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宗祠对质
一天的锻炼后,叶凌月返回了房内。 她突破了炼体第二重,不知道鸿蒙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神识微微一动,叶凌月进入了鸿蒙天。 依旧是那一厘地,比起上一次进来,鸿蒙天里的白雾,稍微淡了些,但依旧无法看清白雾后到底有些什么。 叶凌月的目光,落在了那一株聚元草上。 看清了地上的情形时,叶凌月的眼皮重重地跳了几下。 没有眼花吧,一株、两株……不过在外面呆了三日,一株聚元草变成了一片,而且每一株都枝杆挺拔,长到了叶凌月膝盖位置。 还有几株,结出了淡绿色的种子。 三日时间里,那株聚元草就结种,长成了一小片。 鸿蒙天里的元气比外界丰富上数倍,生长在这里的植物生长速度会被外界快上百倍。 若是换成了其他药草,甚至是人参灵芝之类的,那她不就发财了? 不过,她这会儿身无分文,哪来的钱去买珍贵的人参灵芝,叶凌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先拔一些聚元草出去,看看能不能偷卖掉,补贴家用。”叶凌月想起了主仆三人的吃穿用度,走上前去,拔起了几株聚元草。 药草才刚入手,叶凌月只觉得手掌里的鼎印抖了抖,药草化成一道绿光,直接被鼎印吸了进去。 不过几个呼吸,聚元草变成了一滩翠绿色的药液。 “这是药液?”叶凌月嗅了嗅药液,比起聚元草来,药液的浓度高得多。 由于不知道药液的名字,叶凌月将提纯后得来的绿色药液叫做聚元液。 有了它,叶凌月相信,自己突破炼体第三重的时间可以大大缩短。 但这次提纯药草后,叶凌月发现手上的黑色鼎印暗淡了许多,人也昏昏沉沉的。 想来使用怪鼎提纯一次,需要耗费大量的元力,以叶凌月这会儿的修为,恐怕一天也最多只能提纯一次。 离开了鸿蒙天后,叶凌月又开始坐下来呼吸吐纳,恢复元力。 忽然间,她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惊醒了。 “小小姐,你快起来。三小姐被家主叫过去了,”刘妈满脸焦灼。 叶凰玉打断了叶青的手,叶青的父亲叶凰城早年就和叶凰玉不和,这一次,必定是他将叶凰玉伤人的事告到了叶家家主叶孤那里。 叶家家主叶孤,是叶凰玉的亲生父亲,当年对叶凰玉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他极力反对叶凰玉嫁给叶凌月的爹,叶凰玉不听他的话,最终落了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叶家父女俩又都是硬脾气,这些年来,两父女从未说过话。 这一次,叶凰玉贸然出手,重伤了叶青,叶孤很可能会以家法处置。 叶凌月一听,立刻起身,想了想,换了件宽大的袍子,就往叶家祠堂跑去。 “小小姐,你回来。”刘妈在身后喊的凄切,可哪里叫得住叶凌月。 叶家祠堂里,一片肃穆。 叶家家主叶孤坐在了祠堂正中的太师椅上,他的身侧,还站着几名魁硕的男子。 叶青一脸的菜色,由人搀扶着跟在了叶家第四子叶凰城的身旁。 父子俩都恶狠狠地盯着叶凰玉。 叶家在秋枫镇也是大户,叶家太祖当年赤手空拳来到秋枫镇,发现了个大铁矿,借此发家。 到了叶孤这一代,光是三代内的叶家本家,就有子女五人,其中叶凰玉一人是女子,其他几房都是男子,孙辈中,有七男五女,也算是子孙延绵。 这一次,叶凰玉重伤叶青,叶家的五房子嗣,全都到了宗祠。 自叶凰玉进来后,叶孤半阖着眼,没有发话。 叶家家主叶孤已经五十多岁了,由于常年练武强身的缘故,他面色匀红,留着短须,看上去和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没什么两样。 “爹,这一次,你一定要给青儿做主。再过两个月叶家的族试就要开始。青儿这阵子进步颇快,本是很有希望在族试进入三甲。可现在他双手骨头粉碎,别说族试,就连正常练武都不能了。”叶凰城有一女一子,女儿常年在外学武,叶青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历来很是溺爱。 “跪下!”