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晋赵联姻 桀燕立国
赵王镕附晋以后,整个人严重地依赖起宗主国来,知梁军重兵屯邢州,会晋王于承天军营,寻求援救。李存勖因赵王乃先父之友,事之甚恭,以“叔”呼之,见镕深忧梁寇,不免安慰曰:“朱温之恶极矣,天将诛之,虽有师厚辈不能救其也,脱有侵袭(即使侵袭),仆当亲自率众档之,叔父勿以为忧。”镕依旧心怀忐忑,捧卮为晋王寿,谓其为四十六舅。镕幼子王昭诲从行,晋王断衿(撕衣)为盟,以女妻昭诲,与镕结为儿女亲家,镕心遂宁,由是晋赵之交益固。 燕王刘守光终不能弃称帝欲念,庭议必以称帝为主要议题,将佐只窃议以为不可,不敢力争得失,以留余地以自全。虽如此,守光仍置斧质(斧头、砧板)于庭曰:“敢谏者斩!”孙鹤忍不住进谏曰:“沧州之破,鹤分当死(鹤本来是应当死的),蒙王生全(承蒙大王活命),以至今日。今日敢爱死而忘恩乎!窃以为今日之帝未可也!(我认为现在就帝位还不是时候呀!)”守光怒,伏诸质上(将孙鹤按在砧板上),令军士割其rou而啖(吃)之。孙鹤负痛不忘高呼曰:“不出百日,大兵当至,亡国近矣!”守光令军士以土窒(塞)其口,寸段斩之。孙鹤既死,众将佐为之惊颤,守光改天受册欲念弥坚。梁乾化元年(公元911年)八月十三日,即帝位,国号“大燕”,改元“应天”,以梁使王瞳为左相,卢龙判官齐涉为右相,史彦群为御史大夫。受册之日,契丹将平州攻陷,吓到了大燕子民,守光不以为意。 刘守光立国统治期间,因其残暴不仁,他的燕国被城为“桀燕”。 九月,朱温病体稍愈,闻晋、赵联军入寇,自将拒之。以张宗为西京(开封)留守,自己发兵洛阳。九月中,于卫州,方食,军前奏晋军出井陉,朱温令辇车趣邢州,昼夜倍道兼行。至相州,才知情报有误,晋军并未出兵,乃止,相州刺史李思安不意皇帝猝至,兵员无形,落然无具(什么准备俱无)朱温大失所望,坐削其官爵。 晋王存勖闻燕王刘守光称帝,抚掌大笑曰:“俟彼卜年(等他占卜在位年数),吾当问其鼎矣(我应该就可以取而代之了)。”张承业请晋王遣使致贺以骄之,晋王遂以太原少尹李承勋往贺。承勋至幽州,以邻藩通使之礼参贺,燕之典籍官止之曰:“吾王帝矣,公当称臣庭见。”承勋对曰:“吾受命于唐庭,乃唐朝太原少尹,唐臣也。燕王自可臣其境内,岂可臣他国之使乎!”守光怒,囚其数日,然后出而復问曰“臣我乎?”对曰:“燕王臣我主,则我请为臣,不然,有死而已。”守光竟不能屈。 朱温滞留相州半个月,满心希望与晋决一雌雄,当边吏报告晋、赵联军欲加南犯,朱温即刻起驾自洹水至魏县,只是梁军闻知将与沙陀战斗,逃亡甚众,严刑依旧未能禁也。既而(不久)复告敌寇未出,上下稍安,十月二十日,贝州奏晋兵寇东武,寻(不久)报已引去(撤离)。