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事情还没有完，英语课上邱泽浩再次被叫起来。高一刚开学，老师真的盯新生盯的很紧啊。 杨丽问：“邱泽浩昨天的作业是你自己做到？” 傻子才承认不是自己做的，邱泽浩死皮赖脸地点点头。 “那怎么和江寻错的一模一样？”班级里又有人笑了。 谁都知道江寻偏科偏英语最严重，所以借他的英语作业抄，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单单错几个就算一样也是很难被发现的，而且的确存在巧合，比方说有些题目太出了太偏，太刁钻，几乎一半人都错在这上面。 但是一连串地错下来，还错的一模一样，就真的很有问题了。 邱泽浩借作业总是打包借的。 既然问江寻要了数学试卷，自然是语英政历物化全要了，一次性抄完。 偏偏就又几个难糊弄的老师，要揪出来严厉盘问。 邱泽浩摸摸鼻子说：“巧合吧。” “那真太巧合了，几万个人里都找不出这样的巧合。” 杨丽拿起两本作业本坦在全班同学面前，红红一片下来，真的错的一模一样。 邱泽浩挑了一下眉毛，好声赔笑。“只是一次巧合而已啦。” 邱泽浩秉持着打死不承认的原则，继续强辩。 “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嬉皮笑脸地跟我说话，你难道都没有羞耻心吗？抄别人的作业还这么恬不知耻的，一点没有悔改的意思？”杨丽忽然指着他鼻子一通骂。 邱泽浩瞬间收拢了笑容，什么叫恬不知耻？他书读得少，真不懂这成语的意思。 杨丽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要是平常的学生，她早就骂的他面红耳赤，直接想找个地洞钻了！不像眼前这位少爷…… 她心里是看不起他的，在她眼里只有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区分，这两类学生存在着很大的区别。因为学习成绩被清楚的划分在两个界限。 学习好的她会视若珍宝，见到了嘴自然带笑，眼睛发光，比如向维；成绩差的，她少接收一个是一个，这种人的存在只会拉低集体的平均分，还会影响到她的绩效考评！ 她觉得实验班的学生再差也不该又这样子的。她很不能理解，但也拿邱泽浩没有办法。 “坐下，继续上课。”她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不满。厉声道。 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沉闷压抑。课堂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只有邱泽浩坐下的时候不爽地踢了一下凳子。他当然看得到杨丽眼中明显的鄙夷与嘲讽！ 在安静的教室里听见一声突兀的踢凳子的声音，杨丽整个脸都气得绷紧了。 身为学校里的特级教师，几时受到过学生这样的对待。 她手上的粉笔就要被掐断，极力隐忍。眼中的嫌恶更甚。看邱泽浩活像是在看低劣肮脏的犯人。 邱泽浩的脸色当然也不好看，他挑衅地抬着头，表情轻蔑。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杨丽愤怒地转过身，执起手中的粉笔面向黑板。 “那个英语老太婆真让人恼火，下次别再惹到我！”一下课，邱泽浩就大发心中的不满。 乐怡也觉得，“她说话的确是有点不留情面。” “她就那样的人，不然大家怎么都叫她老太婆。”邓莹伊说。 向维闷声在一边，他不便参与讨论，毕竟平日里杨丽待他不错。 “你们没看到她那种嫌恶的眼神，不说话，就足以把我羞辱个千万遍了。”邱泽浩越想越气，气的吱吱地冒火，好想找人打一架。 “你要想她在实验班已经够好了，一个个把我们当宝贝一样……”邓莹伊不想他再循环在无边的怒气中，企图出言安慰他。 然而并没用。“那是你们！她看我就像在看一个异类！” “你也还好啦。”丁汀打岔，加入情绪安抚大部队。“她在6班普通班已经骂哭过好几个女生了。什么猪脑呀，怎么教都教不好了，没心思学就别来上学了等等，各种难听的话都骂出来过。以前她带过的很多届，好几个男生都跟她当堂闹翻过。不过说真的她的教学质量的确好，她教过的学生历年好多都高考考高分。她自己年年绩效考核位居全校英语老师第一。特级教师职称，很多家长寒暑假花重金请她给自己孩子补课。” “所以傲慢，没有耐心，这些都是她得以自我膨胀的资本吗？”邱泽浩仍是感觉气愤。 “你不要再愤愤不平了，下次抄作业的时候学聪明点，随手改个abc，明知道有些题目做不出你就空着别抄。”