叶孤倏地睁开眼,双目如鹰隼,怒视着叶凰玉。 叶凰玉,曾是他最器重的女儿,从三岁开始,他手把手传授她武学,她本该是叶家的骄傲,是她自己,毁了这一切。 她不顾自己的阻拦,嫁给那负心的男人,又被夫家休弃,修为倒退,让叶家丢光了脸面。 过去的种种,叶孤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如今,叶凰玉居然不顾长辈的身份,重伤侄子叶青,这件事,绝不能饶。 面对父亲的叱责,叶凰玉也不辩解,纹丝不动,她就像一杆标枪,直直地立在那里。 叶家的其他三房子嗣,都是默不吭声。 叶凰城父子俩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一次,叶凰玉死定了。 见叶凰玉不下跪也不道歉,叶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叶凰玉此举分明是在挑战他身为家主的权威。 “该跪的是他们!”箭弩拔张之际,叶凌月冲了进来。 叶凌月呆在叶家十几年,见到叶家家主叶孤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叶凌月的到来,打破了祠堂里僵持的气氛。 叶家老老少少,嚯的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叶凌月的身上。 众人哗然,那不是小傻女叶凌月嘛? 看到贸然闯入的外孙女,最是震撼的莫过于叶孤,他鹰目一缩,打量起了叶凌月来。 小而精致的瓜子脸,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 她,就是自家的外孙女,那个小傻女叶凌月? 叶孤记得,他上一次看到叶凌月时,她又黑又小,跟只小猴子似的。 可是今日的叶凌月,虽是身形不高,却长得很是结实,尤其是那一双新月般的眸子里,透着灵气。 “凌月,谁许你来的。”叶凰玉一见女儿,忙将她往外推。 叶家家法很重,光是打断家主说话这一条,就够叶凌月吃上几杖的。 “叶家家规,罚的是有错之人。我娘没错,不该跪。错的是他们,该跪的也是他们,”叶凌月毫无畏惧,她手一指,将矛头对准了叶青父子俩。 “小崽子你含血喷人,你娘违背家规,恃强凌弱者,该杖二十。”叶凰城怒起。 “恃强凌弱者,就当处以杖刑?好!好一个叶家家规!那我问你,叶青和王贵等人,这些年加诸在我身上的,该怎么罚!他们克扣月俸,瞒上欺下,又该怎么罚!”叶凌月说罢,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袍。 祠堂里,抽气声迭起。 叶凌月掀开衣袍时,宽大的袍子下,手腿内部,那些看不出的暗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些伤,有鞭伤、拳脚伤、烫伤,有一些伤口上,还夹杂着黑紫色,一看就是陈年的老伤。 十几年下来,这瘦弱的少女是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混账!”叶孤一掌震碎了太师椅,满脸的愤意和难以置信。 他是刻意冷落叶凰玉母女俩,可血rou相连,叶凰玉是他女儿,叶凌月是他亲外孙女。 他嘴上不说,可吃穿用度,从没有克扣过一样。 “爹!这些事孩儿一概不知。” “家主,饶命。” 叶凰城和王管事等都跪了下来。 她情伤极重,被休之后,心如死灰,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连女儿身上这么多伤都没用心注意过。 “叶凰城,你养得好儿子!”叶凰玉就如暴怒的母狮,她刚要冲上前去,却被身旁的叶凌月一把拉住了。 “娘,孩儿的仇,我自己报。”叶凌月嘴角噙着阴冷的笑容,她的目光,在叶凰城、叶青还有王管事等人身上一一掠过。 吃了她的,总归是要吐出来的。 被她目光掠过的人,脊梁骨上都浮起了寒意。 不过是一个十三岁大的少女,为何她的眼底,会透出如此凌冽的杀机。 叶凰城跪在地上,地面的冰冷,一点点渗进了他的骨头里。 留下叶家母女,终究是个祸害,必须想法子,铲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