶起奄奄一息的阿丘,她第一次看见阿丘的狼狈,遍体鳞伤,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各个伤口里流出来,他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一下,只是依旧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绷紧的精神状态,似乎是在死死地克制住自己,就算再怎么疼也绝对不能叫出声来。直到苏慕歌过来扶起他,他勉强睁开将眼睛睁开,露出一道细小的缝隙,恍惚间看到是慕歌,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是夜,阿丘躺在床上,依然昏迷不醒。 周旋看着他的样子,眼里满是深深的伤痛。昏暗的房间里,蓝琳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了绷带,苏慕歌沉默许久,才开口,“现在你想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蓝琳依旧把心思放在手里的绷带上,等完事之后。她才回头看着苏慕歌。微微一笑,“我会处理的。” 她的淡定有一瞬间让苏慕歌有些迷惑,那一次她唯一听见她的声嘶力竭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苏慕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毕竟现在所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明哲保身尚不能够一定实现,自己再趟这趟浑水只会把自己推入无底深渊里。 她苏慕歌到底不是圣母,况且若是她插手。势必又会陷自己的好友与亲人于不义。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冷眼瞧着即将轰然倒塌的学生会。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自己早已在不觉之间深陷其间,那些巨大的阴谋最终会接二连三地浮出水面,它们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长满青苔的獠牙。扑向她,等着把她分食。 只是这一切,她无从得知。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阿丘醒来。 “不要!”苏慕歌一边气定神闲地切着牛排。一边斩钉截铁地回答。 张然熙很奇怪,鼓着嘴巴问道,“让你当文娱部的副部长唉,那么好的事,你竟然不接受?” 苏慕歌撇了撇嘴,只抛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看都不看前面阿丘铁青的脸一眼。 “喂,苏慕歌,我不是说了吗!”阿丘虽然不满她的话,但还是沉住气,“你加入学生会帮我调查神秘少女的事,我帮你摆平你的事,我们这算是互利互惠。” 苏慕歌总算抬头瞟了阿丘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淡淡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可以解决。”其实她心里压根就不相信学生会有什么用,凡事还得靠自己,一直是她为人处世的法则。 阿丘最后实在无奈,只能被白白地敲了一顿。 又到了激动人心的夜晚,南书城的夜晚渐渐地热闹了起来,在繁华的商业区和荒凉的郊区遍布着狂欢的人群。他们穿着奇装异服,他们向周围陌生的人群泼着酒水,他们肆无忌惮地加入群架中的队伍中去。南书城像是终于摘下了脖子上鲜艳的红领巾,婴儿肥的脸蛋开始现出分明的棱角,它渐渐长成了十五岁的少年,乖张、叛逆、张扬,在心里默默积累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并即将爆发。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教训,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骤然减少了许多,也不如先前那般炽热,苏慕歌觉得清闲了许多。有人邀她参加一个赌局,她提起了兴致,看见小小的赌台旁边围满了人,不知道有谁看见了她,人群自动地分散开。苏慕歌自己也纳闷什么时候自己的名字那么响了,好奇地坐在低矮的桌子边上。 原来是在赌今晚的拳击比赛,她往桌上一撇,便看见几乎其中一队压倒性地占有了多数的选票,另一方的票数少得可怜,她装作新手的样子,指着票数少的一方说道:“要是压这个的话,赢了岂不是能赚跟多?” 四周突然响起哄堂大笑,似乎一个个都在耻笑着她的无知,甚至有人出言提醒她,“同学,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吧,那一队票数多可不是巧合。” “就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有人附和道,“这一对,不论是哪个档次的人才,都比另外一对略胜一筹,谁输输赢,一看就知道了。” “哦,这样。”苏慕歌点了点头,刚想下注,身边的张然熙扯着她的衣袖,“慕歌,虽说小赌怡情,你也不用冲着赔本下吧。” 苏慕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便把钱压在了所谓必输的一方。 周围的人都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地看着她。