江寻突然出声，“还有，刚才一个男生提着一个手袋，在看到你的时候匆忙低头加快速度从你身边走过去了，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听江寻这么说，丁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刚才那个男的……他，他居然注意到了！ 丁汀小小的身子因为紧张而紧绷。但表情上仍强装着镇定，尽量不让身边人看出来。 难道，他还在……但愿不会！ 邱泽浩摇晃着脑袋到处找人。大声嚷嚷，“哪儿，哪儿呢！” “你反应能不能小点？”那么大反应，要离得再近点，早把人惊动了。 江寻指指绿化带的小路，通往教学楼西墙角。“人已经走过去了，我们从这边跟上去看看……” 他们绕偏僻的路跟着那学生到门卫。发现那学生手中拿着请假条，要出校门。 “怎么办，他出去了还怎么跟？”邓莹伊，“我们没请假条。”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丁汀小心地扯了扯江寻的衣服，不想他们再追究下去，她怕。 “爬出去。”邱泽浩指着学校围墙说，“我知道门卫后面有一个摄像点盲区。” “这样，我和阿浩出去看一下，你们其余人先回去。”江寻对剩下人说。 丁汀一脸复杂的表情，想跟去却又不想去。 “我也去，我也去。”邓莹伊难掩一脸兴奋地说。并不情愿回去，感觉这样好刺激！ 向维其实也想回去，但无奈邓莹伊跟着要出去，只好说：“那一起去吧。” 六个人来到学校围墙下，男生们商量着先把女生弄到墙上去。 邱泽浩看着身边的乐怡有点慌。“别让我托乐怡啊，她那么高，我抱不动她！” 求助的小眼神左看右看……邓莹伊肯定不用想了，这组是固定好了的…… 转头看向江寻，看到他身后的丁汀，不由心上一喜，丁汀也行啊！那么小一个人，轻轻一举就上去了！ “江寻，我和你换一换，我来托丁汀。”邱泽浩说着就要上去和江寻换。 丁汀小手拽着江寻的校服白衬衫，迅速朝江寻身后靠了靠，紧贴他的后背。一副极不情愿，拒绝的样子。 no！ 邱泽浩黑着一张脸瞪了瞪丁汀，“靠！我有那么恐怖吗，搞得来跟见到鬼似的……” 认命地转头再次面向乐怡。伸展伸展手臂，“来来来，乐怡，少爷我来托你。” 什么时候他的魅力值变得那么low了！难道真应该听听‘启明星’的意见，修养一下内在？ ‘启明星’就是他们班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钱启华的绰号。是同学鉴于钱启华尽职尽责，诲人不倦所取的雅号……足可见钱启华在学生心目中声望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一回头，看到乐怡正以一种看待同伴的表情，面带怜悯以及微微笑着看他遭人嫌弃。 “乐怡我告诉你，你再敢用这种眼神瞅我，小心我把你从墙这头直接推到墙外头……哎呀！”邱泽浩正横眉竖目威胁乐怡。 猝不及防江寻从后背猛他一把。“让开，别挡在这里。”他站在邱泽浩刚刚身子挡着的地方，面向墙，把丁汀抱起来向上托起。 江寻抱起丁汀的样子显得很轻松，丁汀小小巧巧的样子真的会让男生有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捧在手心里。 不像她，人高马大。 乐怡转过身，面向墙的那一刻再也维持不住笑容的弧度。自卑像藤蔓一样扎根缠绕了她十几年，粘连进她的每一寸细胞组织里。 像男生一样看自己，她早该习惯了。 出乎邱泽浩的意料，乐怡手长脚长，行动利索，竟是第一个上墙的。 陆续把三个女生托上墙，男生们后退几步，助跑缓冲后垫步纷纷攀上墙。女生在上面帮忙拉一把，很快人就全上来了。 男生先下，到墙外头接人。 丁汀完全可以没有压力的跳进江寻的怀里，因为人小体重轻，蹦下来也一样能被稳稳接住。 邓莹伊也在向维小心的托扶下慢慢移动下半身，最后向维抱住腰，将人抱下墙。 邱泽浩妥妥地伸出双臂让乐怡放心大胆地下来。 乐怡在他的托扶下从墙上下了一半的身子。却不料邱泽浩忽然使坏，撤离了身子。 本来他只想吓唬一下乐怡，就像骑自行车双放手一样，心想很快再托上就不会有问题。 没料到乐怡重心下移正要下来，脚下一空，直接从墙上滑了下来。 “当心！”三个男生同时惊呼箭步上去，但是来不及。 乐怡整个掉落下来，额头还磕碰在墙面上。 “砰！”一声头骨和墙面磕碰的闷响顿时揪紧了所有人的心。 乐怡感觉眼前炸开了白，头晕晕乎乎的。 身子跌进一个人的怀里，温温软软，有熟悉而陌生的味道，沐浴露的香味，属于清爽那一种。 下巴被人托起。江寻看到她额头有擦红的血丝，表皮渗出细密的血珠，磕碰到的地方皮rou扁平的陷进去，皮rou深处泛出青紫。手腕上处也被墙尖擦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你在搞什么！”江寻突然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