苏慕歌在心里窃笑,她知道,这些人此刻一定在想,为什么这姑娘身手那么矫捷,脑子却这么不灵光呢? 张然熙虽然了解自己的好闺蜜,知道她不是确信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但此刻还是无法理解她那看起来如此愚蠢的行为。 苏慕歌眨了眨眼睛,不慌不忙地带着她来到了擂台边。 只一眼,她便看见了那清一色蓝色队服的选手的精神萎靡,她拉着张然熙。挤过人群。教练是个长满胡茬、不休边幅的男人,带着蓝色的鸭舌帽,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好久没有洗澡了,浑身更是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 张然熙捏了捏苏慕歌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好臭啊,快走吧!” “给我一分钟。“她们现在已经默契到可以用眼睛交流了。 张然熙无奈。只能屏住呼吸。看着苏慕歌走向教练,又小声对他讲了什么。因为四周太过嘈杂,她并没有听清慕歌究竟讲了什么。只是教练却眼睛一亮,最后还紧紧地握住了苏慕歌的手,十分感激的样子。 苏慕歌没想到那教练会如此激动,躲闪不及。只觉得粘稠的汗水粘在自己的手心手背上,她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也冻住了,待比赛正式开始,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了个地方一直用水冲着自己的手。 张然熙十分同情地说道:“唉。何苦呢?” 虽然洗手的这位也觉得十分的后悔,将手搓的皮都要掉一层了还不罢手,她什么时候被那样的人碰过自己的手。现在一直在心里哀嚎着,不应该凡事都想插一脚的。 等到了她洗了许久。心里才好受些之后,俩人才回到赛场,却见到大部分人全都垂头丧气的样子,经过询问才知道,一直不被看好的那一队竟然以3局两胜获胜了,爆了个大冷门。张然熙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慕歌,现在她真把她当成神一样的人了。 苏慕歌神秘一笑,心里却十分无奈,也难怪这里的人没有学过田忌赛马,只是也要庆幸这里大部分人智商都比较低,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如此侥幸。 “天啊!我们发了!”张然熙此刻眼睛都变成了金闪闪的金子。拉着苏慕歌赶往那个小赌台。 只是那教练却一直在人群之中搜寻者苏慕歌的身影,突然发现,立即拦住俩个人。眼见他汗津津的大手又伸了过来,苏慕歌赶紧把手插在口袋里,僵硬地笑道:“教练过奖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说罢一个眼神示意张然熙先去领奖,总不能让那人拿着钱先跑路了。张然熙明白苏慕歌的意思,撒腿就跑。 终于苏慕歌拜托了教练,前往赌台与张然熙回合,只是那里空空如也,不见什么人。没道理这么快就没人啊。苏慕歌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张然熙的身影,她疑惑地又向前几步,迈入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之中。 “哈哈哈。”熟悉而尖锐的笑声,苏慕歌心下一紧,红衣神秘女子自她眼前出现,虽然面具遮住面容,笑声却清晰可闻,“哈哈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慕歌不耐烦地看着她,真不知道自己和她结了什么仇,似乎她所做的一直都在针对着自己,“不要告诉我,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哈哈哈。程序升级!”她终于开口,苏慕歌吃了一惊,因为那声音竟然和自己的是一模一样的,“现在不是谁能打到你就有两万哦,嘻嘻,是谁能比你主动出击,就有100万呢。” “呵。”苏慕歌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此刻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撕下她的面具,再给她几巴掌,只是那神秘少女确实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始终与自己保持着安全距离,苏慕歌只能装作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 “我倒是很好奇。”神秘少女的语气也没有一丝的波澜,声音始终在一个调上,“究竟神秘可以唤起沉睡你的心,金钱?权利?爱情?” 她摘下红色的兜帽,只是长长的刘海依旧遮着她的眼睛,看上去阴森恐怖,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年纪古稀的老妪,苍老的声音行走在漂浮着大雾的古老森林里。她淡淡地说着,带着诡异地笑意,“还是、友情?” 南书城将自己的繁华不遗余力地献给了夜吧,繁芜的灯光将小小的酒吧照的五彩缤纷,绚烂的灯光打在神色各异的人的身上。重重热闹下也有人做着肮脏的交易,也有人极力卖弄着自己的拳脚,只是今夜的夜吧,却显得与众不同。 一头乌黑的秀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女子靠在五彩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前面的男人。(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